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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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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自从那日强行出府后,记忆便回来了好些。从他受伤之后,齐衡如何跟他置气,如何又在马球场外牵他的手,如何又在床笫之间,道出了那句珍重的“喜欢”,虽然未有连贯,但他都记得。
“元若,你待我真好。”
烛光葳蕤,朱厚照坐在浴桶中央,于漫漫水雾中问出这话。他现在的伤口都成了坚硬的疤,短时间的沐浴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突然这样说?”
齐衡正用毛巾帮他清洗脖子,尤其是耳后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他都用毛巾仔细地擦拭。他绑着襻膊,宽大的袖子因此都束了起来,露出两条光洁的手臂。这本是干活时常见的情景,落在某人眼里,倒是一种无声的引诱了。
“你说我消失了好多记忆,但是我,我现在能够想起来的,都是你待我好的,温柔的,我就觉着,你简直是天上都找不见的妙人。”
齐衡轻笑,“净瞎说。”
虽是埋怨,却因着柔软的语气变得十分温和,仿佛眼前这人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做出什么他都会原谅一般。
“你昨日不是说,想起我跟你置气,不理你吗?”
朱厚照言之凿凿,“那也断然是我有错在先,惹得元若生气。元若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齐衡抿嘴笑着,“每日都想着法儿要夸我,真不知你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说法。”
朱厚照握住他纤细后颈的手,转过去看他,一脸真挚,“我哪有刻意去想?跟你朝夕共处,我整日都在想着你,哪里还牵挂得了别的事情?”
齐衡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鼻尖立即多出来一滴水,在烛光下异常明亮。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多亲昵,于是讪讪收回手,用手背拭去水滴。
朱厚照显然也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抓住齐衡的手,嘴唇紧接着便贴了上去。
齐衡瑟缩了一下,想抽却抽不出来,“做什么......”
朱厚照贴着他的手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眼,再徐徐吐出,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元若,一起洗吧。”
齐衡陡然一慌,半晌才强行镇定下来,“什么一起洗?浴桶这么小怎么坐?”
朱厚照掀开眼帘,怔怔看着他,“待以后我好了,定要造一个大浴池。到时候,咱们一起洗吧?”
极简单的一句话,却足够传递出某种甜蜜却淫/色的想法。
齐衡只得先敷衍了他,不然他会说出比这还要过分的话来:
“好好好,照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不好?”
朱厚照听出了他的敷衍,当即有些不乐意,转过去拿后脑勺对着他。
“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
齐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够认真,但......他方才那样说,也不是把他当小孩子了,而正是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人能说出更羞耻的小孩子不能说出的话,才想草草终结话题。
于是一边用毛巾擦拭他的后颈,一边温柔地说:
“我从没把你当小孩子。但是方才说的话有些草率了,让你听了不舒服,我道歉,好不好?”
朱厚照正与他赌气,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知是还生着气还是正准备原谅他。
齐衡看着气呼呼的后脑勺,心里很是柔软。从前,朱厚照什么都是一个人扛着,生气也好,难过也好,从不说与他听。现在有脾气了,甚至还要跟他闹脾气,这样鲜活的性子,他自然是极喜欢的。
于是他将毛巾搭在浴桶边上,两手一左一右按摩着他的肩膀,力道不重不轻,刚刚好。
“今日写了一下午的字,肩膀该酸了吧?给你揉揉如何?这个力道怎么样?要不要再重些。”
自从他们开始罢朝,齐衡便是一直留在家中的。一整日都不会歇息,手把手地照顾他,生怕他哪里再又伤着。
他的元若出身贵族,这些事从来都是下人伺候他的,哪里受过这些罪?
于是他倏地有些心疼,便握住他按摩的手,道:“我不累的,元若莫要按了。”
齐衡的眉宇柔软下来,“好。”
“但是元若。”某人话锋一转,显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又从浴桶里转身过来,直勾勾看着齐衡,“你既然没把我当小孩子,那你可知,如何安慰一个成熟的男人?”
齐衡暗暗腹诽:这个人,总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这个人就占据着他的心呢?
于是弯下腰去,在他唇上浅浅一啄,“这样够了吧......唔!”
朱厚照显然不满意,扣着他的后颈又将这个吻加深了许多,这才心满意足地说:
“先放你一马。”
沐浴之后,朱厚照美滋滋地问齐衡,自己送他的箱子在哪里。
齐衡一懵——这人送过珊瑚,送过宝石,送过学舌鸟,何时送过他箱子?
但朱厚照煞有介事的模样又不像在说笑,于是他绞尽脑汁地笑,终于灵光一闪:
“你是说,你给我的那几个准备带到苍州去的箱子吗?”
朱厚照听他说到苍州,也似装载了最后一枚零件的机关,陡然运转了起来。
“对,就是那个!”
齐衡茫然地问:“你找那箱子做什么?”
朱厚照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只依稀记得一些不连贯的片段,但他记得,他亲自给齐衡收拾的那个箱子里,有个很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