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的她》女大尸八变

3、追妻火葬场

　　这场雨淅淅沥沥，夹着刺骨的北风一直飘到了天黑。

　　白亭亭洗完澡正吹着头发，大胖迈着优雅的步伐，亲昵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她打开微信，翻着工作群里的消息，想看看有没有自己错过的信息。

　　忽然□□上弹出一条消息。

　　白亭亭有些疑惑，仍然点了进去。

　　自从工作后她就没怎么过□□，再加上被盗过号，里面的联系人少而又少。

　　是她大学的室友二花，宠溺又暧昧的语:“宝贝，我想你了，明天有空么？我来你们市走亲戚。”后面还跟着两个亲吻的表情。

　　“有。”白亭亭哭笑不得。

　　明天她要去市里的大姑家拜年，大姑家的姑娘是在大学里谈的恋爱，这会已经在商量着结婚了，每次去她们那不是吃狗粮，就是被催婚，白亭亭正愁没法抽身。

　　当白亭亭提着一袋水果入门，看到那一对俊男靓女你给我系围裙，我给你喂砂糖橘的侧影时，她就知道今天又是被虐的一天。

　　果然，吃饭时大姑又率先提起了那个久经不衰，蝉联春节吃饭时的魔鬼话题的冠军。

　　“你们一个个也都毕业啦，等你们都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们做大人的也就不用操心了。说起来，亭亭呀，你姐姐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还不找个男朋友啊？”

　　白亭亭汗颜，只好把一切都归于自己的贪玩:“……我还想再玩两年。”

　　“唉，现在的孩子真是……”大姑还是像往年一样，一摇头三叹气。

　　下午一点的时候，白亭亭才谢别众亲戚，去了和二花约好的双鱼广场。她突然想起来，昨天凌寒约她的星荣国际影城也是在这里……白亭亭及时抽回心思，心说不干她的事。

　　“亭亭，我在这！”二花热情的朝她挥着双手。

　　二花虽然被叫做二花，却是寝室里模样最好的，这样叫她，也是有缘由的。她个子很高，五官立体，留着一头精致凌厉的男式短发，英气逼人如骄阳似火，看着是头狼，实则却是个二哈，又因姓花，所以这样称呼。

　　她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回头，白亭亭朝她跑了过去。人群中，有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看着她们愣了愣，旋即被女朋友拉走了。

　　“别看到好看的女孩子就走不动路，人家有对象了。”女生嗔笑道。

　　“不是，那不是……”

　　男生的声音渐渐被淹没。

　　“A市发展得可真快，宝贝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二花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伸开双手朝她走来。

　　白亭亭不着痕迹的闪到一旁，望着一脸失望的二花露出得意的笑。

　　A市今年刚被划成一线城市，许多老旧地方都已经消失不见。上次她路过高中母校，附近的小吃街已经被整顿，几家店铺被打通，改成了书店、日用品店，以及一家动漫社，只剩下一家婚纱店还屹立不倒，在一所高中学校边上显得格格不入。

　　几乎每个新生在经过橱窗时都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这是要从小培养客户么？”

　　那家店的婚纱并没有十分惊艳，却足以让那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憧憬。

　　“别看了，还看。”凌寒仗着自己高，拍了下她的头，“冰淇淋都化了。”

　　她赶忙低头，手上却是干干净净，分明一点也没化。

　　又吓唬她，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见他问，“真这么喜欢？”

　　她点点头，没哪个女生不会喜欢吧……

　　凌寒停下脚步，站在玻璃窗前看了好一会，“我还是喜欢中式。”

　　……谁管你喜欢什么。

　　她刚腹诽完，眼前就忽然变得模糊。凌寒摘下她的眼镜，弯下身端详着她的脸，半晌，满意地说：“而且你穿中式合适。”

　　她却只顾着眼睛看不清，蹦着去抢他举得高高的眼镜，气息不顺地说：“不……我喜欢西式……”

　　凌寒摇头，忍着笑：“说你喜欢中式。”

　　“西式！”

　　“不行，再给你一次机会。”

　　“……西式。你快还我……”

　　凌寒收了镜架，揣进自己的裤兜：“我的了。”

　　她气得急了，“……我、我糊你一脸冰淇淋！”说着手指挖了一坨冰淇淋就往他脸上戳去。

　　那速度，那气势，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兔子急了也咬人。

　　凌寒躲避不及，脸上霎时多了一抹绿色，不一会就化成了黏稠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淌了下来。

　　就像一株盛开在冰天雪地的花，本该是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却被天上飞过的鸟拉了一坨粑粑，还是稀的。

　　唯一能用来形容的，就是惨烈。

　　……怎么办？她眼也不敢抬，局促不安的站在那，紧张得连对不起都忘了说，内心又是委屈又是后悔。

　　半晌，凌寒将眼镜戴到她脸上，这是他头一次对她说这话，淡淡的，如叹息一般，“真是个不知礼数的丫头。”和多年后再见时说的，语气如出一辙。

　　白亭亭这半天都心不在焉，二花捏了捏她的脸：“瞧你，终于开窍了？”

　　“什么？”

　　“一脸为情所困的样子。啧啧，我家小白菜终于愿意让人拱了？”二花笑道。

　　白亭亭顿时红了脸，弱弱地反驳：“哪有……别乱说。”

　　“又在撒谎。只要你喜欢，人又不错，有什么事不能明说的？再闷着头瞎想，多喜欢的也得错过了。”二花抱着手，眯着一只眼看她，仿佛很有经验的样子。

　　白亭亭听进去了，旋即又想起什么，犹豫地说，“……我记得，你好像也是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吧……”

　　“……这是两码事。”

　　二花拉着白亭亭去看电影，她一开始有些害怕，担心会撞到凌寒。可转念一想，不免觉得自己可笑，都过了一天了，凌寒又不是蘑菇，还能扎根这么？

　　二花选的是一部爱情片，两个女孩子一起看爱情片……白亭亭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多看看爱情片，开开窍！”二花双手捏拳，恶狠狠地盯着电影海报，“爸爸今年要脱单！”

　　白亭亭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你要是肯把头发留长，穿着又不这么中性，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的想着娶你。她取完电影票，二花也买好了爆米花和饮料。

　　“您好，请问还需要别的吗？”收银员小姐姐红了脸，时不时偷偷看下二花。

　　二花一向觉得自己理解女孩们的心思，她怜惜地望着一脸娇羞的收银员小姐姐，沉下声音：“美人，我想要你。”

　　“……”毛骨悚然。

　　今天是凌寒家做东。

　　凌寒出国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回家过年，以往冷清的凌家也因此热闹起来。他本该在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却因吃了药喝不得酒。

　　“难得你回来一次，怎么没见你带女朋友回来？”姨夫喝的微醺，关心起凌寒来。

　　一旁的小姨蹙了眉，捻着一串佛珠，温柔地说，“阿凌知道自己做主，况且我看阿凌是不喜欢西方女性的。”

　　姨夫一拍大腿：“嗨，这就更容易了。我公司有几个刚入职的大学生，其中一个条件很不错，姨夫给你介绍介绍！”小姨无奈地摇摇头，对凌寒抱歉地笑了笑。

　　凌寒的声音有些喑哑，他撑着精神：“多谢，我已经有看中的人了。”

　　“……”

　　一室寂静，就连一向粗神经的姨夫也震了震，呼道：“铁树开花了？”欲问得更深，凌寒却推脱身体不适，回房间休息去了。

　　姨夫呆坐在那，啧啧称叹：“我原以为他是个不开窍的石头！哪个姑娘这般了得！”

　　凌寒抑制着那股冲上头顶的眩晕，关上房门，被子刚盖上不到五分钟，突然来了个电话。

　　“你猜我看到谁了？”电话里是个男声，和凌寒既是高中同班，又在大学时的一场辩论赛上再度认识。

　　不等凌寒挂电话，那人压着声，“白亭亭！”

　　“在哪里？”

　　那头却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絮絮叨叨:“哎呀我的天，我都差点没认出，看了好半天又听见别人叫她名字才敢确定是她，还被我女朋友埋怨了一通。你是没看见，我的乖乖，简直是个神仙……”

　　凌寒忍着怒意：“你知道辩论赛为什么会输给我了么？说重点。”

　　那声音顿了顿，再度激情四射：“重点就是，你眼光太好了！”

　　“……”

　　吴明一连对着电话“喂”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回应。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电话那头森冷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噤，立刻简短地说：“在双鱼广场。”他听到那头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又想起那二人调情的情景，心里不免替凌寒难受起来，叹息一声，劝道，“听我的别去了。我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手牵着手进了电影院，似乎很恩爱的样子。别去了吧，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电话出现了忙音。

　　“你怎么上厕所上这么久啊？电影都要开场了。”女生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爆米花朝他跑了过去。

　　吴明愁眉苦脸地望着她：“还看啥电影啊，赶紧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