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尘箫》妖绮罗

12、11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在锦府待命的一干人等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哪怕是三更半夜也没关系。
　　小瓶里的药丸只剩下两粒了。实际上本来也只有七粒而已，算起来玉箫也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莫怀仁照顾锦齐吃完药重新躺下睡着后，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只剩下最后一颗药了，要是琥珀的弟弟还没回来……
　　锦齐恐怕也已经有数了，刚才吃药的时候他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还是忍着没说，是怕让大家伤心吧──
　　离开了十七天后，玉箫终于出现了，而且是在白天。
　　依旧白衣胜雪，依旧银发飘逸，依旧云淡风轻，但是略显憔悴的面容却表明这段日子他的奔波辛苦。
　　玉箫刚一赶回就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解毒事宜。
　　首先从准备好的药材中挑选出需要的，命人用大锅熬煮，再将熬好的汤汁注入大木桶，直到注满为止。之后服下假死药又被玉箫银针封穴的锦齐被剥得光光的泡进了桶中，完全没顶。
　　木桶里本来盛满了半透明的药水，可是把锦齐泡进去之后，水的颜色逐渐变深，半个时辰后变成了墨黑色，并且散发出浓烈的腥臭。这时玉箫拔起桶底放水用的木筏，将黑水放出，同时命人继续将新的药水注入。
　　就这样连续不断的重复了三天三夜，药水变黑的速度越来越慢，颜色也越来越浅了。这期间玉箫和莫怀仁都没有离开过，两人一个是牵挂着桶中的人儿，另一个则必须时刻关注用药的情况。
　　第四天，放掉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药水后，玉箫让莫怀仁将锦齐抱回房间去。在房间里，有已经准备好的冰块。锦齐被埋在冰块中，仅仅露出小腿。玉箫还在他的双腿上涂抹了一些药膏。
　　过了一阵子，只见锦齐外露的双腿开始变红，进而转紫、发黑，接着开始肿胀，一个有一个浓疮般的水疱如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地鼓起，景象甚为恐怖。
　　据玉箫解释，这是将体内的毒素逼至双腿，好集中清除。
　　锦齐腿上的毒泡发到一定时候后，开始变得透明，这时玉箫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些蠕动着的金色水蛭。只见玉箫用一把玉质的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条水蛭，放在毒泡上。水蛭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扭动几下身子，把嘴紧紧贴在泡的表皮上，开始吮吸。
　　玉箫不断把水蛭放到变透明的毒泡上，再把已经吸饱的水蛭取下来放到一边，就着样连续不断的又忙碌了近两天。
　　终于，锦齐的腿虽然仍旧肿胀丑陋，但已不再有毒泡鼓起，玉箫于是用银针封住腿上的经脉，把冰块撤掉。
　　莫怀仁焦急地在房门外走来走去。旁边的锦琰、锦毓、琥珀、华睿整齐地随着他的动作转动着头部，……左……右……左……右……左……
　　急死他了，自把锦齐从冰块堆里放回到床上，他就被扫地出门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管了，再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要是再没消息，说什么也要冲进去看看。
　　“吱呀──”
　　紧闭的门扉终于打开，苦候的人们急忙上前询问消息。
　　玉箫白皙的小脸此时已布满疲惫和苍白。
　　“剩下的那粒药等他醒过来后给他吃了。桌上有张方子，照上面写的抓药，早晚各一次，连续十天可清余毒。”
　　没等他说完，莫怀仁已经心急地冲进房内了。玉箫被他的身形带得脚下一个踉跄，琥珀见状急忙伸手搀扶。
　　“玉箫，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我想休息了。”
　　强忍着即将冲出口腔的甜腥味，玉箫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才走了没两步，胸口一阵抽痛，压抑在喉间的甜腥终于冲口而出，一发不可收拾。胸口的疼痛愈演愈烈，体力和热力都在迅速流失……
　　好像听到有人尖叫，琥珀的样子好惊慌，他的嘴在动，为什么没有声音？
　　好冷……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