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危校诡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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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放学铃声一响起，就有几分不同寻常。
往常恨不得立刻离开的同学此时都安静下来，坐在座位上，有意无意地看着乔宿和沈佳婉的方向。
老师阖上课本，却没有立刻说放学，无神的双眼颤了颤，有那么两秒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化作一道不着痕迹的叹息：“……放学。”
话音刚落，就有人按捺不住绕过桌子站到了沈佳婉两人的面前，自来熟地笑道：“我是孙旋，等一会儿你们打算去哪？我可以为你们做向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沈佳婉还是知道的，这几天已经了解到这些学生有多排斥她和乔宿，再看孙旋突然凑过来巧笑嫣兮的娇美容颜，她总觉得孙璇亮晶晶的眼睛里有股不怀好意的成分。
“很抱歉，我们……”不怎么会拒绝人的沈佳婉在孙璇的目光灼灼中有些不好意思，脑海中飞速想着婉拒的理由。
“我们两个有事。”相比之下乔宿就强硬的多，他把用了一天时间慢慢描绘的纸放进书包，抬眼看向孙璇的目光就像利箭一般刺人，吓得还打算说什么的孙璇不由向后退去，腰撞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哼。
打开紧挨着的后门，乔宿一直含着笑的眼眸锐利起来，浑身散发着犹如刀锋般骇人的气势，凡是被那种目光扫过的学生都仿佛被震慑般下意识别过了目光，乔宿也就光明正大地带着沈佳婉离开了教室。这是自两个人转学以来，第一次比那些学生先离开。
“他们这是怎么了？”沈佳婉百思不得其解的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那些学生仍旧在那里坐着，直勾勾看着他们两个的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反正不正常，”心知剧情又要发展了，乔宿随口嘱咐了一句，“小婉你这两天尽量小心点。”
“嗯！”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学生们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靠！”孙璇忍不住踹倒了沈佳婉坐过的椅子，回头随便点了个学生，“你去跟着他们，直到明天之前都不许跟丢！”
“没那个必要，”一本正经的班长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全程没有抬头，“这七天他们无法离开这座城市，夜晚更没法在校园外逗留，不管现在去哪，晚上他们都得回宿舍。”
“那可不一定，和我住一块的那个可是整晚没回来过。”沈佳婉的室友提起她时，语气轻蔑的好似在说什么垃圾，她的眼底是浓重的恶意，“说不定就勾搭到了别的班的谁，然后干脆就不回来了呢。”
班长推了推眼镜，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谁敢？”
隔壁班正在勾搭沈佳婉进行时的褚樊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站在走廊看着向他走来的沈佳婉，目光微柔。但看到沈佳婉身后的乔宿时，眼神又冷了起来。
“十七！”沈佳婉抓住褚樊的袖口，又看了看身后的乔宿，尚有些愁绪的眉宇一收，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来为你们重新介绍一下对方！乔哥，这是我小时候认识的褚樊，我叫他十七，”沈佳婉又抬头看着乔宿，话里的亲昵多了一分，“十七，这是我乔哥，他在前天救了我的命！”似乎察觉到了褚樊看向乔宿时目光里的冷意，沈佳婉又补充了一句，“他就跟我亲哥一样亲切。”
亲哥……不是男朋友吗？
褚樊怔然，神色有一点异样，再和乔宿对视时眼里的敌意就散去了大半，对他点了点头后整个人显得沉默又内敛。
乔宿也收起了浑身的气势，脸上挂着的笑温和有礼。
“救了你的命，是不是你夜不归宿的那天晚上？”褚樊看着沈佳婉，低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沈佳婉有些惊讶地扒着褚樊，心头微沉，难道隔壁班也在暗地里观察着她和乔宿这两个转学生？
怎么知道的……褚樊垂下眼眸，默然不语。
小婉不会想了解他一直在门口坐到晨光微熹也没见到那个念念不忘的身影时的心如死灰，也不会想知道浑浑噩噩被带去上课看到隔壁班小婉的时候，他心底一瞬间抑制不住的狂喜，以至于一时冲动就忘了要默默守着小婉的打算，直接冲上去搭话……
嗯，她不会知道的。
“我带你们去练习室。”沉默了半晌，褚樊终于憋出一句话。
知道这是褚樊不想说所以在转移话题，沈佳婉就顺势问道：“练习室？干嘛的？”
“跟我来吧。”看了一眼从沈佳婉的班级教室里探头探脑的学生，褚樊深吸了一口气，带头向前走去，“练习室里比较安全。”
沈佳婉：“？？？”
走在最后面，慢悠悠地看着前方并肩而行的少男少女，身高差显得极为登对，乔宿挑眉笑了笑。
沈佳婉的表现可有点精彩，性格天真又对人抱有善意，所以他不意外沈佳婉对褚樊这个小时候有一面之缘的人表现的亲密，但话里该透露的，她可一点都没透露，口风出乎意料的还挺严。
这个褚樊也是，明眼一看就知道他喜欢沈佳婉想要护着她，说不定还是从小就一直惦记人家惦记到大成了执念的那种，可就算这样，关于这个学校的事，他也什么都没和沈佳婉说，看上去颇有种任由沈佳婉自己搏命努力活下来的意思。
真是够矛盾的。
练习场的入口在教学楼一楼走廊尽头，一个平平无奇的灰色木门后。
门一开，冷肃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的黏腻腥咸气息让沈佳婉抖了一下，下意识惊慌地回头看向乔宿。
看到乔宿带着淡笑的眼睛，她才攸地松了一口气，冰凉的指尖揪紧了褚樊的衣角。
将沈佳婉的动作尽收眼底的褚樊眸色微沉，默不作声地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狭窄的长廊，两边每隔十步就会有一扇门，有的门上是红色发光的X，有的门上是绿色发光的O。
“红色代表有人，绿色是无人使用，”褚樊干脆推开了手边的绿色O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别有洞天，沈佳婉看着三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冷兵器，部分尖端还有暗红色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渗人。
剩下一整面墙大小镜子，分毫不差地复刻出了她脸上的目瞪口呆。关上门的乔宿也意思意思挑了挑眉表示惊讶。
“这里就是练习室。”褚樊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随手从身后的墙上拿下一把匕首在空中挥了挥，沉声道，“在晚上九点之前，我会教你们尽量学会一种武器的运用技巧。”
听出了褚樊话语里的郑重，原本被满墙兵器震住的沈佳婉愣了愣，脱口而出就想问为什么，但看到褚樊眼里复杂的神情，她有把话咽了下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想变强，褚樊要教，正和她意，学就是了，如果能说明为什么，褚樊应该不会隐瞒。
沈佳婉点了点头，目光定格在褚樊握着的匕首上，手不自觉拂过外套内侧乔宿送的匕首下定了决心，一双杏眼异彩连连“十七，你可以教我怎么使用匕首吗？”
“好。”褚樊点了点头，捏住匕首的刀尖，刀把对准沈佳婉递了过去，同时抬头看向乔宿。
正在慢悠悠观赏墙上兵器的乔宿察觉到褚樊的目光，轻笑着挥了挥手：“我就不用了，你教小婉就行。”
想到乔宿对上成年的杀人犯都可以压制的身手，沈佳婉默默点了点头，并不觉得乔宿的话有什么不对。
褚樊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看在小婉的面上才顺便问这个转学生一句的，既然有自信能够在未来几天活下去，他也没必要非做恶人逼着人学。
他只要保证小婉能够活下去就足够了。
这么想着褚樊也拿了一把相同款式的匕首，声音平稳地边讲边对沈佳婉比划起来。
乔宿也随手摘下一根鞭子，咖啡色的鞭子泛着隐隐的暗红，好似浸了一层沉郁的血光。
［完成支线任务——进入隐蔽的练习室获得武器，奖励系统币X5。］
听着系统的通知，乔宿的眼眸染上一层浅淡的笑意，心情大好之下干脆就盘腿坐在地上，支着下巴看起了在他眼里匕首入门教学。
当人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时间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
九点的时候所有练习室开始清人，三个人很快走出了教学楼，此时褚樊看向乔宿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郑重。
原因无他，触发了支线的乔宿心情不错，对于带领他过来的褚樊就有有心提点了几句。
作为一个冷兵器热兵器都使的驾轻就熟，还在几个任务世界做过师尊/教授/老师的百世老人，乔宿的眼光毒辣，经验丰富，只要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困扰褚樊的问题迎刃而解。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褚樊听乔宿说完以后又看他拿匕首耍了几下，当即就明白对方比自己厉害的多。
后来就变成了褚樊教沈佳婉一些能够制服别人的技巧，乔宿再补充几种被破解以后再反制服的方法，不止沈佳婉，就连褚樊也跟着受益匪浅。
“晚上的校园不安全，九点半之前最好回到宿舍，”褚樊顿了顿，夜色之中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其实宿舍也只是相对安全……这里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猜到了，毕竟这里太诡异了，根本没有普通学校会这么上课，想倒闭吗？”沈佳婉嘴里叼着一个菠萝包，含糊地点着头，“不过这种提心吊胆，连觉都睡不好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乔宿古怪地看了一眼沈佳婉，我看你昨天晚上睡的挺香的。
“……还有三天。”褚樊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话。
仍旧没修好灯泡的电梯到了四楼，沈佳婉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第一个跳了出来。
连续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不是她一个第一次接触冷兵器的小姑娘能够承受的住的，看到宿舍的第一眼，她略微疲惫的脸上就已经带上了喜色。
虽然同样是被同学排斥的地方，虽然同样不是绝对安全，但起码这里有热水可以洗澡，有软绵绵的chuang铺可以休息！
用钥匙刚拧开门，沈佳婉正准备推开，一只手就压在了沈佳婉脸颊旁边的门框上。
“嗯？”沈佳婉愣了一下，侧头一看，正撞进褚樊乌黑暗沉的眼底。
“小婉，”褚樊身上不知名的冷香幽幽，沈佳婉不知怎么，就这么瞪着眼睛，听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要小心。”
“啊……哦。”沈佳婉看着褚樊近在咫尺的脸，呆呆地点了点头。
目睹了一场双方当事者都没注意到的壁咚现场，乔宿啧啧地摇了摇头。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喂，果然是在勾引男人吗？”一声充满了恶意的嗤笑随着‘嘎吱’的开门声响起，沈佳婉室友的声音尖细的听着不舒服，看清了褚樊的脸，室友眼中的恶意掺杂了浓郁的嫉妒，“居然是隔壁的褚樊！你果然是个仗着脸的放///荡碧///池！”
这话太过难听，向来好脾气的沈佳婉也不由脸色发青，面色不善地看着室友。
而推门声一响褚樊就已经退了两步，此时和乔宿一起，紧皱着眉看向沈佳婉的室友。
比起沈佳婉完全被诋毁的愤怒，两个不方便对女人下手的人直接用态度表示立场。
乔宿的目光幽深，看着室友的目光带着隐晦的杀意，褚樊更直接，用看一件死物的眼神，吓得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的室友当即闭上了嘴巴，但看着沈佳婉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本来打算回寝室先好好放松一下的沈佳婉心提了起来，室友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对她的讨厌，但从没这么明显……这么恶意杀意齐聚的扑面而来过。
沈佳婉有种不好的感觉，室友的恶意像刀尖般悬在头顶，而她有预感，距离刀尖垂下的时间，不远了。
围观了恶毒女配放狠话的戏码，乔宿同样有要发生什么的预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那些天天蹲在窗台，对他和沈佳婉避之唯恐不及的鹌鹑们能够主动过来搭话，就已经说明了某种问题。
褚樊说还有三天，那明天开始的那三天就应该是关键了。
不过，今天晚上也不能大意——乔宿推开门时，目光直视正前方时的第一反应。
宿舍内已经没有了尸体的痕迹，台风现场般凌乱的七零八落的东西都被收拾回原位摆放整齐，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冷香，再也嗅不出半点的血腥，室友存在过的痕迹也被彻底抹去，仿佛这个房间内从来只住过乔宿一个人。
而此时在黑暗之中，有一个人正推开窗户，和他对视着毫不犹豫跳进房间，落地时没有半点声响。
只有拥有夜视能力的乔宿能够看清来人俊美无匹的脸，暗红色的眼睛，和优雅又尊贵的气质。
那是他绑定、注定彼此纠缠折磨的队友。
维持着推门的动作，直到注意到黑暗神皱着眉地打量站在门口的他，乔宿才关上了门，并没有打开灯。
“怎么，尊贵的黑暗神夜晚爬上四楼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乔宿把书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笑眯眯地问道。
‘爬’这个字眼很明显让黑暗神心生不满，但乔宿戳痛点的话还没结束：“那么换一个说法。”
他慢慢向黑暗神走去，虽然从外表上是稚嫩的模样，但每迈出一步，乔宿周身的气势都比之前更盛一分。
最终停在黑暗神面前一步时，他的脸上是惯常淡淡的笑，矜傲又凌人的气势却已经足以和黑暗神的分庭抗礼，空气之中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劲风在相互较量角逐着，无声的厮杀不见硝烟没有战火，隐秘而不为外人所知。
如果有别人出现在这里，肯定会被凝固的空气、紧绷的氛围压抑的浑身不适赶紧告辞离开，但黑暗神和乔宿没有动，一个不怒自威，一个脸上带笑，都没有半分异样。
在黑暗神居高临下的俯视中，乔宿看着他暗红色的眼睛，乌黑的眼底闪过暗金色的浮光碎屑，声音越发柔和起来，堪称和风细雨般温柔，又暗藏针锋相对的傲慢：“ 或许我该问，是到了［那个时候］吗？每个世界一次的，需要我支付所谓渎神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危校诡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