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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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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烟寥寥升起,把整个船舱熏染的幽香迷人,加上精致糕点的浅浅甜香和醇美烈酒的浓浓酒香,这里完全就是花天酒地的天上宫阙。
它也拥有一个很符合它的名字,醉香阁。
酒醉人,香也醉人,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生梦死香常在。
固然如夏侯楠所料,他们真的作为嘉宾登上了醉香阁,不过小叙却还甚远,醉香阁很大,有三层那么高,本装潢成三层看台,中间是个十尺左右的平台,那位名动秦淮的范大家便在中间载歌载舞。
一樽小酒,三两碟小菜,施施然坐在三楼的贵宾席上,倚醉揽香,嘴角含春却不甚浓,手上的挑逗在小婢的暖软上放肆,眼神的挑逗却在范清思的娇躯上游移。
腰肢柔软,划出一个又一个水漾涟漪,一圈又一圈,带着手中的水袖旋转着,转走了看官的心神,摇曳难定,范清思却只是媚眼游荡,勾魂夺魄。
鼓声寂灭,几筝弦乐出台,把方才的狂热归于平静。
怕见春归,枝上柳绵飞。静掩香闺,帘外晓莺啼。恨天涯锦字稀,梦才郎翠被知。宽尽衣,一搦腰肢细;痴,暗暗的添憔悴。
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绕东篱。正清樽斟泼醅,有白衣劝酒杯。官品极,到底成何济?归,学取渊明醉。
一曲双调•碧玉萧浅浅吟出,那种浅中带媚的诱惑更是让人瘙痒难当,范清思的声音又清又软,连花丛老手夏侯楠都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确是人间尤物,天生媚骨却自带一份清冷的悠然。
一曲既罢,意犹未尽。范清思却以休息为名退去了,范大家的失陪,客人也没了驻留的兴趣,不少人纷纷下船去寻找别的香艳刺激了,或许不如范清思如此美艳,却也不再是只可远观了。
美人的缺席,美酒佳肴仿佛也失去了醇香,夏侯楠有些意兴阑珊,独自一人来到甲板上,晚风吹荡着他墨黑的长发,湖色的长衫也随风起舞,当初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花浪,他只是望着远方,四周的灯火辉煌仿佛离他很远。
“公子怎么一人享受晚风呢?不怕冷落佳人吗?”呢喃软语带着苏杭女子特有的拖音从身后传来,夏侯楠并不回头,背着她浅浅的笑了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湖水的清新,她的声音和她的歌声同样迷人,“范大家不是要休息吗?怎么也有兴趣出来欣赏夜景!每日都看你不会腻吗?”
范清思轻笑出声,银铃般悦耳,“公子果然是妙人,明明是奴家先问你,怎么反变成你质问奴家了,秦淮河的夜景每日都有不同的美,奴家怎么可能会腻,而且妾身如浮萍,万事不由自主,唯有欣赏美好事物的心还是属于自己。”
前一刻还骚媚入骨的女子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让夏侯楠还颇不习惯,浅笑不语,闭上双眼仔细聆听,久久才开口,“你听到了吗?鱼在跃,蝉在鸣,每个人的际遇不一样,能极目远望未尝不是好事,不过安于现状也能让人心平气和,悠然自得。”
范清思一愣,没想到他并没有对她虚与委蛇,反而告诫她要安守本分,她也不是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微一错愕后又回复到那副迷人的娇颜,“公子真是文才出众,从这么小小的事情都能听出如此道理,奴家好生钦佩,请受奴家一拜!”
盈盈一福,风情万种,也成功引得夏侯楠回身相扶,柔弱无骨的身子一软跌在了夏侯楠的怀里,他正对上她且清且艳的娇颜,吹气如兰,芬芳扑鼻,那双美眸含情带羞,动人之极。
夏侯楠哪不知道她迷惑人的伎俩,打蛇上棍,右手用力在她的腰上一搂,美人跌了个满怀,丰盈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雄躯,眼神更加迷离,一副不能自已的模样。
夏侯楠头一低,放任薄唇去一亲美人芳泽,范清思头一偏,娇笑一声,逃离了他的桎梏,“公子怎么如此心急,清思冰清玉洁,你怎能这样不怜惜人家。”
望着她跺脚嘟嘴的娇憨模样,夏侯楠的笑容无限扩张,欲擒故纵她玩得很好,既让人心驰神往又让人意犹未尽,这样也好,太容易得到手就没多大的意义了,看来秦淮河之行并没有选错。
船内传来呼叫声,范清思转身应了声,回过头来看着夏侯楠,“公子,奴家失陪了。”情咬了一下娇艳欲滴的红唇,欲说还羞的模样也很动人。
夏侯楠何等玲珑剔透,轻启薄唇,“夏侯楠!木南楠!”
“原来是夏侯公子,希望下次奴家还能有幸再会公子!”范清思巧笑嫣然,风一样的消失在甲板的尽头。
夏侯楠抬头望了望天色,踱步回了船舱,换上那几个玩得昏天胡地的公子哥离开了大船,踏上了那艘最初承载他们的小船,今日初来异地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得早点回去,不能彻夜不归。
船夫撑着船游荡在繁华的秦淮河上,波光中花灯依旧,璀璨夺目,摇曳在迷人的湖水间别有一番风情。
这时轻歌曼舞都转入了船舱,湖面上的乐声小了许多,只是朦朦胧胧的头出来些许。
筝声突起,又是那片清明的天地,夏侯楠蓦然抬头,遥遥相对处一艘小船慢慢划进,筝声越趋越进,如此清晰,带着他坠入了另一个透彻的天空下。
白衣胜雪,长发披肩,没有珠钗玉器的装饰,却在此情此景下透出另一种空灵的美,抚筝女子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纯澈,回眸望向身边的婢女,两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筝上。
鼓掌声乍然响起,夏侯楠为一皱眉,对身旁的秦华通有些不满,看来今夜他是喝得有点多,这样的美景居然被他突兀的掌声打破。
琴声嘎然而止,秦苏苏豁然抬头,看不出她有什么表情,反而身侧的小婢嗤之以鼻,“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夏侯楠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命风流才高八斗的秦华通居然有被人这样损的一天,回眸望向秦苏苏,只见她掩唇一笑,显然默许了婢女的指责。
又一抚琴,金戈铁马。显然在催促船夫加快船速,小船从他们身侧滑过,只留下淡淡的馨香。
“唉……秦苏苏也算是天生丽质的尤物,可惜啊可惜!可惜她是个哑巴!”唐子绡感叹由心而发,夏侯楠微一错愕,哑女……在秦淮河上成为名妓?她的路并不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