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d2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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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爱伦：“嗯嗯，心率也……好了！没有问题哦。”
爱伦：“姑娘你是叫塔图吧……话说你家小鬼，还真是第一次主动找我可把我吓了一跳呢！”
爱伦：“明明吃我们的穿我们的住我们的，偏偏每天都摆出个欠了他百八十万贝利的臭脸，要不是他还做杂工来抵债而且居然还蛮勤快的，你又拼了命地救他，早就把这欠揍的小孩儿丢下海去了哦！”
“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及，多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需要我做什么的的话请尽管提。”
021虽然怕麻烦，不想说话，但是对照顾了自己的人还是有基本的礼貌的——当然对方身上绚丽繁多的刺青图案也是好感加分的重要因素——所以此时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是态度还是很到位的，“小孩儿也麻烦你们了。”
“啊呀呀好看的姑娘果然就是和臭小鬼来的不一样呢，”爱伦忍不住感叹道，“要你帮忙的话我会提的，毕竟我们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海贼呢哈哈！”
在男孩子虎视眈眈越发危险凶恶的眼神凝视下，穿着清凉的船医大咧咧地笑着，自如地顶着021看她（身上的纹身）火辣专注的视线，有条不絮地收拾好了检查的医疗器具。
“——谁麻烦你们了啊！不要随便弄出一副‘屈尊关照了别人’的样子来啊！”
男孩子忍了又忍，最后凶狠地朝爱伦喊，“还有船医海贼你的话太多了！！”
“还要让年长者来找话题臭小鬼你才是话太少了啊！”
显然能一拳干翻有着666厘米这样魔鬼身高的船长，船医小姐爱伦实力不俗，要KO连青春期都没有步入的男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一拳毫不客气地揍上了男孩子的头顶：“而且，对待救命恩人给我拿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恭敬态度来啊臭小鬼！”
“谁要你们……！”
在海贼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对海贼的厌恶已经深入心底，男孩子的眼珠子都憋红了，“——谁要你们海贼救了啊！！”
“——你、”
“抱歉。”
爱伦的脸色一下子就“唰”地冷了下来，但是在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之前，021就低下了自己的头道歉道。
男孩子：“——”
“——”爱伦呼出一口气，“……啊呀呀……真是的，对上一个不知道生命轻重的小鬼头，怎么连自己都变得幼稚起来了……这样可是会被纽盖特笑一年的啊……”
船医小姐这么嘟嘟囔囔了几句，对着021扬起了一个笑脸，气氛算是得以和缓：“那么——病人先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船医离开了医疗室，这个房间里，便只剩下了021和她的宿主。
好了，现在就是——
“你这么激走她，是有什么事情。”
021看着站在她床边的男孩子，他正用一种晦涩不明的目光看着她。
“。”
021等着男孩子主动解释，或者揭开着一页——这两项她都无所谓，反正可以不说话，她是绝对不会浪费体力说话的——但她不觉得有那个勇气和谋略找到目标、并且主动上贼船的小孩儿，会是这么没有智商地得罪船医的人。
亲友熟人们悲惨的遭遇，将土壤浸染成猩红的鲜血，当然不会因为一次的援救烟消云散；他对海贼的憎恨的确在熊熊燃烧，但是对船医的口出不逊，泄愤最多只是原因之一。
“——”
021维持着等待的姿态不动，看她熟稔的样子，怎么着也能等到天荒地老，于是男孩子在隐晦地怒视着她半天之后，最后不得不自己先认输了，“……你再怎么看那个海贼也没有用的！你也在海贼……待过，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某些纹身对于这些海上渣滓的重要性和标志性。”
不同于外表的倔强刚直，意外的有头脑的男孩子开始了分析，逐渐掌握了节奏，态度神情也游刃有余了起来：“就算你和那些海贼达成协议，他们也不会放心让你吃‘纹身’的，海贼本来就是黑吃黑的行业……你的具体存在方式一旦被他们所知，比起留下你，我想他们更可能把你卖掉！……但是我就不一样了。你……我们这些天好歹也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天，如果你仅仅只是需求‘喂（纹）食（身）’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唔哇，真是了不得啊这小孩儿。
021想，这几天——唔、不同于陷入沉睡疯狂划水的自己，对于对方可能是几个星期也说不定呢——这小孩儿成长了不少啊。
不光是对海贼的了解，还是玩|弄语言的技巧，果然现实最能磨炼人成长啊。
021轻点了一下下巴，从那双仙斋茶色中的眼眸中，男孩子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可以，”
……不，他看见了，“像这次一样供养着你。”
——是认可吧？是认可？
……对，是认可。
他自信满满地向021伸出了手：“留在我身边。”
……不是问句，虽然看起来是个申请，是个邀约，实际上却是个命令呢。
不愧是孩子王的控制欲啊。
嘛，不过她这个寄生生物本来就和寄主不会有除了寄生之外的关系，不管是威胁也好，谄媚也好，依赖也好，恐惧也好，都一样来着。
本来她也的确打过养成一个刺青提供体的念头来着，毕竟这里没有□□姬金会了啊。虽说后来还是放弃了那种娇气的习惯——在被收容之前，她不就是那啥的、一直随波逐流的嘛。
叹气。
大约是021神思遨游天外的时间过长，男孩子的神色逐渐晦涩阴沉了下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你要是打着寄宿在那个船医身上的主意，我就直接杀了她——你只能在活人的身上待着的吧？或者，我现在直接把你剥下来。”
原来还是个偏执的不自量力的小鬼啊。幸好弱小的他没被那些海贼放在心上，不然只怕真的要被杀掉了。
“哈啊……”
扫了一眼小鬼身上的本体，从做下了看起割|腕这种舍己为人的鲁莽举动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完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的021，打了个呵欠，耷拉着眼皮，难得地好心提醒道，“但是，失去大量皮肤可是会感染死掉的，你不是还要复仇吗？”
“啊，”男孩子咧了咧唇角，“但是不能掌握的力量还不如尽快毁灭——能带上你一起死的话，我也不亏了。毕竟我可是——”
021微微睁大了眼睛。
“——说好要杀了你的啊。”
……唔哇啊。
“……这可真是。”
仙斋茶色的眼瞳难得地睁圆了，倒映出了男孩子因为觉察到021本来就没有什么遮掩意图外露的情绪变化，而露出的得意微笑。
一只野性难驯的小狼崽子啊，她这是碰上了。
021敏锐地觉察到了对于年幼的宿主而言自己的重要性。
这姑且不坏，她在心中点了点头。
本来，她确认了的，有这么几点：
一、人形的她具有与普通人比较起来还算不错的体能，但是人形外壳也只是拟似。
一般而言，哺乳动物的下丘脑对机体的体核温度和皮肤感受器的神经冲动活动会作出直接反应，通过一系列调节来维持正常的代谢活动，例如收缩血管，分泌胰岛素以提高体内葡萄糖的产量。
但她的身体虽然模拟人体内的神经激素的调节，但……更接近与展现一种与人类相差无几的外形。也就是说，她虽然也会发抖，四肢僵硬。但这结果和过程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联系。
就像她失血过多，皮肤也会因血液的流动减少而发白，但她的思维并没有任何障碍，依旧可以看，可以听，可以行走，对外界的信息接收照旧良好，只是人形模拟出了“休克”的状态。
二、当宿主濒临死亡的时候，她的人形可以直接脱离宿主。也就是说，宿主活蹦乱跳的时候，即使化作人形，本体也会滞留在宿主的皮肤上。
这点她刚刚扫一眼小孩儿的胸膛就知道了。
三、人形外壳很强健。
毕竟失了那么多的血，人形也只是模拟出了休克状态，而不是直接因为受损过于严重回归本体。
确认的以上三点都是很好的、有助于021这样的异物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下去的优势。
说实话，小孩儿所猜测的她想更换宿主的念头——的确如此。
在这个风云迭起的时代，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而小孩儿……他太弱了，而且，身上牵扯的太多。
一不小心，他就会死。至于在宿主生命体征良好时强行转移他会不会活活痛死……021并不在意。
021一点儿也不想再陷入流浪无人岛这样的糟糕境遇中了。
但021也讨厌麻烦。现在拒绝他会后续会很麻烦很麻烦。强行（以人形状态）转移到海贼这种狠人职业上会引起戒心也很麻烦很麻烦很麻烦。
021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判断。
嗯。啊。还是相信自己一波吧。
而且这小子眼神也的确很棒嘛。
“好，”
021明人不说暗话，非常爽快地按捺下了不久之前还想单飞的想法，探出指尖摁在了男孩子的下唇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让我注视着，你能活到什么程度吧。”
（十二）
在俄狄浦斯海贼团上，大副霍尼戈尔德是最年长的那个。
也是最喜欢小孩子的那个。
但是他也更喜欢船上的后辈们，所以教导锻炼资质优秀出众的小男孩儿的、让人心痒的机会，便被让给了跃跃欲试的船长先生。
“我一定会杀海贼的！……”
一开始，正在打扫来抵债的男孩子吃了一惊，随后便冷漠又抵触地瞪着直截了当地发出调（殴）教（打）要求的船长，眼底是真切实意、比冰山还要坚固寒冷的憎恨，“……就算你们施舍我这种好意——不怕我以后杀了你们吗？”
他想要变强。
短短几个星期的流浪，让他见证到了淳朴小镇之外繁华喧嚣的世界……同时伴随着欺骗，伤痛，出卖。
他不会拒绝变强。但是，只有出自海贼的施舍，他绝不——
“咕啦啦啦……”
随性地拎着酒瓶的船长咧着嘴笑起来，声音低沉，像是巨大的、浮在海面上宽容地允许海鸟降落在身上的鲸鱼，豪爽又温柔——又带着强者都有的骄傲与不可一世，“那也得，你能杀了我才行啊。小鬼。”
“——”
于是那瞬间，年轻气盛的萨卡斯基瞬间跳进了狡猾海贼们设计的圈套里。
看透了一切的021：“……”
虽说海贼本身作为游离在社会边缘的底层存在，身上纹身一般不会少，但是所有的人当中，还是满是纹身的刺青美人爱伦小姐最合021的心意。而且作为病人，021也和她打招呼比较多。爱伦也挺喜欢021的，两人谈话也挺投机。
有的时候，021和爱伦闲聊的时候，也会配上辅菜，例如酒……
还有船长先生训练萨卡斯基的一二三事。
虽然看起来就是男孩子单方面被殴打。
“哦哦哦，”
船医扬了扬手里的酒瓶子，微有些沉淀的浑浊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好险溅出来，“纽盖特那家伙，看见小孩子又忍不住去逗人家了啊……真是的，所以我才说船上不能有小孩子嘛！万一被误会成炼铜术士的话风评被害的可是全团啊！”
“如果是这种提高他存活率的也算是逗的话，”021和爱伦一道懒散随意地靠在了船舷边，“船长先生是个好人。”
“哈哈哈！说海贼是个好人什么的！”
船医小姐豪放地笑了起来，“虽然说霍尼戈尔德和纽盖特总是擅自进入老父亲模式这一点又恶心又搞笑来着啦……但是你说出和你一道的小鬼截然相反的话，这也很好笑啊！”
“呣，”021并没有解释的想法，“好笑……没办法啊，人类的社会本来不就是这样颠倒的存在吗。”
“……哼哼，”船医瞟了她身侧的021一眼，耸了耸肩，“这话你有跟你家小鬼说过吗？”
“我没有干涉的想法，”021拿着自己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口，“什么时候领悟到什么样的想法，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唔哇，说出这种话什么的——”爱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糟糕、糟糕，相当糟糕啊！喂，我说，塔图，你要不要到我们船上来啊？”
021一看就不像是会说大话的那种类型，之前她叙述的遭遇已经说明了她不会是那种拖后腿的人，现在再一看“哇这家伙好清醒啊”。
而在混沌的，被饲养的世界中，清醒的人总是爱和清醒的人玩在一起的。
名义上的船医&实际上的幕后女王大人爱伦便忍不住跃跃欲试地想拉人了。
嗖——
一下子，一柄匕首便飞了过来，爱伦借着喝酒的动作躲了过去，匕首便戳进了木头里。
两人看过去，只看见了男孩子凶戾威胁的一眼——之所以没有放狠话是因为他来不及，就因为分神被船长先生一拳打飞出去了，之后他迅速翻身而起再度加入了战斗。
“这种时候也敢走神？小鬼你是觉得挨在身上的拳头还不够痛吗？”
“闭嘴！我早晚干掉你啊船长海贼！”
“……唔，”
爱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真有活力”还是“真耐揍”，“眼神简直像是在说‘敢答应就杀了你’呢。”
“那孩子，”021说，“他是真的会说到做到的。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杀了你们。”
“哈哈哈，我们可是掠夺的海贼啊！被憎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被杀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绝对不会是那小鬼——他首先得能活下来、其次，他还得变强！不可能不可能的啦哈哈哈！”
说到后来爱伦甚至故意放大了声音，又邀请了一遍，不过她没有看着021，而是看着男孩子，看着对方明显焦躁起来的反应，她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哈！……真好玩……啊、不过，我对你的邀请可是认真的哟？”
“谢谢，”
021收回望向男孩子的目光，“但是，不行。因为我已经和他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就不会变更——这是021自认为数不多的特点。
“诶~这样啊，”船医遗憾地摇了摇头，但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她喝酒的动作一顿，“你是……生气了吗？”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抓住了021不少特征的爱伦好奇地凑近了她，面露惊奇：“你这是在主动解释——你居然也会生气？”
（十三）
021用冷淡脸对着爱伦，既没有开口否认，也没有开口肯定，但是她的表情写满了大写的“我没有”。
“……嘿诶~——”注视了她一会儿，发现也只能得到这样冷漠冷淡的回应，爱伦拉长了腔调耸了耸肩，“好吧，好吧，你没有生气~”
021觉得她现在可以告诉爱伦她在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d2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