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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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进来！”冉溪心一急，以身挡门。
蒲渝被拦在外头，好笑又无奈：“我可以帮你。”
隔间里的冉溪害臊得满脸通红：“……这是在学校，你想什么呢。”
“是谁说在学校撸一发而已没关系的？”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厕、厕所很容易被发现。”
“我锁了门。”
“……那样更明显，你赶快走。”
蒲渝抱胸凝视着门板，眉色略显复杂：“……你有点奇怪。”
照理来说，这色狐狸应该很喜欢在厕所干一场这种刺激的事情才是。
怎么此刻的反应却如此纯情？好似他在逼良为|娼那样。
“……我没有。”里面传来弱弱的否认。
“我知道了。”蒲渝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他最终放弃调戏，打开了厕所大门的锁，“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你回班。”
蒲渝脚步一顿，犹豫片刻后，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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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期末考即将来临，然而二中非但纪律松散，还玩心大发，非要在那之前举办校庆，以至于期末之前的学校氛围轻松无比，甚至有点喜庆，毫无临考前那奋笔疾书的紧迫感。
Maniac Livehouse的音乐节虽然结束了，但牧央和冉溪这些日子仍到练习室去练习，为校庆表演筹备。
原先只有牧央一人表演，但牧央觉得一个人有点单调，于是找来墓光所有成员，一起凑个节目。三个班的老师对此并无意见，反而欣慰无比，至少不用绞尽脑汁“逼”同学上台表演了。
由于练习期限给得不长，墓光便决定再次演绎《影子》这首歌，只对编曲上做一些小改编，更加完善这首曲子。
于是，连续几日的高强度练习，导致冉溪忘了打掩护，光明正大在腾老师面前打了大大的哈欠，打完后还憨憨一笑，倒头继续睡。
腾乐学老师再也忍受不了，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用马克笔戳了戳袒露的后颈脖。冉溪吓了一大跳，无辜地抬起头，朝他望去，眨眨眼，眼角还泛着一滴鳄鱼的眼泪。
“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腾老师说，气场不容置喙。
冉溪木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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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腾老师打好腹稿，将冉溪以往的佳绩与最近的翻车试卷摆在桌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一会儿，一位姿态散漫、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少年推门而入，走了进来。
“冉同学，”腾老师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鼻梁上的眼镜反着凌厉的光，“来，坐下。”
冉溪怯怯顺从。
“你看看，这是你第一学期的数学期中考，143分。这是你第一学期的数学期末考，146分。这是你第二学期的开学检测，148分。这是上几个月的模拟考，满分150。”腾老师一一介绍着桌上被他视如珍宝的试卷复印件，直到最后三份，他脸上的光荣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失望，“然而，这次期中考你只考了56分，及格线也不到。随堂测验八大题你一题也没能全对。一堂女中的试卷更……你连做也不做给我。”
腾老师把手放下，进行一次深呼吸后，苦口婆心说：“不是老师不相信你，但你最近的种种行为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冉溪垂下眼睑，盯着桌上的试卷无言以对。
“而且我还听说你要在校庆上表演。”腾老师说，“我不允许，你给我好好专注在学习上，期末考必须给我恢复状态。”
“白老师那里我会向她解释，你不必担心。”
冉溪霍的抬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这些是老师特意给你找的，都是些别省的重点高中试卷。”腾老师拿出一叠厚厚的试卷，“以前你总是会自动向我要，现在居然得我主动找你……真是夭寿。”
“就这样吧，卷子做完了有问题记得找我。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已成神，没问题问，没想到是我太天真，是你已堕落。”腾老师说着说着，投出的视线多了几分藐视。
这一瞥，终于激起了冉溪的逆反心。
冉溪没有接下卷子，反而问：“老师你有梦想吗？”
腾老师怔愣片刻：“有。我所有的学生能考到心仪的大学就是我的梦想。”
“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冉溪说，“我想要玩音乐，不管是在台上演奏还是在台下创作，都是我的梦想。”
“你强压在我身上的梦想，我不要。”
“……”腾老师一噎，手足无措，“不是，你的梦想不是考上清华北大吗？老师这是在帮助你！”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心里没有清华北大，只有音乐。”
腾老师瞪大着双眸，凝视着眼前的倔强少年。少年眼眸里的决心尽收眼底，令他一瞬晃了神。
那双眼里，是热爱、是勇敢、是坚韧。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因梦想而如此闪耀的眼睛。
干净透彻，满怀希望。
腾老师颔首，打商量：“但以你现在的成绩，大学真的不着边际，我身为老师不能视若无睹，任你们去死。”
“……这样吧，下个星期课堂测验，你如果能对半数以上的大题，我就随便你去校庆表演。”腾老师最终还是作出了让步。
“成交！”冉溪灿烂一笑。
冉溪当时过于激动，没怎么细想就答应了腾老师的条件。但他忘了，以他的实力，那些要求根本天方夜谭。
这等于是腾老师没在退让。
冉溪看着腾老师发的练习卷，根本无从下手。表情苦得都皱作了一团。
“溪溪，”后方座位的牧央唤道，“玩桌游不？”
英语老师今天请假，该节自习，于是桌游党又摆起了阵仗，大玩特玩。
这个桌游能最多五人游玩，他们现在四缺一，渝哥肯定不和他们玩，就等着冉溪加入。
冉溪看了看手上的卷子，再看了看桌游……
这个桌游是类赌|博游戏，配件非常可爱，棋子是五种颜色的骆驼，还有掷骰子的金字塔也非常有趣。最重要的是这和一般桌游不一样，不博弈智商，而是博弈运气。
非常适合冉溪这种不爱用脑子的人玩。
可是为了校庆表演，下个星期的随堂测验就得……
想起什么，他忽的问：“牧央，腾老师没有找过你说话么？”
牧央坦荡回答：“我又没在课堂上睡觉，他怎么会找我。”
冉溪：……
他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冉溪：“不是，就关于成绩，他没找过你吗？说以你现在的成绩上不了大学，要你专心学习，不允许你在校庆上表演之类的。”
牧央摆放桌游部件中，闻言微微一愣：“我没打算考大学，而且老师也没多在乎我们几个八班来的。……怎么，腾老师居然让你别在校庆上表演吗？”
“……没事，他后来允许了。我不玩了，你们玩吧。”说完，冉溪转回了身子。
既然牧央能演，他也得演！
守护天使必须尽忠职守！
校庆表演的舞台，他非上不可！
于是……
冉溪瞥了眼隔壁的男朋友，却发现他正被两位迷妹围住，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迷妹们手里捧着作业，一脸娇羞：“蒲学神，这道题能给我们讲解一下吗？”
冉溪犹如被侵犯领地的恶犬，眼神不由自主警戒起来。
虽然很想把蒲渝揽过来，宣示主权，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冉溪此刻却怂了。
他有所顾忌，不敢嚣张，只好怯懦地扯了扯蒲渝的袖子。
蒲渝瞬间回过头：“？”
冉溪昵了眼迷妹们，忽然开启圣母模式：“你教完了她们也教教我。”
这模式开得自己也后知后觉。
蒲渝闻言，眯缝着眼睛，眼神意味深长。
考虑片刻，他撇下一句“不”给冉溪，就转向迷妹们，故作愧疚道：“抱歉，我同桌有点笨，要先给他讲解，你们找别人吧。”
迷妹几个诧异，看着冉溪满脸怨恨。
明明我先来的。
再说了你不是前年级第一吗？？
不过，她们不能表现出失态的一面，只好装作非常遗憾，嘴扁说，“是、是吗……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路过的郭子建把一切尽收眼底，该死的集体荣誉感忽然发作。
他拦在女生前面，垂下眼睑，居高临下地望着蒲渝：“同学向你请教你什么态度？别以为自己被称作学神就当自己是神了。”
蒲渝挑眉：“同桌有难，我岂可不帮？”
郭子建不忿：“同桌日对夜对，先放着不行吗？再说凡事讲求先来后到不是吗？有你这么拒绝女生的吗？算什么男生啊。”
闻言，蒲渝嗤笑：“我就爱和他日对夜对，夜对了再日对不行？如果时间不止昼夜，我还想和他……”
蒲渝的豪言壮语还未说完，却被人猛地抓住了胳膊。
他立即禁言，有些错愕地回头一望，发现眼前是用尽五官向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再说下去的冉溪。
“你们好gay啊。”郭子建没别的意思，就是看见他俩的举动忽的脱口而出。
在换来蒲渝犀利阴狠的眼神后，他才讷讷闭嘴。
最后，无论是郭子建还是两位迷妹，都被蒲渝冷漠的神情给吓回了座位。
“你说过不在乎外界的看法。”待他们走了好久，蒲渝才缓缓开口。
他目视前方，语气冰冷，淡漠中掺杂着些许怨念。
冉溪嘴巴蠢动，却顾忌什么般，话语如鲠在喉，发不出声。
“上一次在厕所里，你也是这样。”见同桌没有出声，蒲渝继续说，“你害怕同学们知道我们的关系。”
“……”
“虽然学校一般禁止学生们谈恋爱，但二中不是普通学校，纪律松散，疯狂挑战校规的人不胜枚举。校园80的校霸、冲撞老师的学生、打架斗殴的不良、谈恋爱的情侣都光明正大。”
“……”
“你不是害怕公开的人。”
“……”
“你也不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可耻的人。”
“……”
“你那么色，也绝对不会是男朋友到门前想给你服务却拒绝的人。”
“……”
“你有点反常。”
“……”
“为什么？”
蒲渝一连串的表述与质问，令冉溪无所适从，焦虑与恐惧感渐渐从心底蔓延，把胸口绞得生疼，呼吸愈发困难。
那一天，那个少年在全校师生面前纵然一跃的身影历历在目。
冉溪已经将这件事封尘在心底整整一年了，没想到如今却被蒲渝狠狠挖了出来。
依稀记得，那一天也正如现在一样，是个炎炎夏日。
明明是夏天，对那位少年来说却是凛冬。
他最终经受不起现实世界的磨砺，选择在学校楼顶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对不起。”
冉溪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不管是现在还是当时。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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