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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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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嫉妒也许是一个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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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琉没有去侍候陆雪妍,她每日呆在院子里,数着外面的景象从一片片金黄到枯枝败叶。
深秋时分,崔琉从树上摘下来一片金黄的梧桐叶,将它小心翼翼铺展在自己的书页内,上面写了几个字。
元纪十五年秋,想家的第二十七天。
往前翻看,前面一页是,元纪十五年秋,想家的第二十六天。
以此类推。
从第一次提起回家,崔琉就拿笔记录了下来。
正当崔琉拿笔继续在后面记录时,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哐当一声,桌子被人撞歪了,闷哼声从桌边传来。
崔琉放下毛笔,拉开帘子,毫无波澜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齐宏揉了下脑袋,他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听到崔琉问话,不悦道,“我为什么不能来”说着就向崔琉的卧房内走去。
崔琉不言,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
齐宏走过去便倒头呼呼大睡,酒气味慢慢弥漫了整个屋子,有些令人迷糊起来。
瞧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齐宏,崔琉推开门,快要入冬,屋外的凉意令人头脑瞬间清醒许多。
没过多久,青蕊粗喘着气跑了过去,看见坐在院中的崔琉,放下心来,随后她弯着腰扶着膝盖歇息几声,大声叫道,“崔姨娘,夫人请您去帮个忙。”
崔琉放下杯子,不冷不淡问,“何事”
青蕊斜睨了她一眼,不屑道,“您过去不就好了!”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怜儿,怒道,“你留在院里。”
怜儿担心地看了一眼崔琉,崔琉给她安心一笑,道,“那走吧。”
听她答应的如此痛快,青蕊心里更加得意,她嘱咐怜儿道,“要是老爷过来了,你告诉老爷,崔姨娘在夫人哪。”
怜儿一脸焦急地看向了崔琉,她不会说话要怎么告诉老爷呢!崔琉也顿了一下,朝青蕊说,“她不会说话。”
青蕊顿时紧皱眉头,道,“那你过来找我!”
看来,陆雪妍不知道齐宏已经过来了,可她却知道齐宏会来找自己。
崔琉跟着青蕊往大院中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青蕊说道,“别以为老爷会去找你就还是心里有你,你不知道,今日老爷又因为你和夫人吵了一架。”
崔琉有些好奇,随口问道,“因为我什么”
青蕊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孙公子不死心,害老爷在外面受了气,夫人只不过劝说一句而已。”
齐宏回家的时候,孙公子正好从烟花之地回来,碰见齐宏便当场言语戏弄了一番,回来时,齐宏独自喝着闷酒,陆雪妍得知原因便去劝解,结果,齐宏说那日是陆雪妍故意放崔琉出来赏荷的。
陆雪妍正在孕中,听到这话顿时生气,说了一句,“有本事你就去告诉她!”说完不等齐宏回答,就见他转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陆雪妍气消了,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将齐宏送到崔琉嘴边吗,连忙又派人把崔琉叫过来。
齐宏醉酒,让他过来怕是不容易。
另一边,齐宏悠悠转醒,脑袋和嗓子都疼的厉害,唤了一声,“拿水来!”
怜儿轻轻推开门,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开始胡乱指着门外。
齐宏失笑,问,“你乱指什么呢。”
怜儿见那微醺笑意,脸上染起了绯红。
另一边,崔琉到了陆雪妍屋子,见她正卧坐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陆雪妍笑着向崔琉道,“随便坐吧。”
崔琉应了一声,就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仔细瞧了瞧陆雪妍,发现她人好像比怀孕前消瘦了许多,身上只是肚子大不了少,她轻声问,“几个月了”
没想到崔琉会关心这个,陆雪妍愣了一下,答道,“五个月了。”
“哦,”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崔琉随后就直接问,“你找我来干什么”
陆雪妍身上没什么力气,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从前那般中气足,她虚弱地笑了一下,“怎么我这请不你这个大佛”
听言,崔琉倒是笑了。
“阿宏去你哪了吗”陆雪妍突然开口问。
崔琉听见称呼有些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答道,“他似乎喝醉了酒,正一个在房里睡着。”
听言,一旁的青蕊有些生气,刚刚崔琉怎么不告诉她!
闻言,陆雪妍也愣了一下,道,“噢,他在我院里喝醉的,睡了啊,睡起来估计又要头疼了。”说完朝青蕊道,“去厨房给老爷准备碗醒酒汤。”
“是。”
崔琉有些疑惑,她看向瞧起来十分虚弱的陆雪妍,问,“你……怎么看起来不大精神”
陆雪妍本祥和的眼神顿时凛住,过后又恢复正常道,“头胎,有些不稳。”
“哦。”崔琉想了想,说,“那你注意养胎。”
毕竟是齐宏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这个生命总是无辜的。
陆雪妍只应了声,半天才向崔琉问道,“你恨我吗”
崔琉顿了一下,顺从内心点了下头。陆雪妍笑了一下,笑说,“也是,外人都知你是二房,殊不知你其实才是齐宏的糟糠之妻。”
“现在你是。”崔琉轻声回了一句。
“是啊!我现在是他的正妻,你却成了他的妾,所以你该恨我。”说到这,陆雪妍顿了一下,又说,“可我也恨你,因为他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他的妻。崔琉,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闻言,崔琉皱了眉,她解释道,“我与他已经很久未做过夫妻,如今也只是面上身份,你不必太在意我的。”
不必太在意她怎么可能,第一次与齐宏同房时,她就听到崔琉的名字,之后,也不知齐宏是不是故意的,二人情到深处,总是会听到他叫自己崔琉。
可陆雪妍还是哑然失笑,道,“我知道你与他已经情薄,可是,你觉得我会不在意你崔琉,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刺眼呢。”
刺眼到想立刻拉开二人,亲自破坏掉你脸上的幸福。
崔琉不语,半天她站起身道,“陆雪妍 ,若拿你与我自己相比,我会更恨自己。”
恨从前,恨曾经,如果人能再重来一次该多好。
她一定好好听月娘的话,好好听爹爹的话。
崔琉离开了陆雪妍的屋子,青蕊拿来了醒酒汤,很快就追上崔琉,她走在后面,朝崔琉唾弃了一口,道,“就你也配恨我家夫人。”
崔琉充耳不闻,其实,每次看到青蕊,她总能想起月娘。
月娘若在这,肯定也会回唾一口,骂道,“呸!你又是个什么身份!”
想到这,崔琉莫名心情愉悦不少。
脚步轻快起来,朝青蕊说,“赶快给你家老爷送汤过去吧。”
当崔琉轻快地推开房门时,脚步顿时定住,她听到了熟悉的喘息声,屋内乱扔了一地衣物碎片。很快,身后传来哐当一声,瓷碗应声而碎。
青蕊绝望地看着屋内,她知道,自家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这下真的难以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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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元纪十三年,崔琉在院内等了好几天,最后她终于见到了柳书生。
柳书生进门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对崔琉说,“这院子我已退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进城找他吧!他如今可风光。”
齐宏试卷中一句,“心系社稷,不恋好爵,不情名位。”深得皇帝嘉赏,一时的风头比陆状元郎还高。
“柳先生去哪?”
“我啊!我到陆丞相府下做门生了。”
“贺喜。”
听到这话,柳书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崔琉一眼又收回眼神,挥了挥手,继续边收拾自己的行囊,边道,“你也快走吧,赶紧跟好齐生,莫跟丢了。等会我带你进城。”
崔琉没反应过来,不太理解他的话,但也没有多想,告谢之后,连忙收拾自己的衣物,跟着柳书生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内城,自嘉乡后跑来找齐宏,两人就一直在城外住着。
柳书生将崔琉带到一家客栈就告辞了,临走时道,“鄙人会告知齐进士小姐在这,崔小姐,日后多多保重了!”
“多谢先生。”崔琉朝柳书生深深鞠了一礼。
之后几日,崔琉便一直在客栈等着齐宏来找她。
那晚,齐宏说过,他定予他锦衣玉食。她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与他在一起。
崔琉等了四五天,身上的银子也快要花完了。
终于,在即将收房的前一晚,崔琉看见齐宏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华服,倒真是器宇轩昂,崔琉一时没认出来。
齐宏大手推开房门,朝正发呆的崔琉说道,“琉儿,我接你回家。”
闻声,忽感万花齐开,崔琉心中的烟火簇地绽放,展颜妍笑,颤着声回道,“好。回家。”
来时本有些忐忑的齐宏看见那个笑容,也不自觉微笑起来,伸出一只大手,握住了佳人的小手。
崔琉顺力倒入齐宏怀中,拥住了自己丈夫的宽瘦腰身。
“夫君,妾好想你。”
“嗯。我知道。”
门未完全掩住,此刻,房门外一角,飘过一裳紫色衣袂,清香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