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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随后是,嘭嘭嘭的巨响。
      是那个女人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也消失了,周围又陷入了寂静。
      静,死水一般。
      又是一片死寂!
      方至然垂下头,细白的手指蜷起。
      温热的液体滴落了下来,坠到他的指尖,黏黏腻腻。细白的手指微微蜷起,随后失控地紧紧地抠住底下的布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不过几分钟,或许已经几个小时。
      一只手强横地抬起他的下颌,时间仿似静止了那么一秒,这死寂的黑暗又沉重了几分,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张嘴!”

      那人掐住方至然的下颌,力气强悍。方至然迫不得已仰起头,这种被人强迫不得不做出的动作,让他再度控制不住情绪。他并不想乖乖听话,只是那人力量过于强大,他无法反抗。
      他恼怒地想,如果他是贝壳的话,壳都要被撬开了。
      连贝壳也扛不住,更何况是他。
      他不得不张开嘴,腥甜的液体立刻涌了出来。

      “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这青年看着漂亮,给人第一印象过于女性化,柔弱的感觉,性格却很犟,要不是他转回来看看,要不然真等他干完活回来,这青年不知道能将自己给折腾成怎样。

      方至然被掐着下颌,不得不高高抬着头,直面那个男人。
      他的手指紧紧地蜷在一起,细白的指尖上染着点点的血迹。

      他?想死?
      方至然觉得很可笑,他为什么会想死?他极其珍爱自己的生命,为了能活下去,他不介意拿多少人的命来交换,只要他能活下去就行。
      这个男人究竟是用哪只眼睛看出他想死?

      方至然舌头痛得厉害,忽然明白过来,他过于兴奋不小心咬破了舌头,血沿着嘴角流下,所以这个男人以为他要自杀?

      所以,他目前的样子很狼狈吧。
      他有轻微强迫症以及洁癖,对自己的外表具有相当高的要求。
      星际世界里,他二十五岁,人设是温和到没脾气的三好医生。而三好医生的最基本要素就是干净,你见过哪个温柔医生是个邋遢鬼?
      但是此刻他感到极其狼狈,不仅仅是外表,内心也一样。连续两次无法自控,将自己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真是WTF!

      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被塞到他的怀里。
      透着薄薄的眼皮,暗红的光芒映了进来。

      “这是灯球。”
      废话,他当然知道。
      为什么给他?

      “亲爱的弟弟,你病得太久了,这可件让我苦恼的麻烦事。”
      “快点好起来,活儿太多了,我一个人可干不完。”
      那人说着,语调里依旧是满满的调戏。
      方至然:……
      弟弟?干活?他难道又拥有了另外一重身份?

      直到到了晚餐时间,方至然才确认自己确实是到了另一个位面世界。并且很快他就弄清楚自己在这个位面世界里的身份。
      他是这家人的小儿子,因为调皮不听话,妈妈为了惩罚他,将他的眼睛缝上。
      这实在出乎方至然的意料。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怎样狠心的母亲。

      他依旧叫做至然(ZHIRAN),而那个男人确实是他的哥哥,叫做RON。
      如他之前所预料的,他已经不在华国,而是在距离华国很遥远的某个国家里,这里所使用的语言是一种叫做“英语”的语言。
      关于这种语言方至然只是大致了解,并没有很好的掌握,不过幸好,为了让玩家们能够玩得愉快,R公司开发了同声翻译器,哪怕再难懂的语言,进入玩家的耳朵里都会自动转变成为玩家所能理解的,而玩家所说的话也会自动翻译成NPC们自身的语言。
      当然并没有人在意为什么在一个英语家庭里,儿子会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由于看不见,他是被领到餐桌的。哥哥RON牵着他,体贴地将他带到了餐桌旁,并且贴心地将食物放到他的面前。
      当然很快就被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不!RON!你给ZHIRAN太多食物了。”
      “RON,你再这么做,我要把你的手剁下来当明天的早餐。”一个的凶恶男声响起,方至然猜想那个应该是爸爸。
      “亲爱的爸爸,请放心,我只是将自己的那份给了ZHIRAN。”RON将最后一块食物放到了方至然的餐盘里,微笑着说。
      餐桌对面重重地“哼”了一声,是“妈妈”,
      “RON,我可没允许你可以把食物分给其他人。”
      “你要是吃不下,可就省下一顿了。”
      “妈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愉快地叫起来,“既然你非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
      “你得再多干一倍的活!”

      RON就坐在方至然旁边,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愉快,“妈妈,这样实在不公平。”
      “妈妈”得意地笑起来---如果那嘶嘶的声音也算是笑声的话,“亲爱的,你必须干活。”
      “不然你就得乖乖地将所有的食物都放回原位,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吃。”

      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的方至然:……

      幸好RON选择“再干多一倍的活”。“爸爸”“妈妈”看在RON“再干多一倍的活”的份上,总算让方至然吃上了些东西,尽管那都是些相当难吃且难以嚼动的东西。

      吃完晚餐后,方至然虽然眼睛看不到,依旧被“妈妈”指派去干活。因为看不见,被安排去花园除草。
      “妈妈”尖利的嗓音响彻在方至然的耳廓里,震得他发晕,
      “你贝蒂阿姨的花园里种了很多花,那些花长得实在太美了,所以我决定也在我的花园里种花。可是那些可恶的野草竟然敢占据了我漂亮的花园。这可真是太可恨了。”
      “亲爱的,你必须将在今天晚上就将花园里所有的草都除掉,不能让它们在我漂亮的花园里出现。”

      方至然站在花园里,那个身形削瘦修长,冰雪一样苍白的青年,在清凉的月色下,静静地回答,
      “好的,妈妈。”
      他感受到来自“妈妈”的恶意。

      他的眼睛看不见,但那些长及膝盖的草,尖刺锋利,呈锯齿状,刚才他就被割破了指尖。
      “妈妈”嘶嘶地笑起来,“我亲爱的孩子,你真是我最可爱的孩子。”
      “明天早晨如果我漂亮的花园里还有这些可恶的草,哪怕只有一根,就证明你的手没有丝毫的用处,那么你那双可爱的手就当做我明天的早餐吧。”

      月色下,青年的眼睛被紧紧地缝合,那张微微仰起的脸,苍白冰凉,看上去既漂亮又脆弱,就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美丽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随时都会被恶意摔到地上,碎成片片。
      哭吧!
      “妈妈”可是相当期盼看到孩子的泪水。那些因为委屈悲伤而坠落的泪珠,该是多么美妙的呀。

      可惜她并没有等到这一幕。
      青年看上去脆弱苍白,稍微一点风雨都会将他击倒。可是他毫不犹豫地蹲了下去,并不在意那些随时能割破他漂亮脸蛋的锋利的草,开始拔草。他的指尖,手心,手腕,甚至是脖子,脸颊,……都被锋利的草割破,渗出艳丽的血珠。
      但是青年就像是失去了痛觉,他那双拔草的手甚至没有半点颤抖,似乎那些伤口并不是在自己的身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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