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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元真师傅 ...

  •   我自然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唤,趁着人都散去,赶紧问路。
      说来也奇怪,这上京顶顶有名的醉春楼,据说只接待上京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每日歌舞升平,酒池肉林的好不奢靡,居然,还好野菜这一口。
      不过也多亏他们有这需求,我才能从被放出来见见世面,还收了点儿好处费,嘿嘿。
      不是我这人贪财,那来买野菜的人神神秘秘,只说上京城里的贵人想要品尝一下山间野味,想要采一采寺里后山上的野菜,元真师傅顶烦别人老要去后山一览的,二话不说的就拒绝了,谁料对方拿出一份厚礼,杜易白的手稿真迹,只说着真迹颠沛流转,几经多人之手,他家主人向来是个洁净之人,希望能将着手稿在佛前供奉一段时日,还捐了不少香火钱。
      这可真是把鸡喂到黄鼠狼嘴边上了,哪有不吃的道理,罪过罪过,不该说元真师傅是黄鼠狼。但是,元真师傅平日里看着倒是个得道高僧,唯独书画一遭,他不能免俗。
      元真师傅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煞是为难,手里摩挲着手稿,十分不情愿的应到,“既然施主这般坚持,元真也不便为难,然,这后山乃是个清净之地,自立寺以来,从未叫外人踏足,元真也不能破例,不过施主既然只是想采些野菜野果,不若由我们寺内采好后,施主定期来取,如何。”
      这话,元真师傅没做假,后山确实从来没去过外人,当然啦,我不是外人哈哈哈。
      反正不知道俩人又嘀嘀咕咕些什么,反正那真迹遗址在元真师傅的手里没离开过,那人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也只能拱手走人。
      他走之后,元真师傅就把躲在柱子后面偷听的我揪了出去,先是痛心疾首的教导我一番这般偷偷摸摸的行径如何不可取,然后勉为其难的说道,“此事,既然已经被你知晓,我也就不再委以他人了,明日起,你便清晨去后山采些野菜野果,然后送到城门口,自然有人与你接应,到了城门口不要乱跑,送了东西便早早回来,莫叫你阿娘担心。”
      元真师傅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母慈子孝的话,然而我都听不进去,满心都是欢喜,我竟然能出去了,能出去了,出去了!
      我在这寺里生活了十五年,试过跳墙爬树,试过挖地打洞,试过翻山穿林,每次都能被寺里的人给逮到,被逮到一次,就要被罚抄一百遍,最狠的是,十五年来,只罚我抄金刚经,这种精神折磨远超□□惩罚。
      然而抗议无效,寺里对付我这般不听话的人有的是办法,眼看着粥里的米一日比一日少,我也只能含泪抄下去。
      久而久之,人就萎了,已经对于出寺一事失去了热情,开始热衷于捡东西,我每日从寺里的各个角落捡东西,然后堆到一起,别说,堆的还挺有美感,据说有一次有官家女眷来寺里上香,看到我的艺术品,竟十分喜爱,回去就叫人请了园艺师傅做了一个形似的,不过她那院子本就风格清雅,放了我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反倒失了趣味。
      罢了罢了,扯远了,我虽然有些心灵寄托的事可干,但是仍想出去看看,原本想着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冲破牢笼,不想竟来的这般快又这般简单。
      “元真师傅,您,让我出寺?”
      元真师傅白了我一眼。
      我原本盘腿坐在地上,见他不否认,连忙拱了几下凑过去,“真哒?没骗人?不反悔?我跟你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一言既出,四十匹马不能追。”
      元真师傅对于我这般神叨的样子十分不耐看,捧着自己的宝贝就走了。
      我坐在地上傻乐了好一阵,欢喜的摇头晃脑,一路上小师傅们以为我魔怔了,个个躲得远远的,回到屋子里,娘亲正在缝衣服,见我的傻样十分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啊?娘,元真师傅说……”
      我欲言又止,其实不许我出寺,不是元真师傅的意思,最最反对的就是娘亲,不知为何,娘亲宁愿在这寺里的最角落的草屋里住十几年,也绝不出寺一步,连带着我也不许。
      若是叫娘亲知道,岂不是又出不去了,我不敢冒这个险,娘亲不走,我自然是要与她一起留在寺里的,但是世面也是要见的,我便不说,每日出去那么一会儿,反正平日里我在寺里闲逛,娘亲也是不管的。
      “元真师傅说什么了?”
      “元真师傅说,最近天气甚好,让我每日得闲的话,便去后山采些野菜给他们。”半真半假,不算瞒着吧。
      娘亲柔软的指尖轻点我的额头,“你呀,还得闲,你是日日都闲,都是叫师傅们惯的,我看元真师傅也不是真叫你采菜,是看你在寺里闲逛看的烦了,叫你到后山玩去。”
      我不满的扑倒娘亲怀里,“叫娘亲说的,我只会惹人嫌。”
      娘亲爱怜的抚了抚我,“好,娘亲的错,我儿怎么会惹人嫌呢,定是元真师傅疼你,怕你无聊,所以叫你到后山去玩的。”
      我明知娘亲是哄我的,也心满意足了,只稍稍有些愧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元真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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