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觉[PUBG]》斯泽

25、开窍

　　“皎皎？”
　　严皎能感到有个声音甚至近到他的侧脸能感到对方的气息，脸上细软的绒毛被这点小风吹得东倒西歪，有点痒。严皎轻挠了一下微痒的侧脸，不耐烦地抿了抿嘴，用手肘压在脑袋上，希望它能为他隔音噪音和骚扰。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对方见声波攻击无法奏效，轻轻地用手推动他的肩膀，温柔又不容抗拒。
　　“皎皎？教授在看你。”

　　习惯于上课打瞌睡的严皎对这种话语已经有了应激反应，脑子还没琢磨过来具体涵义，身体就反射性地坐直了起来。
　　他反应了一会，竭力驱走脑子里捣乱的瞌睡虫，才集中了精神，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

　　“你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
　　旁边的声音还在响起，严皎潜意识里认定旁边的人是他大学关系最好的室友——他们以前上课都是坐在一起。
　　他嘴上嘟嘟囔囔地随便敷衍几句，然后用余光撇了对方一眼。

　　？？？

　　旁边的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侧面只能看见他笔挺的鼻梁和薄唇，还有微微上挑的眼角，皮肤白皙细腻却不显女态，刀削斧凿的五官配上如松柏版挺直的身板甚至还有一种威严与刻薄感，可是严皎莫名能感觉到，对方看他的眼神一定是温柔的。

　　严皎愣了一下，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徐斐仪？”

　　对方闻言狐疑地转过头看他，一双黝黑的眸子带上了浅浅的笑意，不再显得深不可测，问道：“怎么了？”

　　严皎直觉哪里不对，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像有一层薄雾遮住了真相，一切都朦胧又真实。
　　“......没什么，”严皎揉揉眼睛嘟囔了几句，转移话题道，“中午我们去吃什么？”

　　“学校的饭菜不好吃，我带你出去吃吧。”徐斐仪拉上严皎的手，示意严皎起身。

　　“好啊。”严皎乖乖起身，顺从地让徐斐仪牵着他，也没有意识到一分钟前他们还在上课，直接顺着徐斐仪的力出了教室。
　　原本还因为上课时间一片静谧的校园在他们踏出教室的那一刻很配合地热闹了起来，徐斐仪在前面开路，牵着严皎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去。

　　“想吃什么？”

　　严皎涣散的意识没有察觉到场景转换迅速得不对劲，还在心里感叹，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他从徐斐仪手上接过菜单，随手点了两个自己爱的菜色，徐斐仪接回去递给老板。

　　然后他们的桌面上便出现了之前点的菜，严皎刚要夹一筷子就感觉到旁边有阴影投下，有人来了。

　　“徐学长，这个给你。”面色羞红的女孩双手捧着精心折叠成心形的纸张递到徐斐仪面前。

　　严皎那边只能看见徐斐仪睫毛投在脸上的阴影，看不清表情，心里一急想伸手制止事情的发生，却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在原地动不了，他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徐斐仪终于动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娇俏的女生，顿了一下，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严皎看着女生原本还是微红的双颊一下变得惨白，心里居然有些快意。他一惊，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种行为，嘴上却毫不留情地补刀道：“我们已经结婚啦。”

　　徐斐仪似乎有些诧异，转回头来看了一眼严皎，原本平静的双眸开始波动，涌上了越来越多的笑意，最后眉眼都有些弯弯，声音里也满是甜蜜的笑意：“对，我们结婚了。”

　　小姑娘脸色愈加难看，眼神里都是震惊，喃喃着不愿意相信，脚步颠簸着后退眼圈徒然变红，然后猛地前扑想抓住徐斐仪的手。
　　严皎一咬牙，想要宣示所有权的心飞速膨胀，站起来抓住徐斐仪的手臂把他拉得往前一倾，像恶贼一般不管不顾强吻上去，结果动作太大导致脚下被桌椅带得一趔趄。

　　严皎的脚猛地一抖，随即睁眼，迷茫地眨了几下，终于搞清楚了情况。
　　他想起了梦里内容后脸上开始发热，没一会就涨得通红。

　　这....这都梦的什么呀！

　　他瘫在床上冥思，听见手机提示音随手就摸了过来。

　　fffeiyi：我明天回北市，你什么时候回？

　　稍微冷静下来的严皎猝不及防地接到了梦里另一个主角的信息，一慌张手机直接脱离了他的手开始自由落体，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严皎的脸上然后滑在被子上，严皎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没心思顾虑自己有没有破相，手指在屏幕上快戳几下。

　　123：我也明天回。

　　严皎的直播月时长还不够，在北市直播又不太方便，他本来是打算见完徐斐仪的朋友就自己先回家的，可现在心情略有些微妙，鬼使神差的就改变了主意。

　　严皎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怎么都想不到这多出来的一天去做什么，意识慢慢飘到了几千里外的云间，许久才醒过神来。他先掏出手机把他准备明天再回的消息告诉了陈言，然后起床洗漱。

　　他看着镜子里明显懵懵懂懂的自己全凭本能地刷着牙，忽然灵机一动，原本涣散无神的眼眸终于清晰地映着镜子里他的模样。

　　今天可以去买特产啊！

　　他之前曾下定决心以后要多和徐父徐母往来，这次他来到北市，当然要给长辈们准备礼物。
　　严皎打好主意后手上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自己，兴冲冲地去敲隔壁陈言的门。

　　陈言一把打开门，一边骂骂咧咧地吐槽着喜怒无常的兄弟，一边把行李箱里收拾好的物品再拿出来用一天。

　　“去逛街！”

　　陈言：“......”
　　陈言掏东西的手一顿，无奈开口道：“你还有朋友要见？”

　　严皎摇头：“不是，我给徐斐仪他爸妈带点东西。”

　　陈言沉默了一会，艰难地开口道：“这两位想要什么没有，他们来北市的次数是你的几十上百倍知道吗？”

　　严皎认真回答：“他们有没有是一回事，我送不送是另一回事。”

　　陈言内心是崩溃的，他看向窗外过于明媚的天，坚定地拒绝：“要去你自己去，不约。”

　　一个小时后他们乘着出租车到了司机师傅推荐的特产购买地。严皎出门没有拿伞，本着糙汉子无所畏惧的心态想将就一把，可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徐斐仪那张白净的脸，又想象了一下黝黑的自己站在徐斐仪旁边的场景，严皎瞬间妥协。

　　他就近选了个小商店，随便买了一把遮阳伞，图案还有些可爱。他俩成为路上唯二撑伞的男人，面不斜视地逛着一个个特产店。

　　严皎摈弃了那些看似包装精美的特产礼盒，认真地挑选，细细品尝货架上每一种食物的味道。
　　他记得那次饭桌上，徐母喜欢吃那道奶香玉米烙，想来不会讨厌吃甜的，严皎便拿了一些红糖酥饼。徐父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对哪道菜特别的喜爱，但是那次在家里都是他都是喝的茶叶，严皎也就挑了些茶叶。

　　严皎挑完特产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昨天买衣服那个地方——他还想给徐斐仪挑个礼物。
　　想到徐斐仪的游戏风格，还有他每天明显精心搭配过的衣着穿搭，严皎准备投其所好。
　　他原计划里是打算送个领带的，结果路过一个袖扣的柜台一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徐斐仪虽然十分精致，但向来都是比较低调的，通常不会用太华丽的饰品，所以严皎也不算送那些镶了钻闪闪发光的，好看但不符合徐斐仪的风格，他挑来挑去看中了两款，都不是规则的圆形或者最常见的方形，一个是雕成了一只麋鹿的模样，另一个是一片小巧又精致的枫叶。
　　严皎纠结了一会，觉得麋鹿刻得栩栩如生，可凸起来的鹿头实在有些大，恐怕偶尔会硌手。枫叶上面有着一丝丝细密又逼真的纹路，浑然天成，而且小巧可爱且轻盈。
　　严皎呼了一口气，把在手心攥着打量了许久的袖扣递给工作人员。

　　希望徐斐仪会喜欢。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他和陈言在外面随便地解决了午饭问题，吃完饭严皎先把自己手上提着的东西送回酒店去，又拉着陈言去了网吧。
　　他的时长真的不够，再不努力点月底要熬夜了。
　　他还是去了上次那个网吧，开了直播打着游戏，整个人却有些心不在焉，眼前是不断变换的游戏画面，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袖扣的事情，又一次感觉到游戏真是索然无味。
　　他脑子里乱得很，那枚袖扣的样子一直出现在他脑子里。
　　那个枫叶梗是不是有点尖，会扎手吗.....
　　枫叶的边边是特意圆润了一下的还是依旧是尖尖扁扁的，不会划到手吧.....
　　严皎越想越着急，那枚袖扣的样子越来越不清晰，他怎么想都想不起细节来。

　　接连落地成盒后，严皎意识到这样子的直播状态不行，加上实在想早点把袖扣送到徐斐仪手上，与其在这边砸自己招牌不如回酒店去等徐斐仪下班，还能第一时间把东西送到对方手上。
　　他一狠心，决定月末再努力，在网吧购买的时长还剩一大截就关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