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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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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时,还是头疼欲裂,手腕也疼的要死,但是我发现自己这回是在贝克街的卧室里,盖着舒服的被子,温暖而柔软。
我听见福尔摩斯在客厅和人在说话,于是我喊他的名字。
门突然砰的打开了,一下子跑进来的居然是我太太玛丽。她一下子扑在我身上,捧着我的脸一边哭着一边吻个不停。哦,这真是太美好了。
在她的发隙间,我看见福尔摩斯站在门口,抱着双臂,微笑地看着玛丽和我。这家伙,我在想,我该给他也介绍个女友,嘿!
几天后,我的伤痛,除了手腕上磨损的皮肤还隐隐作痛,基本都消失了。我再次开始巡诊和家庭来回穿梭的生活,玛丽几乎天天粘着我,生怕我消失不见。
那天在贝克街,福尔摩斯没有讲他那天的经历,大概他不想让这些事打断我妻子对我活着回来的喜悦吧。而后在霍普金斯先生的葬礼上,他也几乎不发一言,我看出他的悲痛和自责,也不敢上去询问。
知直到过了一个多月后,我实在按耐不住我的好奇和疑问,趁着出门看诊,再次来到了贝克街221B。
上楼的时候,我听见福尔摩斯正在拉小提琴,他拉的是门德尔松的曲子。我打开门时,他回过头来向我微笑,但并没有停下演奏。
我坐下来听他拉完这首旋律,然后为他鼓掌。
“谢谢,华生吾友!”他向我鞠了一躬,然后去给我到了杯咖啡。
“谢谢,歇洛克,我过来是想问问那天的后续,还有,那天你经历了什么?”
他一下子坐进沙发,顺手点了他的烟斗,然后开口说道:
“好吧,华生。那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格伦汉姆派人送来的信,上面说霍普金斯先生在意大利失踪了好几天了。这事儿让我很吃了一惊,我立刻去查看了藏书的地方,一切正常。”
我插话问道:“可怜的霍普金斯先生,他到底把书藏到哪里了?”
福尔摩斯吐出个烟圈:“医生,我记得我说过,藏起一棵树,最好的地方就是一片森林。霍普金斯先生明显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把书藏到了大英博物馆图书馆的某排基本无人问津的书籍中。你瞧,确实没人发现。”
“可怜的霍普金斯先生,他坚守住了他的承诺,即使受尽折磨而死,他也没有把这个地点吐露半个字。”他说完,我俩都沉默了半晌,表达对我们朋友的哀悼之意。
福尔摩斯再次开口时,语气充满了愧疚:“我失策在我不知道伯爵和欧洲的某些黑暗组织有所联系,而且我那天不知道我们的朋友就在那里,行动太过迟缓。我要是早认识到这些危险,我应该早早去盯着伯爵而不是那该死的书。”
我看着他悲伤地沉默半天,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终于还是抬起头来,继续说道:
“我回家后不久,一个小孩送来了个字条,说是你太太送来的,询问你一天没有回家是否来了我这儿。”
“一天?!可是我——”这明显和我的字条一样,是个圈套。
福尔摩斯看着我,说道:“可是我认识玛丽的字迹啊!这明显不是她的字体——就算人在危急时快速书写,他们的字体仍然不会有太大变化。”
哦,我这个笨蛋就没有看出来。
“于是我就拿上手丨枪,既然这是个陷阱,也意味着它能带我找到伯爵。我在出发前从窗户悄悄观察了楼外,果然发现了埋伏的恶狗。然后我和这几个家伙好一番缠斗,结果因为我用力过猛,干掉了几个,剩下的一个家伙又不知道伯爵何在。华生,那个时候我已经猜想到你可能也会遇上危险,我真是急得要死。”
“幸运的是,我发现了除了埋伏者外,那个送信小孩儿也在暗里偷偷盯着我们,于是我想出了个办法。”
“打草惊蛇。不是吗福尔摩斯?你故意引他们去找书,然后把书故意丢给他们,你再跟踪这些走狗找到伯爵。”我当时听说福尔摩斯丢下书逃跑,我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福尔摩斯看着我笑了起来:“我的老华生!你的的确确是最了解我的朋友!是的,是这样。”
“我尾随他们到了哈罗区的圣玛丽教堂,还记得吗?霍普金斯先生说卖他书的那位伯纳德先生就是丧命于此。”
“我当时突然想到了哈罗这名字的由来。华生,你知道吗?哈罗,在古英语里,是异教神庙的意思。如果这些人信奉异教,那么来到哈罗就完全可以理解,我猜想他们是不是德鲁伊信仰的复活者。”
“然后我跟踪他们进了教堂,并发现教堂地下的墓穴,有个掩饰巧妙的暗门,看上去好像已经有千年历史,于是我也进入其中。”
“而后在地道里我和那几个伯爵手下狠狠打斗了半天,总算打倒了这几个碍事的家伙。等我赶到那个地下神庙,就是你看到的那些了,我开枪打死了伯爵,把你和霍普金斯先生带了回来。”
说完,他突然看着我问道:“那么华生,你看见了什么怪事没有?”
“有啊!”我把我的所见告诉了他。
歇洛克呵呵笑了起来,“伯爵用毒蕈做的这种致幻剂很好玩不是吗?我得告诉你,我的朋友,我又一次不听你劝告了,他剩下的那些致幻剂被我自己注射了,很有趣,是的,嘿嘿嘿。”
我看着他少有的傻笑无话可说,“那么说,全都是幻觉了?”
“没错,幻觉啊我的好朋友!你要不要再来点儿,我好像还剩点儿呢。”
“下地狱吧!福尔摩斯!鬼才要你那些玩意儿!”我笑着向他告别,“下次还有案件,记得叫上我!”
在那之后,福尔摩斯叮嘱我不要把此案发表,他提出的原因,说是由于某些大人物的要求,不能把伯爵的丑闻公诸于众。
但我知道,这事情并非毒蕈引发的幻觉那样简单。
比如莫里亚蒂教授给他的那个小雕像,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再未提起,仿佛在那天后就从不存在似的。
又比如,他某天无意中透露,霍普金斯先生的行踪,是被一个皮肤黝黑的瘦高男子,吐露给与伯爵有联系的欧洲黑势力。
那男子的身份,他说,他是奈亚拉托提普。福尔摩斯没说这个奈亚拉托提普是谁,他以为我不会知道。
可是我确确实实知道祂,不是吗,这恶魔的化身,人心的蛊惑者,祂总是以挑逗人类的纷争为乐,以死亡和鲜血为飨。
至于我如何知道祂的,这大概是福尔摩斯唯一不知道的,我的秘密。老友,等到在那个世界相见时,我会给你讲述我在阿富汗经历的一些事件,告诉你我最后且唯一的秘密。
愿你安息,吾友,福尔摩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