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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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至然继续洗脸，完事后走出了盥洗室。
就像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镜子里其他人他并不认得，但是那个女人的脸，他认出了，是“妈妈”。
客厅里，程幕岚正和“妈妈”说话。
“妈妈”惊诧地看着程幕岚的手，“RON，你的手臂不是被砍掉了？”
程幕岚恭敬地，“妈妈，为了让您能吃到新鲜的血肉，我决定让胳膊重新长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狼头后，脑容量变小导致智商严重下降，妈妈很开心地点头，“太棒了，那每天你都重新长出胳膊，我可就有食物了。”
妈妈难得地邀请程幕岚，“亲爱的RON，快点来吃早餐。啊，今天可是非常新鲜的肉粥呢。”
这份新鲜的肉粥恐怕就是用程幕岚的胳膊做成的吧。
程幕岚嬉皮笑脸，“谢谢妈妈，但我还是不吃了。”
“妈妈”热情地邀请，“亲爱的，这可是相当新鲜的肉呀。”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的肉了。”
“妈妈”舔了舔嘴角，视线贪婪地盯着程幕岚的胳膊，似乎恨不得再咬上一口。
哪怕程幕岚的心脏强硬如钢铁，但面对流着口水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的“妈妈”，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幸好这时门铃响了，小圆来叫他们上学了。
上学后，无论小圆、老师、小胖子或是其他人，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甚至连教学内容、询问的问题完全都一模一样。
放学回家后，“妈妈”要求程幕岚砍下一只胳膊。程幕岚拒绝了，他的理由光明正大相当之高大上，
“妈妈，不可以。不然我来不及干完今天的活。”
妈妈愤怒地尖叫，“RON，你的弟弟ZHIRAN当然能帮你干完这些活。”
程幕岚耸耸肩，“妈妈，身为疼爱弟弟的好哥哥，怎么能让ZHIRAN帮我干活。哦，不，应该是我怎么能让ZHIRAN动一丁点儿手？”
措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当事人之一方至然，只得被迫接受妈妈伤心又狠毒的视线洗礼。
第二天是休息日，吃不到新鲜血肉的“妈妈”气愤地支使着程幕岚和方至然，让他们必须将所有的房子都擦得一尘不染。
可惜“妈妈”的指令并没有得到彻底地实行，因为门铃响了。
那是一个慈祥的苍蝇奶奶。
所谓慈祥，是从声音听出来的。实际上，佝偻胖乎乎的老奶奶身体，脖子上却顶着一个硕大的苍蝇脑袋。苍蝇的口器被放大数亿倍，只要略微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反胃恶心。
不过当这位苍蝇奶奶热情地抱住方至然时，方至然还是淡漠地回应了拥抱，似乎和他近距离的不是狰狞恶心的苍蝇头，而是一位真正慈祥的奶奶。
“ZHIRAN可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苍蝇奶奶慈祥地抖动着苍蝇嘴，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程幕岚，连看都没有看程幕岚一眼。
“妈妈”扯出了个笑容。相对在小圆面前装出来的温柔微笑，这个笑容真可算得上相当勉强。
“波特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亲爱的，当然没有，”苍蝇奶奶并没有看出“妈妈”的勉强，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
“哎，我的头可真是痛死了，昨晚被隔壁那条狗吵了一个晚上。”
苍蝇奶奶转过硕大的苍蝇头，口器一张一合，粘稠的液体从锋利的口器滴落，对着方至然慈祥地说，“哦，我可爱的孩子，你应该知道，就是经常和你一起上学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哭起来可真是太厉害了，”
妈妈陪着笑，“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她弟弟那么能喝呢。”
“他们家可真是吵呀。”苍蝇奶奶抱怨着，
“啊，史密斯先生呢？”
史密斯太太------“妈妈”道，“他太能睡了，现在还没有起来。您等等，我去叫他。”
苍蝇奶奶抬着头，慈祥地看着妈妈走上了二楼。直到看不到妈妈的身影，她突地一把抓过方至然，干枯的手探入方至然的衬衫里，在那纤细的腰上掐了掐，
“多么滑嫩的皮肤呀。”
苍蝇奶奶并不甘心只是掐一下，她看上去更想将方至然脱个干净。
“哦，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妈妈又打你了吧。”
“我可是听说了，前天晚上你妈妈大发雷霆要吃掉你。”
“为什么不吃掉呢？那个胆小的家伙。因为惧怕市长这个恶魔不敢吃掉你。”
“她怎么不想想，市长先生之所以不让吃掉自己的孩子，其实是因为他自己想吃掉你们呀。”
苍蝇奶奶呵呵呵地笑起来，粘稠的津液在丑陋的口器间滑动着，
“想想看，你白嫩的身体，鲜红的血液，要是做成晚餐该是多么美妙呀。”
“我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想要是你的妈妈还在就好了。”
“她竟然不肯吃掉自己的孩子。啊啊，可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呀。”
“奶奶，您觉得我怎么样？”程幕岚将方至然拉到身后。
苍蝇奶奶的眼睛瞪得凸出来，
“啊，你，你，”
“太可怕了！”
“啊，这是，哦，天哪，我得，我得马上告诉市长先生。”
不等妈妈下来，苍蝇奶奶匆忙起身慌慌张张地离开。
程幕岚不在意地笑笑，“这只嗡嗡嗡的苍蝇可真吵。”
方至然瞥了他一眼，心里的怀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并没有告知程幕岚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
毫无疑问，他在镜子里看到的男孩应该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现在的妈妈并不是男孩真正的妈妈，男孩真正的妈妈已经去世了，而父亲受到这个女人的诱惑，对这个女人对他的虐待不闻不问。事实上，似乎已经不仅是不闻不问，这两天父亲同样觊觎他的身体，对血肉的渴望并不比那个女人差。
但是这一切代表什么呢？
苍蝇奶奶说小圆哭得很厉害？“妈妈”说小圆的弟弟太能喝了？又代表什么呢？
小圆又蹦蹦跳跳地来敲门。
上午第三节课时，方至然和程幕岚逃课回家。因为程幕岚的worm传来消息，恶魔正在他们“家”附近。
果然他们远远看到恶魔在“家”门外偷窥。“恶魔”为什么突然到他们“家”窥探？难道“恶魔”已经觉察到他们的意图，来找他们？
方至然打算先观察再说，他还没来得及告诉程幕岚他的意图，程幕岚已经走了过去，“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方至然没有办法，只好也走了过去。
恶魔转过身，依旧是酒吧里那张英俊忧郁的脸。然而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像是白日里突然撞到鬼一样。
“你……你……”
程幕岚装出天真无邪的语气，“叔叔您怎么了？哦，难道您是结巴？”
房子里传出一声怒吼，“RON，ZHIRAN，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一个人身老鼠头的男人冲了出来。那人穿着西装，只不过西装相当不合身，鼓鼓涨涨的，灰色的长毛从衣袖窜出来，指甲锋利，像是野兽的爪子。
这个男人方至然并不陌生，是他们的“爸爸”。
“爸爸”在楼上只看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恶魔。他正要怒斥方至然和程幕岚，一出来就见到“恶魔”。原本抓向方至然的指甲瞬间缩了回去，窜出衣袖的长毛也消失无踪，只不过脖子上那又小又尖的老鼠头却无法变回去，小眼睛滴溜溜在恶魔身上转悠，似乎在考虑这个英俊的青年的用意。
“抱歉，真希望没有吓到您。”
“啊，真是没办法，因为我的孩子们非常不懂事，竟然没有在学校上课。”
恶魔表情相当难看，脸色煞白。看样子是被“爸爸”狰狞的老鼠头给吓到了。毕竟虽然在家里是野兽的样子，但是在外面所有人都维持着正常人类的形象。
“爸爸”尽量挤出代表着友善的笑容，“您还好吗？是否需要到房子里休息下？”
恶魔恢复了忧郁的帅哥形象，微笑着，看上去绅士极了，“谢谢您，但是不用了。”
“您的这两个孩子，可真是太可爱了。”恶魔亲切地说着，搭配着那张忧郁英俊的脸，实在非常吸引人。
“爸爸”呵呵笑了起来，“当然，我的孩子们都非常乖。”
“啊，您真地不需要进来坐坐吗？您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
恶魔摆摆手，“谢谢您的慷慨，对于陌生人，您依旧如此友善，您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但是我必须走了。再见。”
恶魔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原本以为恶魔会做些什么，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走了！
所以恶魔究竟是过来做什么？
等到恶魔远去之后，“爸爸”立刻将方至然两个拽进屋子里。
“你们这两个家伙，”“爸爸”恶狠狠地，“将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干净。”
他贪婪地盯着方至然，“要不然今天的晚餐就是你的胳膊。”
之前的活都是程幕岚一个人完成，这一次方至然也搭了把手。
两人小声地商量着，恶魔为什么突然出现？是不是认出了他们？就像他们暗地里追踪恶魔一样，恶魔也追踪到这里？
但是为什么恶魔会在意两个孩子？难道程幕岚在酒吧挑拨刀疤男的事被发现了？
两人先去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这个房间用一把黑色的大锁锁着。
“妈妈”曾经恶狠狠地警告他们不允许进去。按照游戏套路，这种房间肯定有通关的线索。以前“妈妈”管得很严格，他们没有机会进去。这次“妈妈”不在家，“爸爸”将一大串钥匙扔给他们就去睡觉了。
两人不敢暴力破除，只能一条条钥匙尝试开锁。试了七八分钟，才找到正确的钥匙。
一打开门，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呛得两人急忙退了出来。过了几分钟后霉味还是很重，他们不敢再等，“爸爸”随时会醒来，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里面堆满了东西。床榻、桌椅、盒子……杂七杂八，落了厚厚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这看上去是个普通的杂物房，没有什么特别。既没有密室也没有猛兽，为什么“妈妈”不允许他们进来？
那么只可能是杂物间里的东西有什么线索。
两人迅速而细致地搜查了一遍，抽屉里有一叠画纸，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显然被精心整理过。
程幕岚在床头发现了个暗柜，里面放了一枚哨子和三个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方至然还在衣橱里发现了个精致的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两把锋利的刀子。
方至然一看就认出了那是手术刀。
方至然并没有多想，他将盒子拿出来，继续查看衣柜，忽地他摸到衣柜上的突起，用力一扳，就发出咔擦声，小木条松动了。方至然小心地移动木条，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夹层，很狭窄，他伸进手指掏了掏，摸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并没有过塑，边角发黄，显然是张年代久远的照片。那是张三个人的合影。
一对年轻的男女和一个孩子。在海滩上。父亲将孩子高高地举起头顶，逗得孩子大笑。年轻的女人在一旁，攀着男人的手臂，眉眼弯弯。
虽然不过是一张很简单的照片，但满满的幸福似乎都能流溢出来。
“谁允许你们进这个房间！”“爸爸”突然站在门口，凶狠地骂道，黑豆样的眼睛透着凶残，
“滚出去，永远不许进来！”
“是的，爸爸。”方至然手指一勾，悄悄将照片藏到袖子里。
话音刚落，一个巨爪拍了下来，幸好方至然躲闪及时，要不然半个脑袋就要被拍掉了。
程幕岚急忙挡在方至然身前。
“早就说过不许再叫我爸爸。”
“我可不是你这个杂种的父亲。”
“爸爸”恶狠狠地盯着方至然，转身离开。
两人回到了地下室，接着灯球的亮光，重新检查搜出来的东西。
一叠分类整齐的画，一枚哨子和三个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的两把锋利的刀，以及一张发黄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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