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狂想》青红妖怪

5、三大计划

　　总统办公室正在召开会议，参会的只有总统，科技部长和安全部长三个人。
　　总统面色凝重，“文明计划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到底两个字语气尤重。科技部长回答，“我们现在不敢确定，但是确实可能是那样的….”
　　气氛压抑。安全部长开口，“如果她是安全穹的人，我们不可能查不出记录，我们的人口是完全可控的。”
　　“你的意思是，”总统转向安全部长，“她来自那个计划……”
　　“我们现在已经去调取每一处摄像头的监控记录了，希望能够发现点什么，但是我们的外装监控设备有限，不确定能够提取有用资料。”
　　科技部长有些尴尬，“我们目前确实无法确定……”
　　总统提高声音，“科技部是我们安全穹内最重要的部门，我们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你们手上，请不要用不确定这样的字眼。”
　　科技部长更加不安了。科技部最近的表现令各方都不满。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土地，红色的土壤坚硬宛如岩石，褐红色的天空代表着末日。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存在，连一只角兽的身影也没有。昏黄的画面中忽然卷起一阵小小的旋风，那风越来越大，风中似乎裹着一个人影。风在荒野中盘旋，时大时小，时强时弱，那人影也忽隐忽现。终于，风止人落，那个人重重的摔在坚硬的红壤上，一动不动，良久，那个人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远方，消失在画面中。
　　“监控摄像头的布局真是厉害啊，什么都能拍到，不亏是部长亲自设置的。”工作人员一面按重播键一面拍马屁。
　　林惊愕的睁大眼睛，远比她第一次看到外面那昏红的世界时更为惊愕。
　　安全部长示意工作人员不用再放了，朝科技部长一笑，“这次可以确定林小姐确实来自文明计划，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等你给总统和我们的人民好消息。”
　　林沉浸在惊愕中半天回不过神来，科技部长似乎也沉浸在同样的惊愕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林转过头，望着喃喃自语的科技部长，“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试验，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科技部长于光辉，黑发黑眸，约摸六十来岁，脸色总是苍白着。历任总统几乎都是由科技部长晋升的，因为穹中最依赖的就是科技了。每日东升的太阳，每夜高悬的月亮，这都是由科技部操控的，穹中资源再多，也不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有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科技部门上，只有依靠科技的力量，人类才能够看到未来的希望。上一任科技部长因为成功改良了太阳而获得高调民意，当选了现任总统。于光辉的任内，还没有任何成绩，又受到了安全部等几个部长的排挤，那个计划对于他来说就有更深一层的意义了。
　　这是人类从进入安全穹的第一天就开始的计划，通过时光隧道，将安全穹内的人类送回到文明时代，它叫做文明计划。文明计划，飞天计划和适应计划并称为三大计划，用来对应安全穹未来不可避免的崩塌。一个虚拟的环境到底能够持续多久，科学界的预期并不乐观。
　　大约在一个月以前，科技部进行了一次时光穿越的实验，结果是失败的。实验员并没有通过隧道，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隧道竟然在另一端开口，将一个文明人带到了荒芜时代。
　　“参加我们的试验吧，我们一定会把你送回去。”
　　林看着眼前这位脸色苍白的长者，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办法。

　　电话里都可以感到凯恩那朝气蓬勃的气息，“你连大学都没有上就可以去科技部工作，简直太羡慕你了!”
　　“嗯，大概是因为我去过外面，所有可以对科研有些贡献。”林说。她被要求不能向别人泄露自己的身份。

　　嘣嘣嘣。嘣嘣嘣。又是一阵撞击敲砸的声音。林晚上住在实验室，好几次她都听到这种声音。她被这声音搅得心神不宁。
　　穿过几条走廊，那时断时续的声音终于越来越清晰。玻璃窗外，林惊呆了。一个女子被绑在实验椅上，身上插满五颜六色的管子，澄蓝的液体从她体内流出，流进了各种各样的仪器里。女子拼命的用头撞着椅背，蓝色的液体从她头上流下来，她想自杀。
　　一个概念清晰而明了，这是一个变异人。与人类身体如此相似，她是中途人。这是人类的试验。林开始推门，门不开，砸门，敲窗，按按钮，输入杂乱的密码。林想冲进去，阻止那可怕的试验。但是她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女子停止了撞击，从长发的缝隙里看外面的林。林被那眼神击中，身体不由战栗。
　　林冲回了实验室。啪的一声伴着焦味，电源短路了。科技部大楼内透出的光暗了一半。林与那女子隔窗相对，女子身上蓝色的液体不再流出。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搞破坏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亦幻亦真的晨曦中，部长助理气急败坏的指着林大骂。
　　林已经沉静下来了，她反问，“变异人就不是人了吗？你们怎么可以做那种试验？”
　　“变异怪物，他们是怪物，不是人！”
　　“至少你们实验室中的那个是和我们长得一样的人。”
　　“不是看外表，要看本质！本质！愚蠢的家伙！”部长助理怒气未消。
　　于光辉也很生气。这是一次大事故。虽然核心设备都有后备电源，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这种断电仍是相当危险的。
　　于光辉并不擅长骂人，他认为要以理服人。“从生物学的角度，变异物种并不符合人的特征，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林问，“人的特征是什么？谁定义的？”
　　于光辉说，“从生物学的角度，我们拿中途怪举例，他们虽然有着和人类接近的外表体征，但是他们的血液成分与人类完全不同，他们的身体组成物质也与人类不同，甚至内脏，血液循环方式，都和人类不同。他们的大脑和人类有着显著区别，很可能他们眼中看到的世界和我们看到的并不是一样的。”
　　“是的，”助理插嘴，“人类和中途怪在身体上可以结合，但是却不能产生下一代，这就充分说明我们和他们的基础细胞是完全不同的。”
　　“是十万跟之一，可能有十万分之一的概率产生下一代。”于光辉本着科学家严谨的态度说，“这是我们理论分析得出的。”
　　林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无法认同，“但是他们也有感情，也会疼痛，也有父母儿女。”
　　“你说的这个狗也有。”助理讥讽的说。
　　“你!”林气恼之极。
　　“雨林，我知道你心肠软，但是我们的试验也是人道的，试验中我们会尽量减少他们的痛苦，最后也会使用安乐死，但是停止试验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们人类的希望，尤其是对于中途怪的试验，毕竟他们是与人类最近接的。你破坏实验室，我们必须对你进行惩罚。”
　　林被锁在一把实验椅上，日夜对着那痛苦绝望的中途人，“看着她，时刻想着她是怪物，不是人，这是对你的处罚，同时也是心理疗法。”于光辉善意的叮嘱着紧闭双眼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