《夜的十二章》褪**华

32、夜的十一章

　　依偎——前世

　　2011年11月寒冷
　　我叫莫依偎。

　　我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我沉睡的那片雪地上，浮现的应验的诅咒。

　　沿着原路返回，看到不曾看过的风景。
　　去和留，距离只有你的一念。

　　我曾经进入回忆，也曾经变成透明。
　　现在的状态，似乎更像是个幽灵。
　　我超越了时空和□□的限制，回到了我的初始。

　　我终于想起了，我从何而来，我又是谁。
　　只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有些晚了。

　　* * * *

　　我生前的事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我死后，漂浮了很久。
　　没有人能看见我，我是个不存在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应该称自己是幽灵，还是精灵，还是…妖怪吗？

　　“你是妖怪吗？”
　　当他第一次这么问我时，我从天花板上摔了下来。
　　这个叫做姚子奇的男生，看得见我。
　　不知道是他的体质诡异，还是，我和他很有缘份。
　　我知道，他只能看到我模糊的形状，看不到我的眼，我的笑。
　　但是我的眼神很明亮，我的笑容也很灿烂。
　　“我不是妖怪，我…我是你的守护神。”

　　他居然信了，而且很高兴，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容易高兴的人，那嘴角的弧度，是那样漂亮。
　　是的，我爱上了他。
　　一个不知为何的存在，爱上了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也许就是我所有幸与不幸的起点。

　　* * * *
　　他叫做姚子奇，疯狂的喜欢音乐。
　　他喜欢穿红色的衬衫，特别招摇。
　　他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有一点叛逆和自大。

　　我喜欢在他的吉他上坐着，看着他专注的表情。
　　我很少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我总怕，除了他，还有人看见我，听见我，
　　我怕成为他的负担。

　　果然，他的妹妹，有一天指着我问，哥，那一团总在你身后飘的东西是什么？
　　我突然很害怕。
　　而你笑着说，那是，我的守护神。

　　其实，我守护不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在你出车祸死去的那天，我呼啸着飞奔过去，挡在你面前，可是你还是倒下了。
　　我哭，没有眼泪。
　　我看着救护车把你抬走。

　　我想守护你，子奇，我怎样守护你?

　　* * * *
　　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小美人鱼的故事。
　　其实，那条小美人鱼，并没有生活在海中，她和我一样，生活在无止境的虚无中，漂浮。
　　她用她的歌声，换得不是一双腿，而是一个人形。
　　虽然只有十二个月。

　　王子最后没有和公主结婚，因为他爱的人鱼。跳尽了大海。
　　因为那就是她的十二月，她变成了泡沫，回到了虚无而已。

　　我也有这样一个经历人世十二月的选择。
　　我用记忆，换了子奇的命。
　　我用诅咒，换了一个十二月。
　　我用几年在虚无的真空中的等待，换来一个来到他身边的机会。

　　我是幸福的，因为我可以忘记，自己在十二月后就要回归虚无。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提前选择了回来。
　　提前遭遇了我的前世今生。

　　提前知道了我的疤痕就是我与子奇的牵绊，每一次诅咒，都是为了偿还我们禁忌的爱情。

　　子奇——今生

　　当我从医院醒过来时，旁边只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妹。
　　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还有人在为我哭，
　　在我醒来之前，一直听得到她的声音。
　　我的守护神，你走了。
　　重逢是在几年之后，我从翱翔天际加入了杜云芊新开的公司。
　　很多人以为我是被杜云芊的美色所吸引，当然，好听一点的说法是，被她的才艺和胆识征服。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跳槽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车祸留下的一道疤痕，那天晚上开始发光。
　　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说：我要回来了，子奇。我知道你现在加入了翱翔天际，我好羡慕你。

　　女人，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干脆我让给你好了。
　　于是我跳槽了，你可以说我思维简单，但是，我还有自己的想法。
　　翱翔天际全是gay，我很放心把你安排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神灵的时间和我们这边不一样，你又让我等待了好几个月。
　　在一月一下雪的那天，我的铁马前，你出现了，蜷缩在那里，手臂上，是和我一样的疤痕，我知道，这就是你；这一回，变成我来守护你了。

　　尽管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说，要装出一切恰似偶遇来，否则，你恢复了记忆，就会回到你的虚无中去。
　　但是，当我的复出演唱会上，灯光扫到了你的一刻，我还是忍不住邀请你站在我的身旁。
　　但是，当我看到你把道具砸到了导演脸上的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带着你飞奔过这座我生活的城市。
　　每一步都是踏实的，你就在我身边，虽然你不记得我，不知道你曾经守护过我。
　　但是，我能守护你就够了。

　　一月，救命恩人的一吻。我一直跟着你，捉摸着怎么出其不意的亲吻你，谁知道，你竟然先亲了我。你真是够笨的，难道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吗？

　　二月，情敌的眼泪。我硬着头皮邀请了杜大小姐过情人节。没想到她那么能忍耐，直到最后关头才给沈惟真打电话，我紧张得，恨不能直接冲上去给她两巴掌让她流几滴眼泪下来。

　　三月，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你居然，没有看到诅咒。

　　当你注意到我，爱上我的那刻，我多么高兴。我真笨，我都没有深究，你为什么突然把目光从沈呆子身上投向了我，你居然进入了他的记忆。

　　我没能好好守护你，我让你一个人承担着诅咒，那条疤，我们爱的越深，诅咒就越深，你就会越痛苦。是我太自私，肆无忌惮的爱着你，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
　　如果你能够回来，我会远远的爱着，让你快乐就够了。

　　三年后的四月，你回来了，用一个新的身份，我看见你又砸中了导演时，情不自禁，带着你私奔。我抱着你，喊着依偎，依偎，依偎。其实，我知道，你就是她，只是你还没有想起来，你自己是谁。
　　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依偎也好，伶仃也罢。只要你能回来，我可以向前走，我也会帮助你向前走。
　　那天我和杜云芊拥抱在玻璃房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我看到你变浅的发，我知道，当它全部变成银白色的时候，你就会回来。

　　于是我要感谢卫呆子，也要感谢沈呆子，他们都是地道的呆子，他们代替我呆呆的爱你。
　　你不知道，你回来的那刻，我多么想冲上去抱住你，但是你手臂的疤触目惊心，那是你为了我们的爱付出的代价。

　　七月，海边，我真想带着你就这样徜徉而去，但我知道，我给不了你那样的泪和吻，我泪则必怜悯，吻则必疼惜。
　　看到黎华带着你扬长而去，我真想骑着铁马追上去，直到杜云芊冷冷的说，你还演不演了？我才冷静下来。
　　回去我把那张玉面狐狸脸钉在靶心上练飞镖。
　　现在我门背后那副黎天王的玉像，已经是面目全非，真想带你看看。

　　八月，你真的怕你差一点就选择了伶仃。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卫亚那个小子。
　　看到你在他背后的留言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让你陪着他过了十天，我真是超水平的大度。

　　九月，为了配合你的谎话，我明知道这样做会伤了杜云芊，还是把她骗去了沈呆子家。
　　你终于说出一句谎话来，我都要三级跳了，你总是那么实在，说一次谎话，需要我循循善诱那么长时间。我走出沈呆子家的大门，回想起你那个啼笑皆非的采访，看着你那么努力的说谎，不禁笑了，还被哭得稀里哗啦的杜云芊说我没有良心。

　　十月，我以为你肯定会选择留下来，毕竟，我们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在一起，结果，你居然那么傻，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留下把头发有什么用，我又不缺扫把。

　　回来吧，就算只有一个月，我们也要好好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