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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欲说还休 ...

  •   安寻嘴角微微抽搐,他再也不想听见“丑”这个字了!
      “太子殿下,在下名叫安寻。”安寻拱手作缉,一言一行恰到好处地展露出大度与和蔼。
      安寻抬头,却见沈必嘴巴张成一个椭圆形,竟是一脸不可思议。
      ???自己是说错了啥?
      沈必慢慢合上嘴巴,清了清嗓子,金色的眸子里透出一股玩味:“你失忆了。”
      安寻心里好生琢磨了一番,好像除了偶尔脑子里的确会有一点记不清的感觉,自己的记忆还是挺完整的啊。
      安寻刚想开口反驳沈必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安寻的胳膊,身上浓雾般的戾气在他周围结出了一层漆黑的膜,看起来半人半鬼的惹得安寻一阵嫌弃。安寻不动声色地甩开那只胳膊,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失忆了啊,你不就会忘了以前所作所为了吗?”沈必笑了起来,额头中间的菱形印记突然飘出一股诡异的红烟,那缕红烟像有意识似的如同一条纤细的小蛇扭动腰身追着安寻就冲了过来。
      安寻还没来得及辨认清楚这是什么物种,那红烟便已近在咫尺。安寻低声咒了一句该死,抬腿离开原地开始躲那红烟,那红烟阴魂不散般地与安寻你追我赶,实在难缠得很。
      “怎么可能让你忘掉,我巴不得你生不如死才好,没关系,你只要睡一觉,你就明白了。”沈必微笑着盘腿坐了下来,准备就在此地坐山观虎斗,从袖子里拿出一杆长烟仿佛看好戏一般欣赏着安寻与红烟斗智斗勇,好玩的紧。可石莹莹分明从那奇异的金色眼眸中,却只看见一片凄凉与难过,哪里有什么笑意。
      安寻心好累,恐怕不是这劳什子的太子与自己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反倒是这红烟与自己有深仇大恨吧,跟猫逮耗子似的追自己不放,呸,谁是耗子了。
      安寻一咬牙拔出冽冰将那诡异的红烟劈成两半,没想到那红烟居然变成了两缕后还能一齐冲来。安寻心一横,心说你来吧,不过激起个什么记忆,还能真把自己搞死不成。于是收回剑任由那烟一股从眉心涌入自己丹田,片刻安寻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开始逐渐朦胧起来,糟糕!自己不会真的要被毒死了吧?我还没成家立业,还没娶妻生子,还没成为三界最强呢,我不甘心哪!
      安寻在脑内对那红烟怒吼三声,极为不满,但在这迷迷糊糊中他居然还真听见了有声音在回应“你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
      妈的,这红烟还真成精了不成!

      “安丞相也居然会是那个人,沈哥哥真的没有弄错吗?”石莹莹觉得百感交集,即使事已至此,终究还是心软了去扯着沈必衣角语气有些犹豫。
      “我怎么可能看错,那家伙和你面前的丞相长得一模一样,况且即使我认错了,这玉佩也不会认错!”沈必大大咧咧地拿出袖子里洁白的玉佩,顿时傻眼了,脸色晦明晦暗心情无比微妙,他感觉此时正有几个厚实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因为这玉佩此时完全没有动静,根本就和普通的白玉如出一辙,除去本身的颜色完全没有一丝灵气流出。
      沈必偏不信这邪,龇牙咧嘴信誓旦旦地保证明明这玉佩刚刚还好好得亮着呢!
      沈必把那玉佩左敲敲右敲敲,依然毫无反应,脸色顿时一黑,感觉自己似乎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石莹莹也不免怀疑起来,同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安寻扑通一声倒在她脚边,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沈哥哥!安丞相他晕倒了!”石莹莹从地上拖起不省人事的安寻,抿了抿唇。
      沈必心里突然释怀了,即使这通灵玉不知怎的不显灵了,可这思渺烟储存的记忆绝对不会骗人,到时候等那安寻醒来一拷问,那自然是真相大白。

      二人等了一小会,可安寻依旧毫无动静。于是沈必主动伸出了右手,在安寻那俊俏可人的小脸蛋上“啪”一声,毫不怜香惜玉地扇了重重一巴掌。看得石莹莹冒出一身冷汗。
      “你在干什么?”一声暴怒的喊声从身后传来,沈必回头,一把投掷而来的青铜剑滑过他的脸颊,差一点自己就中了招。可因为这剑实在钝得不行,不仅没在沈必脸上留下任何伤口,甚至自己的剑身还被附着在沈必脸上的戾气给破损了。沈必闭紧了嘴唇,强忍住笑意。
      龙澄原本换好衣物是想去找安寻好好承认一番错误顺便谈个心什么的,结果刚落脚就目睹了此画面,顿时怒火中烧。
      “哟,哪里来的小屁孩,还想用这三脚猫功夫伤我,不自量力!”沈必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番,把那粗制滥造的青铜剑捡起来在手中一折,那剑身竟是像铁片一般弯曲了起来,被扔回地上是还很不争气地弹了两下才歇菜。
      龙澄皱眉,目前自己没有其他任何兵器,修习的法术也还尚少,已经没有周旋的可能,他垂眸仔细盘算着从对方身边逃走并顺便捎上一个无法行动的安寻的可能性有多大。
      微乎其微。
      沈必饶有趣味地弯了弯嘴角,把那已经废了的青铜剑又抛了回去。龙澄堪堪躲开,便又被迎面而来的沈必击了一掌,龙澄后退三步,稳住身形竟是没有倒下。
      沈必微微诧异,却又觉得好玩。于是他放弃了取来人的性命的想法,觉得看见对手一点一点绝望的表情才是最痛快的。
      刚刚已经打折了龙澄的左手,这下,该是右手了。
      沈必掏出身后的佩剑,飞快地念了一个诀,那把原本灰暗的剑瞬间变得通体鲜红,仿佛刚从血流成河的战场里归来,还能隐约听见有惨死的灵在剑里呼救,实乃阴邪至极。
      龙澄手无寸铁,如今已是被步步紧逼,无路可逃。啧..龙澄紧盯着沈必的动作,思考着如何才能避免被这剑伤到。此时龙澄刚刚被击了一掌的左手已经使不上了力气,想着还在昏睡中的安寻,更是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沈必那把邪剑已经快速落了下来,龙澄看准时机准备侧身逃脱,却意外地发现那把剑竟是停在了半空中没了动静。
      沈必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想让饿了多年血剑吸一吸这小屁孩的血,没料想这血剑竟像见了鬼似的对这着小屁孩害怕起来,死活都不肯斩下去,里面黑暗的剑意此刻在沈必手里挣扎着往外逃离。
      真是晦气!这小子莫非是天上哪位神官的转世或者子孙不成?能让自己的血剑怕成这样。想当年你也可是陪着我血洗四方过,今日怎么如此不中用。
      “沈哥哥!住手啊!这位是当今的人圣啊,你想要两界开战吗?”石莹莹一开始看见挥刀的沈必吓得呆若木鸡,发现二人处境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缓过神叫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说!”沈必大吃一惊急忙撤回了剑,幸亏自己方才没有大开杀戒,不然父皇又得关我几十年禁闭不得。
      石莹莹抹了抹眼泪跪在龙澄面前开始给沈必求情:“圣上,太子殿下他刚关完禁闭出来,对这外面的世界全然不知,这无理之行也情有可原,还得望圣上多多海涵啊。”石莹莹故意把太子两个字咬得很重,想要龙澄也清楚明白对面这位的身份在妖界也是举足轻重的。
      可龙澄无动于衷,全当没听见她说话一样,把石莹莹整个当空气自顾自地走到安寻身边蹲了下来。
      那躺在地上人白皙的脸上此时多了一个极其突兀的巴掌印,龙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反正,非常非常地不爽,他心里又有了杀人的冲动,又只得一次一次忍耐。
      在一旁的罪魁祸首沈必有些纳闷自己周围温度怎么低了那么多。
      场面一时沉寂,直到冽冰在安寻腰间突然震动了起来,散发出的巨大灵气像一圈圈水波围绕着安寻周围不停滴落。龙澄愣了愣,像被蛊惑了似的伸出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触碰那发出莹白柔和光芒的银剑。
      “别动!”安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龙澄的手。龙澄看向安寻,意识有点涣散。
      安寻很快又松开了手,扑腾着站了起来,把冽冰死死背到了身后这才面对沈必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谢谢太子殿下啦,我果然记起了不少东西。”
      沈必闻言嘴角上扬,无比期待地开口:“怎么样,是不是肠子都悔青啦?”
      安寻笑靥如花:“是啊,我想起娘亲给我煮的猪肉饺子还有父亲当时是如何背信弃义置我们母子而不顾的事情了。”
      沈必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鸟事啊!你记起来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当初如何恩将仇报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你....”安寻再次笑了笑,不过此时眼里充满着刺骨的冷意,这沈必看来不讨个说法还真就不走不成?
      “你胡言乱语倒是有一套,把你狗眼擦干净了再说!”安寻连笑容都懒得装,直接厉声呵斥,沈必顿时噤若寒蝉。这种极具侵略性的威压感铺天盖地而来,使得沈必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手里的血剑仿佛受到了什么号召般不躁动不停,跃跃欲试。
      沈必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看向安寻的身影变得无比模糊,待到视线逐渐清明后,才发现眼前这名男子和记忆里那个人根本对不上号,长得完全不一样。
      沈必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内心还在挣扎之时,脑内已经完全被一个想法占据了。
      原来之前都是被施了障眼法了?就说一届凡人怎么可能几十年还朱颜未改,沈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脚步有些飘乎地往外走去,念念有词。
      石莹莹这时也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煞是好看:“认错人啦认错人啦,嘻嘻嘻嘻,对不住对不住。”说罢在地上爬了几步才勉强站了起来有些踉跄地跟上了沈必,整个画面说不出的诡异混乱。
      安寻负剑而立,身材挺拔,在这一片狼藉中显得遗世独立,却给龙澄一种极大的违和感。
      “你是谁?”龙澄走上前想按住了安寻的胳膊,还没近身就被安寻一掌挥开。
      “别碰我!”安寻语气低沉,身子竟然不可遏制地在微微颤抖。
      “你对安寻做了什么?你到底是谁?”龙澄看见安寻疏远的动作立刻明白了,怪不得刚刚安寻能放出如此威压,连妖界太子和石莹莹的心识都能扰乱,因为此时在安寻身体里的,分明是另一个人!
      安寻还是没有回答他,反而盯着龙澄好奇了起来“你小子倒是不错,体内竟然有神脉。” 假安寻捂着脑袋戏谑地盯着龙澄,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神脉?” 龙澄看见安寻脸上的动作愣了片刻,才缓缓回过神来,龙澄啊龙澄,你怎么心智那么不坚定。
      安寻先在已经僵硬了的龙澄身上嗅了嗅,继而突然凑近龙澄的脖颈,露出牙齿狠狠咬了进去,龙澄握紧拳头,任由安寻动作。
      随着一股一股热流钻进安寻的口腔,龙澄咬着牙依旧一声不吭。
      “嘶,烈性真大。”安寻目光灼灼,把唇角的血渍也一并舔净了。
      看见龙澄还是一脸木讷地杵在那,安寻小声骂了一句呆子,整个身子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搭在龙澄身上,失去了意识。
      龙澄小心翼翼地把安寻抱回去,安寻在龙澄怀里闭着眼睛还不安分,翻了好几次身,龙澄只得把他死死抱住才能防止他掉下去。
      中间南星来问了几次都被龙澄打发走了。南星满腔愤懑,无可奈何地坐到了屋外的石阶上,望着沈必石莹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龙澄靠在安寻床头,一偏头便能从镜子里看见那一排整齐的伤口。虽然血肉模糊,但龙澄没觉得有难受,反倒他脑子都是二人当时肌肤相亲的画面,龙澄握紧拳头,极力想把画面从自己内心铲除。
      他俯下身子看向安寻,这个人整日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此时却像一尊木偶般躺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和衣而睡,简直毫无防备。
      龙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已然看向窗外万里浮云卷碧山,青天中道流孤月。
      小潭中有花瓣飘落,却又被暗流缓缓送向了山底沟渠。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龙澄对着那落花流水,日月更替,发觉自己早已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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