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人笔记》呆呆的宝贝

37、粮食

　　第三十七章粮食

　　无论人在哪里，手机铃声都会如个纸“枷锁”准时的吵醒我，睁开疲倦如千斤重的眼皮。昨晚一折腾，几乎到天明才睡着。所以刚接起电话，奄奄一息般的声音答了一句，手机里就传来了小李的夸张的笑声：“姐姐，你昨晚找的个什么猛男啊，折腾成这样，怎么说还有一天才放假，悠着点啊~~~”

　　“你啊~~我在*县，今天回不去了。反正公司也没什么人了，跟王总说下，没事，就让大家早点放假吧。”

　　“*县，等等~~好像是仓璃的老家？你跟他回家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家，电话那头已经发出啧啧的赞叹声音：“没想到仓璃这么厉害，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一听这个我简直有把那小丫头从电话那头拖过来的冲动：“那好，这个国庆就安排你值班了。马上把电话转人力资源部。”

　　“……哎~~~杨姐，这次我正处在新老交替的真空期，正好国庆没安排，赚点加班工资也不错。”小李得意的。

　　我在她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面前经常是毫无办法，我跟她交代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后，挂了电话。

　　年老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所以我一出门仓璃的母亲就走了过来，端着一碗鸡蛋。

　　“伯母，早上好。”

　　她用很慢的语调带着些普通话的口音说话，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仓璃去她大姐那里了。碗里的是自己的鸡下的蛋，让我趁热吃。

　　于是，我找了一个木凳端着碗吃着鸡蛋，仓璃的母亲坐在我旁边，一边搓着玉米，一边跟我聊天。突然间有种很久没有过的感觉，让我想起了远在家乡的母亲，总喜欢一边搓着衣服，一边跟我聊天。那时候觉得她很唠叨所以很不耐烦，现在想起来却是种何等的幸福。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却从未发现几十岁的人能够回家有“娘”叫的幸福。

　　正聊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就知道是熬了几个通宵的人，眼睛血红的，深青色的眼袋，不化妆也可以去演僵尸，精瘦的身材，猥琐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边走边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嘟哝着：“妈的~~这段时间手气怎么这么背~~”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我，仔细打量着我。一身的铜臭味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眼球，他笑着说：“我在村口看到辆漂亮的车，还想到是谁家的人，没想到我是家来了贵客了。”他瞄着了下仓璃的母亲：“是你那没用的儿子带回来的吧？你儿子能啊，找了这么个长期饭票。那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你们娘俩吃我的住我的，十几年了，那小子的初中高中的学费都是我供的？是时候还了吧？”

　　一进门我就知道他是个赌徒了，对赌徒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笑了笑回答：“你是这家的家主？还是债主？，敢情好，我也是来讨债的。你如果是家主，麻烦，你儿子欠了我公司十万，是不是由你来还？白底黑字的有借据的，再不还，我们就找警察解决问题了。”

　　他一听，脸上的惊喜一扫而空，愤怒的盯着仓璃的母亲：“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儿子的摊子，你自己解决！”说着他一个转身，撒丫子就跑了。

　　我得意的看着他仓皇的背影，一转过头，正好看到老人疑惑的脸庞，我赶紧告诉她：“不是这样的，让他放心，他儿子没有欠公司的钱。”

　　她点了点头，眼睛里却开始闪动着泪花，她一个劲向我道歉，让我看到家里的丑事，让我为难了。我赶紧扶着她安慰着。正这时，仓璃回来了，和一个30多岁的女人，后面还跟着一群小孩子。

　　仓璃跟母亲聊了很久，终于让母亲止住了泪水，当母亲重新开始张罗着工作后，他走到了我旁边。轻轻的叹了声气：“对不起，姐。”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笑着回答：“好好照顾你母亲吧，我这就回去了。”我想这么招摇的在这个村里，始终不是件好事情。

　　“姐，多呆几天好么？”他第一求我。
　　想了很久，我却点了点头。

　　“走吧。”一看我点头，他就从门角摸出了把镰刀：“家里没有劳力，都过了很久了，就我家地里的稻子还没有收呢。走吧，一起去地里？让你尝尝做农奴主的滋味？”

　　“怎么不是做农民？做农奴主？”我看着他笑了。

　　“我做你看啊~~”他笑了，很灿烂，在一堆孩子中间。

　　这是片广袤富饶的冲击平原的土地，一块一块的豆腐干土地，一片一片金色的稻田。孩子们嬉戏的穿梭在其中，仓璃弯着腰割着水稻。我试了一下就放弃了，看着仓璃能轻松的一割一大把，我呢？不仅奋斗几分钟割下来几根，而且还拉着身上的衣服“陪葬”。只好坐在了田坎上跟着一起休息的大姐聊天。

　　“仓璃说，你是城里认的姐姐。”

　　我点了点头。

　　“仓璃谢谢你了。”仓璃的大姐的普通话挺标准的。

　　“没什么，你的普通话很标准啊。”

　　“出去打了几年工，现在老公，二妹，三妹，四妹几家都出门打工去了，妈身体不好，所以我就在家照顾了。”

　　“都出去打工了？地怎么办？”

　　“平地还好，你看都有人种着，山地的基本荒了，都是些老弱病残在家里，哪有那么多精力啊。”

　　“哎，没得人种地，我们吃什么啊？”

　　“买呗！”她说：“现在出去工作的，最少一个月也能赚1500，现在1块5一斤的米，你算算能买多少斤米？多少斤肉？”

　　最近几年的建设蒸蒸日上，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包括我自己的公司建筑工地上都挤满了四处涌入的农民工。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大家都二产、三产了，谁来一产呢？难道我们要吃钢筋混泥土度日？我以前的课本知识开始提醒我，局部物质的匮乏将会导致部分商品的通货膨胀，从而引发大规模的通胀。想着，不禁摇了摇头。

　　“这都算不出来啊，1000斤啊，够一个人吃好几年了。”大姐得意的笑着。是啊，我们怎么这么笨？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现在才明白？也许是GDP的骄傲数据遮蔽了这个浅显的道理，也许电视的光荣赞歌掩盖了最平实的现状，当我们辛苦赚来的人民币买不到最需要的粮食时，建设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