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桐村小逍

24、逃亡（五）

　　田六安回到办公室，吸了一包烟才冷静下来，心里思索，“难道是李氏先申氏设计了阴谋，等着申氏和吴瑶钻进去，然后借着安察院的手······这个李氏果然心狠手辣、手段了得。”田氏与李氏有世仇，算是投在了孙氏门下，心里盘算着能不能从中弄出点好处，让申氏和李氏翻脸。
　　外面搜索的人日夜不停，安察院的、申氏的、孙氏的、闻七和暗五······
　　十几天把庙庄恨不得一砖一瓦都翻了过来，愣是没有一点线索。安察院的人撤了，申氏的人也撤了，孙氏的人也撤了，只有在暗处的闻七和暗五还一直暗中盯着。
　　闻七也奇怪，明明固魂珠的气味就在庙庄，而且就在薛亚房子这一片，哪有吴瑶的人影，难道是手串掉在了此处，闻七是想先找到手串也可以。好不容易等着明面上搜索的人都撤了，闻七准备装扮成租客到薛亚房间探查一番。
　　25日这天下午，闻七扮成外来的人进入庙庄要租房子，“大爷，我刚到北都，带的钱不多了，听说这附近有便宜点的房子，我想租一间，然后出去找个工作。”
　　卖豆腐的老陈说，“你来巧了，早几天可乱的狠，哎，小薛真是造了什么孽，租个房子还被连累了，你有身份证吧？”
　　闻七立马掏出了证件，“大爷，没证我可不敢出来走动。”
　　老陈看了，就带着闻七朝薛亚房子走去，“这房东因早十几天有个租户无籍无名被连累关进了安察院，房子托我照应，租金一分不能少，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闻七怕引起怀疑，没有多问，连声应道，“大爷，我先交七天的房租，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干什么都行，铁定不会拖欠房租。”
　　老陈点点头走了。
　　闻七就选了吴瑶住过的这间屋子，虽然味道很淡，但是逃不过闻七的鼻子。循着味道闻七一直找到了薛亚的房间，气味稍微浓了点，就这样闻七白天出去，晚上回来在薛亚房间转了七天，也没有任何收获。闻七也怀疑手串被藏起来，可是一直没找到，心里想八成被埋在了地下，就没想到是有地下室。
　　晚上吴瑶听着细细索索的声音，一动不敢动，连水都不喝。
　　第八天，闻七胡乱编了个理由离开了庙庄。到凤栖楼向李炎君汇报，“家主，固魂珠的气味就在那附近，可我在里面找了七天，毫无收获，也许手串被薛亚拿着埋在了地下。”
　　李炎君面无表情的说道，“不会，她不会让固魂珠离身，除非死了。”
　　闻七一震，不敢说出来，看向李炎书。李炎书说道，“会不会是吴瑶主动脱下来给薛亚保命的？”
　　李炎君语气冷冷道，“我说过不会就不会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吴瑶被薛亚杀了，此人调查过了么？”
　　李炎书赶紧道，“薛亚是侦察先锋营的退伍伤残军人，在部队表现很出色，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据我们从安察院得到的供词，他只是□□未遂。”李炎书看了下李炎君神色又冷了几分，酝酿了下继续说，“供词里提到，薛亚与小园在安察院审讯室起了冲突，小园一开始一问三不知，后来田六安再也没有审问过小园，我想肯定是小园说了什么。我一直想不通，小园是暗门培养的比较出色的一批人，再危急关头，应该也会想方设法预警我们的人，她们7号下午就住进了薛亚房子，8号上午小园才被抓，期间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供她们找到暗门的人。”
　　“想办法把小园弄出来就知道答案了，背叛暗门的代价她承受不起。”李炎君毫无感情的说，“把薛亚也弄出来，我亲自问问他。”
　　李炎书办事妥帖，第三天，两人就“死”了被悄悄带进了李氏大院里暗门基地。
　　两人被水泼醒，看到眼前骇人的刑具，小园知道到了暗门，薛亚是真怕了，拽了下小园，“这是哪里，不会要死在这了吧。”
　　小园不理他，大声喊，“有人在么？”
　　李炎书坐在暗处的椅子上，“小园，还记得我交代你的任务么？为什么没有预警暗门的其他人，独自带着吴瑶去了庙庄，说一句假话就上刑。”旁边阴影里出来两人蒙着脸，一人拿着锃亮的弯钩子，一人拿着一把剔骨尖刀。
　　小园哆嗦着说，“主人，我被人下了散魂针，那天被薛亚用头撞墙才记起来，我对田六安说了要保护吴瑶，后来我就昏死过去了，再过来就再也没人来审问我。”
　　坐在旁边的李炎君语气森寒道，“你既中了散魂针，怎么还知道带着吴瑶到处跑，不应该直接把吴瑶带去给下针人么？”
　　小园不知道她是谁，对着李炎书道，“那时候就觉得脑子昏昏沉沉，护士都暗地里笑我脑子有毛病，可姐姐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我，她对我特别好，只是真心担心我以后怎么办，我能感觉到。后来有个阿姨去看姐姐，说了一些我也不懂的话，就看到她一直哭，我也不会安慰她，再后来，那个阿姨又去了一次，就是我们离开诊所前几天，还给了姐姐一串珠子，姐姐抱着珠子哭了好久，过了一夜，姐姐精神又振作起来，还说她跟李氏家主相互喜欢，只是李氏家主生了孩子不能再呆在她身边，说要认我做妹妹，要照顾我，还说要带我回趟翰州，说拿着一千万估计也能生活很好，然后我们就准备找医生拿回她的身份证，结果发现医生不见了，熟悉的护士也不见了，全都是不认识的人。再后来，姐姐去找糜副院长，正好偷偷撞见有人给他行贿，让把姐姐的主治医生开除，这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天下午我跟姐姐就悄悄溜到了庙庄，第二天上午我去诊所门口查看情况就被安察院的人抓了，我知道姐姐不能被他们抓住，就带着他们兜圈，我没有说姐姐在哪，那时候我虽然想不起什么，就是觉得姐姐真的对我很好，我要保护她。后来头撞了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一定要把给我下散魂针的人找到，小园死不足惜，决不能让暗中的人一直存在着。”说完小园重重磕头请求着，“小园发誓，一定会把姐姐找回来。”
　　李炎君听了小园的描述，胸口大痛，没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李炎书让她去休息，摆摆手继续问薛亚，“吴瑶现在人呢？”
　　薛亚听到小园的话，脑子里全都是空白，听了了不得的秘闻，赶紧道，“小园，他们是什么人，不会对吴瑶不利吧？”
　　小园说，“不会，你知道姐姐在哪？”
　　薛亚急切的说道，“在我家的地下室里，入口在储物间旁边。我让吴瑶躲在里面别出来，不知道她有没有跑出来，快找人去看看，如果不在，在庙庄那颗老槐树倒数第三根树枝上看有没有记号，如果有，赶紧去庙庄三里地外的鑫辉小旅馆找老文，我跟吴瑶说好了，如果她没地方可去，到哪里等我。”
　　李炎君立马让暗门和暗卫的人分别去庙庄和鑫辉小旅馆。
　　很快传回消息，吴瑶确实昨天在鑫辉小旅馆住了一夜，听说小园和薛亚身死，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走了，老文问吴瑶准备去哪，吴瑶什么都没说，只说老文是好人，不能再连累他。
　　李炎君听到这个消息既喜又忧，派闻七和其他暗门的人全力寻找吴瑶，又让暗五去追吴瑶，追上后就默默保护她。
　　这边李炎书调查小园被下散魂针的事也有了眉目。
　　原本担心是暗门出了鬼，现在看来问题出在兰大小姐身上。
　　事情回到李炎书去李氏别院见怀孕的李炎君那次。
　　李炎书得到李炎君嘱托，在暗门挑选了几个合适的人从不同渠道去应聘照顾保护吴瑶的任务。
　　最后小园被兰大小姐挑中，李炎书狠狠松了口气，小园还被送去培训如何更好照顾吴瑶。
　　小园一直表现的不突出，不是很聪明也老实，兰大小姐派人试探了很多次都没事。
　　问题出在吴瑶生产前一天，兰大小姐去探望正好遇见李炎书，闲谈了几句话，“炎书，真是辛苦你了。”
　　“夫人，是炎书应该做的。”李炎书恭敬的回话。
　　“你把炎君和吴瑶都照顾的很好。”兰大小姐笑着说。
　　“都是炎书应该做的。”李炎书话出了口就后悔了，怕兰大小姐看出什么来，当时觉得幸好没有继续谈话。
　　其实那天兰大小姐就怀疑小园是李炎君派过去保护吴瑶的人，索性将计就计，当晚让人把小园迷倒施了一根散魂针，让小园记不得自己是谁，却还能跟正常人一样照顾吴瑶。
　　也是通过这招迷惑了去探望过吴瑶两次的钟姨。
　　李炎书大致推断出事情的过程，去凤栖楼门口跪着，被魏妈喊进了屋。
　　“炎妹，都怪我说话不够缜密，让人听出了漏洞，还中了计中计害得吴瑶流落在外受苦。”李炎书依然跪着，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李炎君走过扶起李炎书，叹气道，“三哥，怪不得你，你尽力了，不要再自责了，找几个得力的人专门帮我找吴瑶，其他人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李炎书离开后了，李炎君坐在沙发上摸着吴瑶经常擦拭的扶手和茶几，喃喃自语道，“这都是命，从出生就注定的结局，原本以为瑶儿你是我的救赎，却连累了你也不得善终。你为我献出的太多了，不知还有什么苦难等着你，我的瑶儿千万不要放弃，等着我···也许要二十年，算了，不等也没事，有固魂珠在，我一定能找到你的。然后我们一起等着小六，从此飘摇于世，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