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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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幕岚将那个男人带走了。第二天一早，方至然刚刚洗漱完毕，门就被敲响了。
程幕岚就站在门口。
程幕岚嬉皮笑脸地想要进屋，被方至然拒绝了。
两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坐在店外的椅子上，晒着暖洋洋的日光，喝着咖啡，看上去相当惬意。
而且这是两个长相完美的男人，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温柔可亲，实在非常养眼。
只不过，如果听到他们的交谈的话，恐怕就不那么优美了。
方至然并没有询问“你真地不是NPC？！”，“既然不是NPC，为什么你留在位面世界？”“你怎么出来的？”“我们真地是队友？”“你究竟什么目的？”“为什么骗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他甚至连话都懒得说，靠在宽大的自动椅上。
一个多月不见，程幕岚还是那个样。
方至然懒得去想这一个多月他过得多揪心，需不需要像狗血言情剧一样甩渣男一巴掌------这个念头让他觉得自己离傻批也不太远了。
“我找了你一个多月。”程幕岚看着他，目光热切得就像是要将他整个吃进肚子里。
“哎，谁让你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星系。”
“早知道要花这么长时间，我就不应该让你这么早离开游戏。”
方至然想呵呵程幕岚一脸，以程幕岚的深沉心机，考虑不到？装！继续你的表演。
程幕岚心思转得快，一看方至然面无表情，心知瞒不过去，立刻软下来，主动承认错误，
“我错了。”
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得就像只大型犬。
“我一个月前查到你在X-102星球，本来想立刻来找你，但我的朋友出了很严重的事，我必须去处理。”
程幕岚加重了“严重”两个字，他热切地看着方至然，
“我以为你会答应加入超神模式，但两星期前我得到消息，R公司对你开启了追杀。”
方至然皱皱眉，
程幕岚继续道，“我只好先放下其他的事，先来找你。”
方至然打断他，“游戏里怎么回事？”
当见到程幕岚后，方至然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程幕岚心知这一关躲不过，凑近前试着捏捏方至然的手，被方至然淡漠地抽出后，他一脸委屈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我比你早到恶魔世界一天。”
一天？当时这家伙怎么跟他说的，他说他只比他早到几分钟。
“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方至然咯蹦咬碎一口牙齿，也就是说“送恶魔往生”、“系统提示我在游戏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恶魔”都是假的！
程幕岚道，“我当时想试探你是否获得系统提示。”
“你也没有。”
“我并没有开启组队模式。当时你怀疑我。而且你看上去什么都不懂，我怕你害怕，我想或许告诉你我们是队友能让你放心。”
呵呵，难道不是为了消除他的戒心然后充分地利用他吗？
“尽管系统没有提示，但是‘送恶魔往生’也不算错。每个位面世界都有其特定规则和玩法，由创造世界的BOSS设定。如果实在找不到玩法，那么永远还有最后一条路。”
“暴力破除位面世界，这样游戏自然就结束，玩家就能出去。”
“当然恶魔世界还是有玩法的。我比你提前一天到达恶魔世界，听到了一次市长大人的广播，得到了‘恶魔吃人’这样的情报。”
“显然恶魔是这个世界的BOSS。所以我推出只要消灭恶魔，游戏就能通关。”
“所以你到达恶魔世界后，我告诉你任务是送恶魔往生。”
“系统并没有提示我‘在游戏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恶魔’，当时你彻底怀疑我，我只好顺着你的想法。”
“让你重新信任我。”
“我第一次怀疑你，是小圆指认你是恶魔。”
“小圆很明显，充当恶魔世界里的‘指导者’。”
“提供玩家线索和情报。”
“只是当时恶魔正好在另一边，我误以为小圆是指恶魔，而不是你。”
“但很快我就纠正了我的想法。”
“同样是玩家，‘妈妈’对你格外垂涎，‘爸爸’格外厌恶你，‘小圆’非常喜欢你。”
“就连后来打酱油的‘苍蝇奶奶’也是对你格外重视，而UNCLE E表现得更加明显，带着你各种玩，却完全无视我。”
“这是相当明显的情报。”
“显然在游戏里你绝对不仅仅是六岁的小男孩，而应该是一个特殊到所有人都关注着你的身份。就像是故事里的主角，无论故事怎么讲，但最终所有人都围绕着主角转，故事也围绕着主角展开。”
程幕岚口才很好，将一桩方至然曾经经历过的事讲出来，方至然也听得入了胜。
从程幕岚的角度看待整个事件，脉络的发展，故事的抽条又是截然不同。
就好像罗生门，同一个的故事，不同的讲述人，不同的视角，就有完全不同的解读。
“这个世界是恶魔创立的，所有人都是以自己为中心，恶魔也不会例外，所以主角只可能是恶魔。”
“所以进入酒吧之前我就怀疑你是恶魔。”
方至然道，“你什么时候确定我是恶魔？”
程幕岚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腆着脸，“就算怀疑，我还是很喜欢你。”
呵呵，方至然凉凉道，“说重点。”
“酒吧里追捕恶魔的时候，”
“当时恶魔因为事情败露，在酒吧内逃窜，你跟着追上去。”
“我注意到恶魔的表情。当恶魔看到在后面追着他的你时，他的表情就像见了鬼。”
方至然冷冷补充道，“因为他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
“你真是太聪明了！”程幕岚笑嘻嘻地附和。
方至然想呵呵程幕岚一脸。
事后诸葛亮容易当，但是当时仅凭着那些微的线索就能找出真相，程幕岚确实不简单。
“恶魔世界游戏设定，玩家彼此能看到对方真正长相，但是对于世界本身的人来说，他们只看到玩家在游戏里设定的长相。”
“这方便玩家彼此确认身份。但是实际上也是给玩家增加了难度。”
“真是因为能看到玩家真正的长相，反而容易被误导。”
“如果不是因为小圆指认你是恶魔，让我先入为主怀疑你，我也不会猜到恶魔震惊的真正原因。”
“进而确定你就是恶魔。”
“恶魔发现幼年的他存在后，所以才到他原本家所在的地方查看，这也就是为什么恶魔会到我们的‘家’的原因。”
当时方至然想不通恶魔为什么不到学校找他们而直接到他们家里，其实是因为恶魔根本就不需要查他们的身份。因为恶魔发现幼年的自己的存在，直接就回“家”了。
“这个世界虽然是恶魔创造的，但恶魔在进入世界成为其中一份子之后，他的部分记忆也同时被抹杀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轴是混乱交叠的。”
“同时存在着两个时间轴。”
“幼年恶魔的时间轴和成年恶魔的时间轴。”
“所以只要杀了我，游戏就结束了吧。”
根据祖父悖论，幼年的恶魔死掉了，成年的恶魔也就会死掉吧。
程幕岚笑笑，“恶魔创建世界并不是为了死亡。”
“而是为了救赎。”
“只有恶魔被救赎，游戏才会真正结束。否则恶魔死亡，所有一切包括玩家都会被恶魔死亡时释放出的强大精神力瞬间毁灭。”
“然后新的轮回开始，恶魔继续创建出恶魔世界，新的玩家进来，直到找到真正的答案。”
所以，程幕岚之所以在认出他是恶魔之后没有杀他，并不是出于情感，而是因为，杀了他不但不能结束世界，而会毁灭一切。
“任务结束后为什么你没有离开？”他之所以误会程幕岚是NPC，最大的原因就在此。结果却是个天大的乌龙。幸好程幕岚并不知道他这一个多月的状态，否则的话，方至然觉得自己的脸真心是丢尽了。
“宝贝，你是任务的实际执行者，你获得优先离开权。”程幕岚一本正经道，“每个位面空间的离开通道都不一样。就好像电梯一样，有的电梯宽有的电梯窄。在窄通道的情况下，实际执行者有优先权。”
“别以为这点并不重要。不过是恶魔世界并不危险，如果遇上譬如说行星毁灭这类的世界，晚离开一秒都代表着死亡。”
方至然并不相信程幕岚，冷冷道，“为什么找我？”
“你也想杀了我换奖励？”
程幕岚做了个胸口中箭的表情，“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
“别忘了，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方至然嘲道，“你有那玩意？就算有，也一早就打成渣，每个见到的人都荣幸地分到一份。”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方至然很漂亮，和程幕岚英俊风流的漂亮截然不同，方至然是属于那种纯真的漂亮，肌肤雪白，眼睛黑白分明，瞳仁大而纯黑，就像涉世未深的少年，很容易就勾起对方的怜惜。
但方至然知道，他骗不了程幕岚。
程幕岚从一开始就提防着他。
这也难怪，他们并不是普通的见基。而是在尔虞我诈凶险异常的“恐怖游戏”里初相见。在那种游戏里，真正傻白甜早就死一万遍，所有人天然就对周遭一切抱着重重戒心。方至然自己哪怕游戏结束的前一刻也没有真正信任过程幕岚。
直到游戏结束那一刻，他误以为程幕岚是NPC，才真正彻底相信了程幕岚。
方至然人设温柔傻白甜，实际果断决绝心狠手辣，哪怕他曾经被程幕岚冒死相救感动过那么一丢丢，但是他生性凉薄，冒死救他，他就会惦记一辈子？呵，那是在天方夜谭。他转过头立刻就忘掉。
但是程幕岚是NPC这种事情，却让他彻底放下心防。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地拿命护着他，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程幕岚对他的相救是无偿的，不奢求任何回报。
如果他没有误会程幕岚是NPC，就算程幕岚真地为了他死在他面前，他最多就是感伤那么一下下，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