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终结》太一三三

109、逃犯追缉（1）重写

　　1、临时紧急会议

　　监狱中，危险的赤红色警灯不断闪烁，异常尖锐的铃响持续在监狱里的每一个地方尖叫。

　　所有闸门全部紧急关闭，只余下一条条空荡渗人的走廊。

　　顺着走廊深入，骚乱和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A211栋犯人在在牢房外激昂地大叫大喊，四处奔跑，将撕毁了的床单和枕头碎片向外飞洒。

　　黎明前的夜极黑，宛如退回到鸿蒙时候的混沌，万物伊始，天地未分。

　　直升机悬在监狱上空，一盏如白昼般的光束投下，泰勒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从直升机迅速降下。

　　监牢中央天井被打进数枚烟.雾.弹。随即，更多关键事件反应部的紧急应变队伍特警人员沿着降索进入A211栋。

　　犯人四散逃跑，那名拿着警棍将栏杆敲得梆榜响的犯人混在奔跑的人群当中，不知踪影。

　　从直升机下来后，泰勒立即把持着防暴.枪奔跑在A211栋。

　　罗密欧翘着二郎腿坐在监控室，根据面前一排排监视屏幕，告诉泰勒发生骚乱的地方还有哪几处。

　　卜波曼盯着非常详细的建筑平面图，用电脑控制监牢设施。

　　艾凡则拄着拐杖站在卜波曼旁边，分析道：“带-带起骚乱的主犯不不同于一般犯人，他受过高等教育，有过当组织领导的经验。比起武力反抗，他更擅擅长于笼络人心，制造混乱的那个其-其实才是从犯。”

　　“见到事件败露，主谋肯-肯定会马上回去他自己的牢房，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什什么都没有参与进来。”

　　“从犯却不一定，他主动制造了这场骚乱，他还会找机会继续对抗，引导更多人跟他一起抗争。”

　　卜波曼立即从建筑图中找到了一个地方，广播室。

　　广播室的钥匙由站长向狱警领取，而当月的站长便是那名主犯。

　　笛金山和监狱狱长坐在主控室的一角一起喝茶，笛金山看了看时钟，“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那个还手执着警棍的从犯还未进入广播室，泰勒已经从追了上来。

　　他立即放弃打开广播室的门，下意识转头想跑的时候却发现另一条走道也有紧急应变队伍的特警向他奔来，瞬间决定举起警棍冲向泰勒想要夺枪。

　　泰勒抬起脚飞身一踢，那从犯还未来得及袭击便倒飞了出去。

　　艾凡的声音又出现在泰勒的微型耳机中，“主犯转来这座监狱的时间不长，不-不不可能只靠着个人魅力收束这么多拥护者。他们的牢房都是多多人一起住的，主犯应-应该私藏了一些东西用来贿赂和笼络其他人。大-大概率会收藏在广播室里面。”

　　泰勒铐起那人从他身上搜出了钥匙，果然在广播室中发现了一些私藏的违禁品。

　　证据协助收集完毕，监狱暴动顺利解决。

　　*** ***

　　“你是怎么知道林俊才是真正主事的人？虽然后续调查发现结果确实这样，但你当时怎么知道的？”

　　主席座位上十五名评审的HSS高层中其中一名，对艾凡发问道。

　　在这个极具压迫感的房间里，艾凡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脖子上系着一条磐龙形状的子弹雕刻项链。

　　他很拘谨地回答道：“人与人之间存-存在着心理个人空间，在监狱中这种个人空间会被极度挤压，但还是能看看出谁跟谁的关系比-比较亲近。

　　虽-虽虽然廖明达比林俊进入监狱的时间更更久，在里面也已经有着一定的话话语权，但从骚乱发生之前的录像可以发-发现，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廖明达身体姿势会倾向于林俊，包-包括他头部的偏侧、走路刻意放缓步速、和稍落后在林俊半步。这是作为顺从者的身势语言。”

　　艾凡解释心理个人空间在社会关系中的意义，又很快补充了一个理由：“还-还有就是，廖明达跟他一群人一起走，也是簇拥着林俊、以他为首的队-队形。”

　　一个处处彰显自己身份的人，不一定就是权力最高的人。

　　一个看起来是能话事的人，也不代表他就是真正的掌权者。

　　人的身份是在社会关系中确定，而人与人的空间位置信息则反映着人的思想关系。

　　位置正对着艾凡的评审神情严肃地拱着手聆听，坐在他右手旁的另一个人则微微一笑。

　　这是一场对他入职HSS以来工作表现的评估，这评估将决定他是否能从备选人员正式转正。

　　艾凡心里很是紧张，单独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审视，仿佛被人从头到脚都仔细研究了一番，好像只要一句话没说好就会被刻上负面印象，对于有社交障碍的人实在是巨大的压力。

　　每个问题他都再三思考和斟酌措辞，回答完后还是依然忐忑不安。

　　主席位置上的其中一个女士在纸上写下一些话，抬头提问下一个问题：

　　“现在用你最近完成的案件作例子，说一下你做了什么贡献，给个理由来说服我们HSS为什么需要你。”

　　艾凡点点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开始回答。

　　*** ***

　　凌晨12点多，艾凡收到紧急通知，必须马上会HSS四十二楼，有临时紧急会议需要召开。

　　原本顺利结束了几件案件，他被笛金山安排了休假，让他好好休养免得让自己又再受伤。因为艾凡为了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复健的时候用力过猛，一条腿骨折手术已经做好了，另外一条腿却又被他弄残。

　　艾凡也思考着要不要在休息期间跟妈妈谈一谈，谈谈关于他的工作，还有关于爸爸的事。

　　他也许可以趁着中秋节家人团圆的假期，也趁着生日那天，对妈妈提出要求，让他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这个临时紧急任务可能意味着他原本的打算要泡汤了。

　　四十二楼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低着头，时不时在黑色皮革封面的厚厚笔记本上记下一些话。

　　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高级西装，仪容打扮仔细又不失优雅，看起来性情温良，是个做事进退得当的人。

　　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当，岁月只给他平添了魅力和翩翩风度。

　　泰勒和卜波曼已经到了，站在会议室没有进去。

　　泰勒用眼神示意，问卜波曼：“里面那个是谁啊？”

　　“你开大会的时候没听上面的介绍？”小胖子也用眼神回应他。

　　耸了耸肩，泰勒道：“我开大会的时候从来都是在画猪头，谁会听他们又长又臭的演讲。除非工作涉及，其他只有最上面的那个蓝腰带我才认识。”

　　身为高级督察，这么没有廉耻地光明正大说出来真要给他大拇指。

　　小胖子真给了，还深有同感：“真有你的！我也在带队跟人打本根本没在听。”

　　侧视着卜波曼，泰勒用眼神表示不信：“你不是有个八卦号专门用来爆料各种内幕和娱乐明星八卦？”

　　竖起中指，卜波曼对泰勒做了个鬼脸：“别搞错那是罗密欧的八卦号我只是帮忙管理一段时间赚点外快而已\\美食博主才是我的专职！”

　　泰勒：“……”难怪他说怎么会有那样多的猛料。

　　那优秀的计算机技术，纯粹为了在网络上搜刮哪里有最便宜最好吃的东西，简直是浪费。

　　艾凡向着会议室走过来，见到他们站在外面没进去觉得奇怪。

　　跟在他身后，罗密欧跟着也一起走过来。

　　“罗密欧你先别说话。”泰勒对艾凡扬手：“夸克，你过来。”

　　“用你未卜先知的能力猜一猜里面那个是谁。”

　　还未开口说话，他就被泰勒就脖子带到怀里，“里面那个是谁夸克你能猜到吧？身为心理学家，这事应该对你不难吧。”

　　极少跟人的距离会那么近，艾凡对现在这样的姿势感到不自在。

　　他扭着身体想挣脱，依然不忘纠正道：“心理学是一门严-严格的科学，严谨依从实验和研究，从从不会未卜先知……”

　　“再扭？再扭信不信我就把你绑起来。”泰勒龇牙咧嘴，将艾凡抱得死死的。在男人怀里扭来扭去是找死还是找死？

　　艾凡听了，耳根霎时红了起来，这样的威胁是不是有点过于暧昧了？还是说朋友都是这样打打闹闹的？

　　嗫嚅着没敢把话说出来，在其他人看热闹的目光下，愣是支支吾吾不知应该怎么反应这种情况。

　　对此两人姿势分外暧昧且毫无自觉的人，或者说故意为之的泰勒现下倒是得意洋洋了，“怎么？夸克你也猜不知道？看来你不行啊。”

　　没有什么是不行的。艾凡从会议室门的玻璃探望进去，见到那人后便马上明白了。

　　艾凡开口说：“能出-出出现在四十二楼的只有高高层人员，他身上的高级西装虽然看看起来低调，但实际上是手工缝制的，做工很优秀，那样的价格不-不会是一般高层能够负担得起。”

　　掐了掐他脸蛋，泰勒道：“这点不用你说，我能也知道好吧。”

　　他撇了撇嘴继续说：“他的虎-虎口上有薄薄的枪茧，说明他曾曾经是从事着握枪的前线工作，之后才调升到幕后或者管理层。

　　他-他全身打扮都是被精心打理过，即使私下里的行为动作，都带着无意识的刻刻意。这说-说明他对自己形象非常在意，长时间保持着自身形象的输出。这点只有明星或-或是需要时刻面对媒体的人才拥有。

　　联系临时召开要出席的紧紧急会议，加上对方的高高层身份，那即是说他充当着HSS对外形象输出的最高门面担当，是针对关键事件进行解释的媒体发发言人。”

　　说完后，为了摆脱这种令人不自在的姿势，艾凡主动去打开会议室门。

　　走进去里面，艾凡跟正在低头认真写字的人打招呼：“丁-丁丁叔叔。”

　　“啊！很久不见了，小凡。”丁奇华见到他展开了笑容，亲切地站起来，伸手抱了一下艾凡。他在腰间比了比，揶揄道：“当年你才只有这么高。”

　　“知道你进入了HSS，我还一直等着找时间跟你见一见面。”

　　泰勒站在外面侧头对罗密欧吐槽，嫌恶地啧啧作声，“看不出来啊，原来夸克不是未卜先知，他们俩是早有奸情。”

　　罗密欧笑着提醒泰勒：“小心说话呢，我们的助理局长不简单。”

　　助理局长跟副局长平级，同属于被俗称为蓝腰带的HSS局长直属，相当于第三名副局长。

　　丁奇华是从地方警局升迁到HSS的前线行动，然后又跳到公关部门，后升任为助理局长，至今仍是公关部门最大的头儿。

　　在前线执行需要切实实力，公关部门则需要足够情商和化解周旋的能力。而他还是唯一能在那财狼虎豹般的媒体下全身而退没受任何攻击的人，即使最声名狼藉的《热闻天天见》也给他卖几分薄面。

　　外界对警务界的态度呈两极分化，而媒体界则以恶评居多。现任的蓝腰带处于半退隐状态，多数由丁奇华作为助理局长代替出席媒体见面会进行解答释疑，化解一些争议。

　　蓝腰带不到一年就要退休了，现在候任的继任者当中，丁奇华是呼声最高的。

　　可以说，他距离局长之位仅一步之遥。

　　丁奇华友好的拍着艾凡的肩膀，道：“我看过你在射击馆的表现，果然有你爸爸当年的风范，你爸爸可是上过四期《枪王》杂志封面的。”

　　“有机会我们去靶场试一个，丁叔叔我当年跟在你爸爸身边可是学过不少东西的。”说着就朝艾凡眨了眨眼。

　　艾凡笑一下，想起有件事要问：“我想问问一下爸爸，他当时……具具体的情况是……？”

　　问题问得含糊不清，但丁奇华很快反应了过来，“当时的事你不清楚？是一个初出茅庐抢劫的毒粉友。”

　　“那件案是我亲自经手，嫌疑人也是我将他抓住。他当时毒.瘾发作，见到你爸爸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拿着刀过去想抢毒资。谁知你爸爸反抗，就发起狂来，最后错手割断你爸爸的颈动脉。”

　　“我捉到他的时候他还正在吸.毒，后来他认罪被判了十几年牢狱。”

　　丁奇华顿了一下，又道：“杀警察是很严重的事，你爸爸当年又是我恩师，肯定是会彻底调查的。我在那个人的住处，也确实发现了凶器和带血的衣物。”

　　见着艾凡对此沉默不语，丁奇华和蔼地拍着他的肩膀，“不要再想了。我对这件事也很遗憾。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过去也就过了，放眼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记得爸爸当当时正在调查一个补习班的非法行为……”艾凡迟疑着说。

　　那补习班被发现使用未获批准的零食糖果发放学生，因为那些零食含有特殊致瘾成分，他爸爸怀疑那补习班在使用新型毒.品进行非法实验，然而在他爸爸死后调查不了了之，只是以补习班学校被关闭结束。

　　尽管他清楚知道他的梦并不是现实真实的反映，但却也是他那些被隐藏起来的记忆的某些象征，而他也很难相信，凭着爸爸的警觉和能力，一个被毒.品摧残了身体的毒犯有能力直接杀死他。

　　“嗯，最后查出了那补习班有逃税行为，至于使用非法药物的嫌疑，倒是由于证据不足被撤销了。经那一事后，整家补习班的名声都毁了，不久之后便宣布了倒闭。”可能因为亲自经手的原因，丁奇华了解得很详尽，把一些细节始末也告诉了艾凡。

　　丁奇华精明地又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可是还有什么疑惑？抑或是……你有什么线索？”

　　艾凡低下了眼睑道：“我是那-那那补习班的学生之一。”那家自称天才训练补习班的教育企业，可是众多鸡娃妈妈争相让孩子进入的地方，排班与施教全按智商高低来安排。

　　丁奇华审视着他，然后道：“这样吧，过一些日子你来我办公室详细讲一讲。现在还有别的更紧要的事要处理。”

　　他拍了拍艾凡的肩膀，又道：“以前你爸爸在工作上照顾过我，丁叔叔也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以后有事就来找丁叔叔。让这次的案件作为你申请转正的材料，丁叔叔来给你当举荐人。”

　　艾凡还未知道这次案件是什么，丁奇华便笑着说：“不用有负担，好好完成你的份内工作就够了。叔叔看好你的。”

　　会议室外，笛金山和秘书小姐文翠珊来到了。

　　丁奇华发现人已经齐了，走出来跟大家逐一握手，“辛苦了，这么晚还让你们回来加班，多多担待。”

　　全部人一起进入了会议室。

　　丁奇华首先说道：“这次的案件非常重要，我希望大家能给予高度重视。”

　　究竟是什么案件？艾凡几乎立即竖起耳朵听。

　　“不过在之前，”丁奇华顿了一下，道：“我首先要恭喜你们赛特小组绩效PK在关键事件反应部门中拿到了第一。”

　　“大家可以有半分钟时间好好想一想分到的奖金要怎么使用。是考虑用来更新升级你们设备和武器库，还是装修四十二楼都没问题，提前一周向我申请就可以了。”

　　绩效主要就是破案率，其它还有诸如出勤、训练、体能、武器使用、学习任务等等各种，早前跟人质救援队的团队对抗结果也记在绩效里面。

　　丁奇华耐心等大家开心完，才继续道：“然后我说的这个消息，你们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按照审查委员会的要求，每个HSS都不得在行动中有侮辱人身的言行，同时在行动前，除了必须出示身份让对方充分了解他们的权利和义务，审查委员会还有权使用测谎仪，每次行动后将定期对你们每个人进行审查是否存在违规操作。”

　　“此外，公众拥有合法的监督权力，应当允许记者对执法行动进行跟踪拍摄和监督。”

　　“这是这次的市政会议上提出的两点未来会对我们有影响的决议。”丁奇华解释道。

　　等一等……测谎仪……？允许记者进行跟踪拍摄……？

　　艾凡还来得及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便听到行动将会有审查委员会和记者介入。

　　测谎仪是必须受到严格控制的仪器，不能随便给人使用。这样的要求可以说是侵犯人权。

　　再者任何行动都具有危险性和高度不确定性，所有警务人员也已经配备执法记录仪，允许记者在场只会分散执法人员注意力，不得不花精神保护他们。

　　让记者拍摄还会令秘密行动变成了公开，容易走漏风声，导致行动中断和失败，这样只会令任务变得艰难，将执法人员的生命至于不顾。

　　所以笛金山一听就立刻炸了，“这他妈的是叫我们直接去送死吧！？”

　　“不用想，这肯定是那屎球提出来的。”泰勒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泰勒对史裘生熟悉得很，此前在人质救援队执行水坝任务后让他被停职处分和处处受针对的始作俑者，便是史裘生。

　　丁奇华闻言仅略点了一下头，“确实是高级审查官史裘生代表在会上的提议。”

　　“决议的落实时间还未确定，我是先让大家有心理准备。”丁奇华举起手，止住大家的抱怨。

　　“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让我们回到今晚最重要的主题。好吧？”他退开身，把位置让给秘书小姐文翠珊说话。

　　艾凡弹了好几下橡皮筋，脸上一脸忧色，他已经感觉这次用作转正材料的任务不会简单。

　　文小姐用严肃的神情说：“昨天晚上深夜11点43分，也就是距离现在一个半小时，青山区绿地警察局发生一件很严肃的案件。”

　　文小姐用遥控拉下投影屏幕，把警察局里面监控录像投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