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系男子与学霸御姐》无视帝

5、高考

　　沙哑的嘶吼伴随着有些失真的电吉他声，从李莉莉的耳机里传出来。那几声「F…k」和「S…t」让白春秋有点茫然……
　　你说李莉莉平常在听流行曲、纯音乐，甚至说她在听佛教大悲咒净化心灵他都觉得正常。
　　他原以为李莉莉是个喜欢平静而不喜欢起伏，也讨厌「吵闹」的人。他一把抢过李莉莉的手机，切歌、切歌、再切歌，想确认李莉莉的听歌风格，结果发现全是金属。
　　他这样乱来，李莉莉差点将当初用在三个混混身上的泰拳使在他身上。
　　「莉莉，你喜欢金属乐吗？」
　　李莉莉如实回答：「谈不上喜欢。」
　　谈不上喜欢，那为什么一直听呢？白春秋很想这样问，但是李莉莉显然不想过多解释——她再次戴上耳机，就像不想搭理他，就像把想要了解自己的他拒之门外。
　　戴上耳机，但是思考的节奏已经被打乱了。李莉莉反常地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她曾经和另外一些学生一样天天抱着书本，想当然地认为只要接着努力、接着付出就能脱颖而出。
　　但是一次次考试失利让她不断质疑自己。那时候，那个人第一次跟她搭话。
　　「你用一个小时才记下这几页纸？」他有些惋惜地说：「好可怜……」
　　在李莉莉发火之前，那个人又问：「我一小时就能记下你桌上所有的资料，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要用问吗！因为你是天才啊！
　　他却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说——
　　「因为策略。」
　　初中时代，她的朋友们都在埋头学习语数英，而李莉莉则跟着他学习「怎么学习」。
　　她变得善于联想、过目不忘。两年下来，她的学习效率已经远超班里其他人，她把每一分钟都运用到了极致。
　　她第一次觉得，时间就掌控在自己手中！
　　耳机里正在播放的这首歌已经进入尾声，李莉莉从回忆中回归现实。
　　她天生注意力很差。曾经，她强迫自己每天听着吵杂的音乐学习，直到能完全忽略这些声响为止。直到今日，就算她不再需要这样的训练，但还是会一边听一边思考，这已经成为她独有的仪式。戴上耳机，何时何地她都能把刻在脑子里的题库做一遍，让大脑保持运转。
　　高考是残酷的战场。小兵只会鲁莽冲锋，运筹帷幄的才是将军。

　　到了小公园后，白春秋莫名松了一口气。在这里，他们至少有对话，有交流。而不像是在路上那样，明明两人并排走，却像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们相继坐到秋千上。当李莉莉从斜挎包里拿出几本书并打开时，白春秋似是想起了什么，问：「莉莉，你的同桌是不是讨厌你呀？」
　　「李月？你怎么知道她讨厌我？」李莉莉反过来问道。
　　这……白春秋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偷看李莉莉的时候发现他的同桌不太友善……
　　见白春秋扭扭捏捏的，看上去有点尴尬，她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为什么不拼一拼首都的语言大学？」
　　白春秋还是不回答，不过这次表情凝重了一些。
　　「没自信？」李莉莉又问。
　　白春秋继续沉默，像是默认。
　　李莉莉「啪」地一声把书本合上，刚拿出来的书本，又被她一本本放回斜挎包里。「若是我教了你这么久，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继续补习还有什么意义？白白浪费你我的时间。」丢下这句话，她居然掉头就走了。
　　白春秋没有像青春偶像剧男主角一样追上去。因为他很清楚，刚刚李莉莉不是在责怪他，而是陈述事实。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气愤。
　　李莉莉这样走掉，只是为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想清楚吧……
　　他双腿轻轻蹬着地面，秋千缓缓摇晃。
　　李莉莉是很好的老师。也许因为偏心，他甚至觉得李莉莉教的比学校里的老师都要好。他这样做也辜负了李莉莉，算她生气，那也是应该的……
　　虽然说，他因为害怕大学跟莉莉不能再见，才这么保守的选择志愿。但认真想想，如果他真的因为这种理由而选择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校，那么丽丽也会看不起他，不再和他见面吧。
　　一个人呆在小公园里荡秋千，好像真的会平静很多。深呼吸，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白春秋抬起头看着天空，眼神一片清明。

　　现实时间与人的感受似乎是相悖的。你希望它快些，却度日如年；你希望它慢些，偏偏日月如梭……
　　高考的前一天，李月巴不得不吃饭，不睡觉，披星戴月、囊萤照雪地背书做题。
　　「阿嚏！」
　　她熟练地用一只手「包馄饨」，再把纸巾像投篮一样精准地扔进垃圾桶里。整个过程她的右手都没有停止做题，头更是没抬一下。
　　李莉莉刮了一眼，垃圾桶里全是她扔的纸巾。
　　「你的同桌是不是讨厌你呀？」不知道怎么，李莉莉突然想起白春秋问的这句话。她挥挥头想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身边不断传来喷嚏声，李莉莉再三犹豫，但是觉得出于道德，也该提醒她。她这个学期第一次跟李月说话：「休息一下吧，明天高考总不能带着病。」
　　李月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会从李莉莉口中听到这种「关心」的话。她礼貌性微笑，笑容和语气都有些僵硬：「嗯……我会的。」
　　说是这么说，她做题的手可没有停下来。见状，李莉莉没再说什么。
　　深夜两点，李月躺在床上。
　　她已经感冒两天了。她知道高考是万万不可病的，所以准时吃了药，但是至今感冒也还没好，甚至有加重的趋势……
　　以前她都会复习至两三点，今天十二点她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但是她的心怎么也不踏实，很快便起床又看起了书，直至刚才。
　　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因为头晕，还是太困了。她隐约知道，这种状态要延续到明天了。
　　迷迷糊糊中，从眼角流下一滴眼泪，然后陷入昏睡。

　　6月7日，大批学生拥入考场。
　　天生的学霸、兢兢业业的学生、收保护费的不良少年……只要你是高中生，最终都会聚集在这里。
　　于是，高考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