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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受训(六) ...

  •   月生睡了四个小时就起床去寺庙厨房为吴瑶准备早粥,心下思量着哪些药材对她接下来有益处。
      厨房这会已经热闹起来,做早斋的沙尼忙的不亦乐乎,看到月生也不奇怪,都知道是涌泉寺来借炉子熬粥的,多少年的惯例了。月生向主管打了招呼就着自己带来的药材忙乎起来,半个时辰熬好了粥,用保温碗装了回去。
      吴瑶房间已经亮起了灯,敲门进去,“醒这么早?”
      “睡不着了,你起的比我更早。”吴瑶看着月生端着的粥碗心里真的很愧疚。
      “洗漱好就喝了吧,待在房间别走动,早斋后应该会有人来带你去演经堂,听从安排就好。”说了放下碗回房间了,月生实在觉得与吴瑶独处很不自在,她的纯良比自己这个从小修佛的人多了点气息,至于是什么气息,月生还没有想的明白。
      果然,早斋过后,小灵寺祭祀二长老如梦的徒弟云海过来带着吴瑶去演经堂。
      出门右拐下台阶,五百多米的青石板路走到头一片侧柏林子,穿过去就是方方正正的三间屋子,中间大殿供奉着佛祖像,面朝佛祖像右手边门上贴着“演经堂”,左门贴着“藏经房”。
      吴瑶跟着云海跪拜佛像后进入演经堂。
      房内昏暗,只中间纱幔中点着一盏时明时暗的油灯,看不清东西,吴瑶紧跟着云海怕碰坏东西。
      云海带着吴瑶走到房间后面掀开帘子开了灯,只见放置着一张矮踏和一张木椅。旁边有个小门,云海让吴瑶进去洗澡,原来是卫生间。
      吴瑶用云海给的膏药洗了三遍身体,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尼衣,把换下来的赶紧洗了晾在淋浴房里。出了卫生间坐在矮踏上等着云海的指示。
      这边妙嘉睡到早斋过了才醒,唯善早到了小灵寺,昨天因为感冒没有出现,今天一早就过来照顾妙嘉的饮食起居,带着妙嘉去凤池古城里逛了一天,晚上九点才回房间。
      如月和月华师徒二人由如幻和云清陪着也不无聊。
      只有月生担心吴瑶,一天来找了如月好几次,言明想去看看吴瑶的情况。
      如月挡了几次说,“明天带你去,云海你还不放心,到了小灵寺听她们安排就好,你也歇歇去。”说完也不理会月生的焦急。
      吴瑶被云海带入纱幔中,云海让吴瑶趴在两米乘两米的褥子上,褥子四周均点起油灯,每个油灯上方笼着网架,网空里插满约铅笔粗细的木棍。
      吴瑶心里虽打鼓,但也无可奈何。
      趴好后,感觉云海在褪自己上身的衣服,不敢反抗,配合着脱了尼衣,好在只拉到腰部下面就可以了。
      云海略带沙哑的声音说,“要开始了,大真仪式时不允许哭喊的,你第一次忍受不了就告诉我。”
      吴瑶说,“好。”
      云海把吴瑶披散的头发拨到头一侧,露出光洁的后背,在背上抹了一层膏药,右手带着特制的隔热薄手套抽出吴瑶头顶前面油灯网架中的木棍在背上一笔一划写着字,写一笔换一根,换下的重新放回网架中,如此写满整个《大真经》。
      云海落下第一笔的时候,吴瑶就被烫的一缩,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平常做饭不小心碰到锅沿,手感觉到烫就会赶紧缩回去,不起泡基本也是红好几天,红的地方还是很痛的。
      第二笔吴瑶缩的更厉害,第三笔······等云海写好第一句时,吴瑶手不自觉的握紧,全身肌肉紧绷着、痉挛着,仿佛每一笔都是落在心上,一笔一笔的烫着心,看不到尽头的绝望笼罩着吴瑶,头发湿了大半,□□到了嘴边也不敢真出来,闷在褥子里,这种烙心的痛楚比知道被安察院追杀还难受,去无可去的痛感,随着笔画一波一波没有停顿的密集袭来,半个时辰了还没停下来,吴瑶终于知道如云当时说 “演经是最难熬的”时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太难熬了,这种痛比之前痛太多,吴瑶没有词可以形容,绝望的喊着“炎儿来救我”。
      从逃难到昨天,经历再多苦楚的吴瑶也没有想到让家主来救自己,这次是真的受不了,带着哭腔的话,云海听不大清楚,大概就是求救的意思。
      云海看着趴着的涌泉寺的替补祭祀人,心里也是说不上的滋味,现在替补成风,也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心态,既然来了就得认命,想着手下依然不徐不疾的写着。
      《大真经》全篇一百多字,正常在祭祀人后背演写第一遍是一个时辰,第二遍就需要两个时辰了,第三遍需要三个时辰。原因无他,越往后越难熬,重复在上一遍写过的地方再描写一遍甚至描写第三遍,想想都觉得异常痛苦,所以只能越写越慢,让被演经的人稍微有点喘息的余地。
      第二遍终于描写结束,吴瑶眼泪都流干了,闷闷的哭着,知道炎儿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呼救,只能靠自己。右手撩开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对云海说,“师傅能否给我点水喝么?”声音干涩的狠。
      云海出去一会端来一杯水,吴瑶撑起来咕咚几下就喝掉了,谢了云海好几次,云海也不做声,示意趴好。
      第三遍描写开始吴瑶背上有的地方已经麻木,时而剧痛又时而麻痛······不知过了多久,吴瑶居然找到了乐趣猜测下一笔是怎么痛,渐渐的不再觉得分秒难熬,只在剧痛袭来时不自觉的瑟缩下心脏和身体,在翻来覆去的剧痛和麻痛中,吴瑶熬足了三个时辰,云海掌握的很好,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第三遍整整用了三个时辰,看到吴瑶第三遍的表现,云海心里还是佩服的,一般人第三遍死活不肯了,这个女人还是耐得住的,云海评价着。
      其实云海根本不知道,吴瑶对于演经方面的事情一丁点都不知道,就是随她处置的份。
      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了,云海也手脚发酸赶紧去休息,嘱咐吴瑶不要乱动,等有人来给她上药。
      满背上火辣辣的痛,吴瑶怕起泡就麻烦了。小时候有被开水溅上屁股,烫出水泡的经历,起泡后不摸不痛,村里赤脚医生用消过毒的针挑了水泡,附上了秘制的烫伤药,一个星期才好,说起来也挺丢脸,穿着裙子没穿内裤的上了一个星期学,现在想想尴尬死了,还有男生故意去裙底偷看,吴瑶想到这个尴尬的事不觉笑了出来。
      云舒和云卷进纱幔就看到吴瑶在笑,心下也惊异,都这样了还笑的出来,也是不多见的。
      吴瑶看到有人进来,赶紧撑起手臂对着两人笑了下,问好,“两位师傅好。”这是吴瑶在三秘处养成的习惯,对谁都笑脸相迎不得罪人好办事,一时忘记在哪里,习惯就带出来了。
      二长老如梦的二徒弟云舒笑着对三长老如阴的徒弟云卷道,“这倒是奇人,这会还能笑,十几年来,我是第一次见着。”转脸对吴瑶说,“有什么可笑的事呢?”
      吴瑶也觉得笑的不妥,脸上尴尬的收着笑,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刚才想起小时候屁股被水烫出泡的事情,是不是坏了规矩,下次不会了。”
      云卷听着就要去扒吴瑶屁股上的尼衣看看疤还在不在,被云舒制止了,“这么多年,疤早就没了,别看了。”又对吴瑶说,“上了药一开始会痛的厉害点,过个两三个时辰就舒服了,回头还会有点痒,忍着点,不能用衣服和手去挠。”
      “知道了”,吴瑶继续趴好。
      原本以为只是在背上抹上就好,没想到是用手指沾了膏药跟着云海写的笔迹涂,接连三遍可不是痛的更厉害了,相当于对同一个伤口反复戳弄六遍······好在云舒和云卷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一个时辰不到就涂抹了三遍。
      云卷看着吴瑶背上杠出来的《大真经》,赞叹道,“云海师姐的字越发飘逸俊秀了。”云舒附和道,“可惜明天早上就消失了,真像昙花一现。”说着嘱咐吴瑶千万不能触碰就出去了。
      吴瑶肚子饿的咕噜噜的,无奈不见月生来,也不敢问小灵寺的人,只能饿着,想象着美味的胡辣汤睡着了,半夜是被痒醒的,其实期间也被饿醒了几次,不过都不打紧,想想小馄饨就又睡着了,可是这个痒就没办法继续睡了,不敢挠不敢蹭,与痒周旋了一会,吴瑶又想到好办法,想着喜欢吃的菜名,然后一道一道在脑子里做出来,最后摆成一桌子,当然都是在脑子里想的。
      一桌中餐一桌西餐出炉后终于不痒了,仿佛闻到菜香味,一会吴瑶又满意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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