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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页 ...

  •   “慕容大人请留步,”

      慕容傅刚从圣上的议事殿出来,就被何太傅拦住。

      “何大人”慕容傅躬身,虽说如今局势不明,但多少也能猜到何太傅的用意。

      “那日慕容小姐死里逃生,不知现在身体恢复得如何了?”何太傅恰到好处的询问。

      “承蒙何大人挂念,小女已无大碍,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上次的事儿,也是我慕容府招待不周,让大人受惊了。”

      “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倒是不妨事,只是别让王爷受惊才好。”何太傅看似关切的话却句句藏针,可这针又还不足以扎伤人。

      慕容傅疑惑的看了何太傅一眼,这何太傅一向是太子的心腹,如今又怎么处处关心起平南王来了?

      “何大人说的是,好在王爷有惊无险,不然恐怕我慕容府满门性命不保,多谢何大人关心,下官一定牢牢谨记,日后断不会与王孙贵胄频繁来往,今日,多谢何大人关怀,下官日后行事一定会谨慎小心的。”

      你笑里藏针,我便退而远之。慕容傅双手抱拳,朝何太傅行了行礼,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何太傅原本是想拉拢慕容傅,可没想到慕容傅竟这么不上道,现下也不多做要求,而是心生一计,立马往东宫走去。

      东宫太子书房。

      太子陈景润正在书房,近日辽东部分地区干旱,令圣上非常烦忧,身为太子,自然是想多替圣上分忧,做出点成绩。

      “拜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何太傅,你来得正好。”太子将关于辽东地貌详图扔给何太傅,“父君近日一直为此事忧心,不知何太傅对辽东一事有什么建议?”

      “辽东一带地势严峻,再加上干等旱原因,周围部分流寇作乱,殿下不妨向圣上举荐平南王,这流寇之所流民肆意,可不比是在战场上,万一平南王有个什么意外,自然也怀疑不到殿下的身上,殿下觉得如何?”

      何太傅一直在帮东宫做事,他是太子最有心机的心腹,何太傅的千金——何情笙温良淑德实在是太子妃的合适人选,一旦何情笙成功嫁入东宫,那自然这太子殿下也就被自己死死地拽在手里。

      “这......”太子依旧心有余悸。

      “殿下,圣上一向宠溺平南王,您虽贵为太子,是一国的储君,可你也要为自己谋划谋划,朝局之上瞬息万变,殿下绝不可心慈手软啊。”

      太子将辽东详图放下思考了一会儿,“今日你可见着慕容傅了?”

      “慕容傅一看就是个老顽固,他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可却背地里唆使自己的儿子女儿接近平南王,那慕容怀集可是在平南王的巡卫营当差,至于慕容瑾前几日还驱车去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对慕容大小姐有救命之恩,这大小姐去拜谢也是应当。”早些年太子外出游历时无意间见过慕容瑾一两次,当时的慕容瑾还很小,五官都没长开,可即便是这样,却还是京都城内屈指可数的美人儿,如今算起来,也倒是有四五年没有见到了。

      “殿下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何太傅猜不出太子心中所想,可如今这番理论也不能当众驳了回去,只好附和着,“情笙前几日新谱了一曲作为圣后的生辰贺礼,可又怕自己没谱好,今日让我特意问问殿下能不能指点指点?”

      “既然是何小姐亲自谱的曲子,本宫自然是满意的。明儿个有空,何太傅可带何小姐来一趟东宫。”太子曲意逢迎,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何情笙虽长得也算有几份姿色,可毕竟是何太傅的女儿,太子不是不知何太傅的心思,可眼下还不是能对立的时候,在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朝堂,为人处事务必是要谨言慎行,处处提防。

      “相信有了殿下相助,小女一定能博得圣后的赏识。老臣先行告退。”

      再过一月就是圣后的生辰,往年太子都会想办法讨圣后欢心,可那些讨巧的法子也用的差不多了,今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点子来,索性就前往凤仪殿。

      凤仪殿在皇城的西南方,土地肥沃,环境优美,阳光充裕,当年也是因为这里适合栽种花草才特意劈出一所寝殿来。

      “润儿,你怎么来了?”正准备午睡的圣后看到太子进来,忙起身坐在前厅,看着自己眼前有些憔悴的太子,内心也是心疼不已。

      “母后,孩儿只是想过来看看您。”对于太子而言,这个生他养他的人,却也是要保持距离的人,他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拥抱自己的母亲,甚至还要顾及君臣之礼。

      “你呀,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你可有相中的人儿?如果没有的话,母后打算在寿宴那天让各家小姐展示才艺,母后就亲自给你做主选妃了。”

      “母后,选妃之事......”

      “你身为太子,怎能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这选妃一事刻不容缓。我倒觉得何太傅的女儿不错,知书达理,温良淑德,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太子自知此事已成定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离开了凤仪殿。

      刚出凤仪殿,太子看着高远而湛蓝的长空叹了口气,虽然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姻缘会关系到朝局,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心里还是那么的不痛快,可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 ***

      慕容府前厅,慕容傅将大伙儿召集到一处,说是有要事商议,当大家都聚齐到一处时,慕容傅面色沉重,许久都不曾讲话。

      慕容夫人是急性子,看着自家的丈夫不开口,就按耐不住开了口,“你倒是跟大伙儿说说究竟是何事,从皇城回来就一直愁眉不展的,你这副模样,倒让我们着急了。”

      “我不是不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这毕竟事关家族荣辱的大事,不可轻率而为。”慕容傅扶了扶额,叹息着。

      慕容瑾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按照日子推算,现在是春末,下个月是圣后的生辰,难道是为了太子选妃之事。

      “爹爹,您今日面见圣上,可是为了太子选妃之事?”

      慕容傅不可置信的看了慕容瑾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就连何太傅我都没有透露半句?”

      “太子身为储君,可眼下就连长年征战在外的平南王都有了侧妃,圣上与圣后娘娘自然会着急。”慕容瑾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女儿求您,女儿不想嫁入皇城,女儿就只想在爹娘身边,那太子妃早已有了人选,女儿不想趟这趟浑水,爹,女儿不要嫁入皇城。”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糊涂话。”慕容夫人正打算将慕容瑾扶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被放大,“你可知这京都城内有多少王孙贵胄想嫁入东宫吗?你要是嫁入了东宫,将来能凤仪天下,这可是莫大的尊荣。”

      “娘,女儿不想嫁入东宫,不想跟皇城之内的人有所牵涉,女儿就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伺候爹娘一辈子。”慕容瑾虽然知道自己的苦苦哀求还是改变不了任何,可又不得不为之。

      慕容傅对空长叹,“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虽说太子妃已有人选,可圣上迟迟不赐婚,今日圣上又提到了我们慕容府,你还是好好准备着吧,毕竟圣后娘娘的生辰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这时慕容钰突然跪了下去,“爹,女儿也想参加圣后娘娘的生辰,还望爹爹准许。”

      “你?”慕容傅掂量了一下,没有松口。

      胡涧儿走到慕容傅的身边,柔声柔气的说道,“老爷,虽说咱们钰儿是庶出,可她也是慕容家的孩子,这么大的场面一定非常热闹,就让大小姐带钰儿出去见见世面,姐妹儿两个正好也有个伴儿,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啊。”

      “既然这样,那瑾儿,你就带钰儿一起去吧。今日议事就到这儿吧,我有点累了,你们都各自忙去吧。”

      “是,老爷。”

      走在花园的绿荫道上,慕容钰一脸的不悦。“小娘,你说凭什么,就凭她是嫡出,所以什么场合我都不能参加了吗?”

      “你这孩子,你要学会隐忍,你现在不是也能参加了吗?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如果我跟你这样,你爹早就不要我了,哪里会专宠我这么多年?你要多跟小娘学学。”胡涧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敲了敲慕容钰的头。

      母女俩一前一后的走着,丝毫忘了身后还有两个人。

      “小姐,要是能嫁给太子殿下,以后就是下一任圣后,你怎么就那么不想嫁呢?”小荣歪着头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样,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嫁给王爷或者太子,可自家的这位小姐倒好,连太子都不想嫁。

      “还是自己家舒服,你想想那平南王有一个侧妃了,嫁进去肯定要受气,那太子头上还有圣后娘娘呢,这以后的日子不一定有多好过呢,我已经是侯府的大小姐了,爹爹跟娘亲还有大哥都很宠我,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平安健康更重要的了。”慕容瑾笑了笑,脸上写满了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

      “你是不想嫁,我看那二小姐巴不得嫁给太子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个不小心很可能我们家族性命不保,再说了这太子也不是想嫁就能嫁的。”慕容瑾敲了小荣一记,“走吧,我们该回房给大哥做一些鞋垫子,说不定过几天就要往辽东了。”

      “我说你这丫头自从病好了之后,就成了神算子了,你是怎么料到我过几日就要去辽东了?”慕容怀集正巧赶往慕容傅的书房,途中听到慕容瑾与小荣的对话,忍不住插了进来。

      “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慕容瑾看到慕容怀集时被吓了一大跳,她哪里是什么神算子,只是对前世的记忆尤为深刻而已。

      “我刚到,正好听到你们的对话。你还真是猜对了,今日圣上下了一道旨,让平南王去辽东,而我也一道跟随,不过你的鞋垫子怕是来不及做了,辽东干旱民不聊生,我们明天一早就启辰,今日特准许我回家辞别的。”

      没想到,原以为自己能避开这些,原以为重生后的自己能够引导一切,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重生将这些命中注定的事儿提前了。

      上一世要是没有辽东事件,平南王不会举兵造反,王朝不会更迭,慕容一家也不会最终走向覆灭。

      “大哥。”慕容瑾顿了顿,“我能不能与你们一道前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胡闹,你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岂能跟着一大群爷们在一起,日后若是传了出去,还有谁家男子敢娶你,此事不成,不准胡闹。”

      “大哥,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我去爹爹房里一趟。”

      慕容瑾回房后就将前几年有一将军所赠的软甲找了出来,那时慕容瑾随着慕容怀集流落到荒山,正好救了一位将军,将军将随身携带的软甲赠给了慕容怀集,可慕容怀集却将这件软甲留给了自己体弱多病的妹妹。

      这么多年慕容瑾一直保管得很好,对慕容瑾而言,那时哥哥还只是家中的大少爷,终日与其他的世家公子一块儿吟诗作对手持戒尺,做个文官就好,没想到最后却从了军,如今四五年时光已过,慕容怀集也已是巡卫营的都尉了。

      这件软甲慕容瑾怕是用不上,于是这次将这件软甲给了慕容怀集。

      次日一早,慕容府门口纷纷围满了人,大伙儿给慕容怀集饯行。

      “此去辽东,路途遥远,又是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你且要好好照顾自己。”慕容夫人含着泪送别自己的孩儿,虽说是随王爷一起远征,可身为娘亲,又哪里能放下心里,辞去辽东路途遥远,餐风露宿的,谁知道会经历多少凶险。

      可即便是再不能再不想,也不能违背天子之意。

      “娘亲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等安顿好了难民,解了辽东之危,我会马上赶回来,一家人团聚。”慕容怀集轻轻地擦拭着慕容夫人脸上的眼泪。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怀集能被圣上器重是好事,你们妇道人家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还让不让怀集好好的赶路了。”相对于慕容夫人来说,慕容傅倒是显得平静很多,想当初他也是随着将军东征西伐,这才一步步的爬上这侯爷之位,大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是远大抱负,光宗耀祖是使命。

      “爹说得极是,孩儿一定会好好的干出一番作为来的。”

      “大哥。”慕容钰故作难舍难分的挤出几滴眼泪,“一想到大哥要去那辽东干旱之地,这心里头实在是难舍,听闻那里寸草不生,民不聊生,大哥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钰儿,大哥肯定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家也是,尤其是小娘,身怀六甲要时刻小心注意。”

      “怀儿就放心的去吧,我们会在家里好好的等你回来的。”虽然巴不得慕容怀集一去不回,但胡涧儿面子上还是做足了。

      要不是慕容瑾经过上一世看清了她们的为人,此刻怕是也要被深深感动了吧。

      “大哥。”慕容瑾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慕容怀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干粮跟水还有一些伤药,到了辽东肯定用得上。”

      “谢谢瑾丫头。”慕容怀集宠溺的看着慕容瑾,不得不说慕容瑾真的是一夜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了。

      眼看着慕容怀集即将出发,慕容瑾追了过去,未了还冲着慕容怀集说了一句,“大哥若是途中遇到戴白色纱帽的人给你水喝,大哥可千万不要喝,大哥,千万记住不要随便喝别人给的水。”

      “瑾儿,你大哥去的可是干旱之地,不喝水怎么成?你这丫头不要胡说。”慕容夫人不解。

      “她从病好了之后一直都是这么神神叨叨的,她的话信三分就好。”慕容傅附和。

      慕容钰给了慕容瑾一个白眼,就进了屋。

      慕容瑾自知大伙儿肯定不会信她,可又一时想不到好的法子,只能祈祷慕容怀集能按照她的意思行事,要知道上一世慕容怀集在辽东差点被人给毒死,这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哥哥,保护自己的家人。

      “小姐,你怎么了?”小荣扶着快要倒下的慕容瑾,“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来人啊,快去皇城请御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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