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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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焦冻就这样认识了独自租下家对面的古宅的奥尔德里克。
这一点真不能怪奥尔德里克，前两天他刚开来这里认识轰焦冻后，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结果当他和阿纲谈论起这件事后，阿纲隔天就找人帮他租了房子。
被领着来看房的奥尔德里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虽然和轰家一比差了许多，但这一百多平的古宅对于奥尔确实还是太大了些。
他想大概办事的人也没搞清楚到底几个人来住吧，索性就租了这么个房子。
要不是定金都交了退不了，奥尔都想跑路了。
好在这里家具很齐全，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外奥尔也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当然，这对于不具备多少常识的奥尔德里克而言还是充满了困难。
别看奥尔德里克穿着一身名牌（泽田纲吉买的）、戴着几枚做工精细的戒指（储存魔法的）、长得帅又有气质（毕竟是领主），实际上穷得响叮当。
毕竟卡里再有钱那也是阿纲的，他身上除了魔法材料和武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哇——”奥尔德里克翻着轰焦冻的数学书，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懵逼，“这都是些什么啊？”
正在写作业的轰焦冻看着以“拜访邻居”而上门来送小甜点却被姐姐邀请进来的奥尔德里克，视线掠过他的尖耳，继续低下头写作业。
奥尔德里克对这些题充满了好奇，他托着下巴盯着轰焦冻做题。
“泽田先生是新搬来的吧，最近这一片似乎不太|安生，晚上出门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被这张脸迷的七荤八素的轰冬美端着一盘饼干坐下，替他倒了一杯蜜桃茶。
“谢谢冬美小姐，这一片的阴气挺重的。”笑着接过了茶，蜜桃的甜味和乌龙茶的味道混合着扑鼻而来，要不是太烫，奥尔德里克真想赶紧尝尝。
因为不方便透露真名的缘故，泽田纲吉给他办的身份证写的是“泽田月”的名字，户口也是挂在他父母名下。
所以奥尔对外的称呼就是泽田月。
“阴气？”对他这个说法有些诧异，轰冬美一边倒着茶一边问到，“是因为妖怪还是……”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多就是晚上出来吓吓人。”奥尔德里克低头看着茶杯，水面晃着一圈圈的涟漪，他眯起眼，拿起一块饼干。
之前奥尔德里克来拜访的时候轰冬美还有些惊讶，毕竟她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来拜访的人。
恰巧碰上刚放学回来的轰焦冻，她没想到两个人似乎认识，想了想便邀请了他来做客。
在母亲离开后，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的轰冬美便操持起了这个家，虽然也有辛苦的时候，但能看到焦冻平安长大她也很满足了。
“泽田月只是一个假名字对吗？”在轰冬美离开后，轰焦冻停下笔抬头问到。
“诶？”正吃着饼干的奥尔德里克一愣，有些诧异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对这个名字的反应太迟钝了，叫‘泽田月’的时候你总是要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轰焦冻平静的异色瞳注视着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奥尔德里克也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明明自己已经尽可能地牢记这一点并做出反应了，但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泽田月”是随手起的名字，因为他认识的泽田只有阿纲一个人，所以偶尔被叫“泽田”的时候，都会晃神地想起阿纲来。
毕竟不是熟悉的名字，所以被叫的时候奥尔都会有一个比正常人更长的反应时间。
“目的吗？”奥尔德里克歪着头，露出了一副很困扰的表情，“我对你的家庭和你充满了好奇，你说想要成为英雄，而我想要知道你会成为什么样的英雄。”
“不过房子租在这里还真是意外，毕竟是拜托人帮忙租的，我也没料到。”奥尔德里克摊手，眨巴着碧绿色的眼睛表示自己的无辜。
轰焦冻微皱着眉，露出并不怎么信任他的目光。
虽然这栋看似普通的古宅做足了防御措施，但也并不意味着不会有什么打些坏主意，想要安德瓦血统的人多的是。
面对他的不信任奥尔德里克并不在意，对于他而言，他只是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莱尔的影子而已。
他最小的、也是最早夭折的弟子。
有着和轰焦冻一样的一灰一蓝的异色瞳，脆弱的人类与强悍的巨龙结合而出生的孩子，继承了作为人类母亲脆弱的身体，与巨龙父亲强大的精神力。
一边厌恶着因龙形而让母亲难产至死的妹妹和不顾他的请求让母亲生下妹妹的父亲，一边也厌恶着半龙半人的自己。
他的父母因爱而走到了一起，儿子却独独憎恨着父亲，以至于连他的葬礼都不曾出席。
有时候奥尔想起他的时候也会想，如果作为老师的自己称职一点，好好引导这个孩子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放下对龙族的恶意，在那场战役中放下心防与他们合作呢。
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攻击学派A071级最优秀的学员，最后死于自己不愿和龙族合作的莽撞。
“谢谢款待，不过我要回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奥尔德里克向轰冬美告别，带着自己的小黄鸭钱包出门觅食了。
日本的美食，还真是让人期待啊，奥尔德里克这样想着。
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吃完拉面浑身热乎乎的奥尔德里克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小黄鸭钱包被他拿在手上甩来甩去。
到家附近时，他感受到了越来越清晰的异样，他扭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轰家，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带恶意的阴气，应当是某种不强且比较温和的妖怪或虫类，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会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影响。
当然，奥尔德里克并不了解这一点。
尽管他能看到妖怪和虫，也不代表着他对这两种生物有任何的了解。
这一夜奥尔德里克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身体并非原本的身体，哪怕有着和从前一样的模样，性质却发生了改变。这具身体就像一个容器，奥尔德里克把自己的灵魂放了进去，但因为之前的拉锯战，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修复，却还是导致了如今两者不能完全匹配的情况。
所以他又被拉进了梦里。
和他当初遇到泽田纲吉是如出一辙的情况。
这是轰焦冻的梦，因为他以轰焦冻的视角，看到了比现在还要年幼些的轰冬美。
……这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过去记忆的再现。
他以第一视角，感受到了轰焦冻的情绪与他切身体会的痛苦。
奥尔德里克的母亲是精灵与龙族的混血，她有着精灵般娇小敏捷的体型，却也长着龙族的尖角与肉翅，性格里也带着强势。
自小在黑塔中学习的奥尔德里克与她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但他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永远是温柔、包容和勇气。
这是奥尔德里克从她身上学到的东西。
所以当他看到轰焦冻的母亲，一边哭着将滚烫的热水倒下，一边说着“丑陋的左半边”时，他简直不可置信。
他从梦中惊醒了。
比开水烫伤着皮肤的疼痛感更可怕的，是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对于奥尔德里克而言，伤害幼崽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行为。
对精灵这样生育率较为低下的种族来说，每一只幼崽的降世都是可贵并值得被祝福的，尤其是在那样战乱的年代里，每一只幼崽的出生都会宣告给所有的精灵。
那是他们浴血奋战百年，也要为之守护的存在。
从梦中惊醒的奥尔德里克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上，他支起了卧室的木窗，坐在窗边看着弯弯的月亮，春风吹进这间房，他嗅到了一股清香。
类似于茉莉花，不是指味道，而是给人的感觉。
他看了看脚上的凉拖鞋，迟疑了一番后翻身跃下窗户，踩着小花园里蓬勃的青草，慢吞吞地走到了门口。
“你在干什么？”他看着门外的路边，一头银色头发的叼着烟的青年问到。
被人请来办事又恰巧路过附近感受到虫的气息而来探查的银古脚步一顿，他其实已经走过了这户人家，这会儿听到后面传来的开门声，他有些僵硬地回过头。
他睁大了眼睛，未被头发遮住的那只翠绿色眼眸里，充满了诧异和震惊。
“怎么了吗？”看着他的眼神，奥尔德里克困惑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确定他看的是自己。
“你到底，做过什么？”叼在嘴里的烟差点掉出来，银古伸手拿下了它，收敛起自己的错愕与震惊，错开了自己的目光后问到。
在他的眼睛里，面前的这个人散发着与光脉流相媲美的光芒，虽然被收敛在不超过他身体几厘米的范围内，但光芒还是太过刺眼了，迫使他不得不移开自己的视线。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诶？”听到他的问题，奥尔德里克更加困惑了。
因为自身原因而无法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的银古一直以来都不断地在这片土地上旅行，他遇见过无数的人。
被虫困扰着的人们，追逐着虫踪迹的人们，身上缠绕着怨气的人们，被庇护而降下福泽的人们……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几乎要被“祝福”淹没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