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西幻帝王X绝版人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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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斯卡港，蓝天如同女神眼眸般澄澈动人，数十条大型皇家货船在人民的欢呼下缓缓行驶出港口，黑铁木的船身上巨大的金色龙头栩栩如生、霸气庄严，迎风招展的赤红色三角旗帜是海风中熊熊燃烧的火把，带领着精明的开拓者去往黄金遍地的东方宝地。
这些船能为帝国带来数不尽的华美丝绸、宝贵瓷器、芳香茶叶，为高贵的皇帝陛下求得长生不死的神药。
人们热烈地祷告与告别，不少胆大的姑娘将盛开的黄色面包花缠成项圈，丢给那些白衣的水手们，头发柔软的小孩子则被大人举到肩膀，睁着碧蓝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哇——鱼！！人鱼！！”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夸张的动作引起了父母的注意，褐布衣衫的夫妇往那个方向一看也不由得惊叫出声。
那是在夏日阳光下夺人心魂的七彩宝石。
传说中的造物竟浮出海面，露出让世人沉沦倾倒的瑰丽面容。他一头银色长发倾斜在背后，双眸在阳光下绽放出钻石般的华彩，竟是比教堂玫瑰花窗上的彩色琉璃还绚烂夺目。
钻石人鱼上身不着衣物，露出海水泡沫还洁白的肌肤，下身是发着璀璨光芒的鱼尾，每片鳞片都像是最珍贵的宝石，就算是世界上最挑剔的珠宝收藏家都愿意倾尽家产，只求这一片璀璨。
“他、他在看船队吗？”
“天哪，他竟然看过来了！”
人群里爆发出惊喜的声音，疯狂地向海岸逼近，刚才热闹非凡的船队出行已经被喜新厌旧的人们抛之脑后，现在人人都想亲眼目睹绝美造物的容姿。
就连船员们都不例外，如果不是逆转航行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相信他们早已经拿出长/枪大炮、召唤出魔法凶兽来捕获这条稀世珍宝。
人群的骚动已经控制不住，在发生恶劣踩踏事件之前，黑色铠甲的士兵及时出现，用巨大的盾牌把疯狂的人流抵挡住，黑压压的一条曲线，竟是给斯卡海的淡黄海岸绣出黑色的花边。
“攻击！朱利安大人下了命令！就算是受伤也要抓住他！”红头发鹰钩鼻的军官大声指挥，他也忍不住瞅了钻石人鱼一眼，吐了口痰，“妈的，怎么长得这么闪。”
一道附有无力神咒的羽箭险险削断几缕银色发丝，浑然没察觉自己引发了多么大的骚动，段明丘看着那群攻击的士兵，考虑着被抓走应该是接近这个幻境里的隋昭最快的方法。
正当钻石人鱼束手就擒之时，一阵惊天骇浪拍打而来，卷走了绝大多数士兵和魔法光球，就算段明丘本鱼也在巨大的冲击里呛了几口水，抬眼一看，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冻住了。
在狂暴混乱的海浪之上，一条黑尾人鱼冷着脸俯视他。
银发青眼，一双下垂眼又细又长，盯得人背后发寒。
“快和我回去。”
这张脸竟然和圣佛一模一样，连清冷孤独的气质都如出一辙。
段明丘还为蛇身的时候，缠绕在佛灯前，听他讲了千年的经书，相处了那么久，灯前的小佛变成大佛，妖兽化为瑞兽，星移斗转、山河变迁——
这句“快和我回去”竟然是圣佛对他说的第一句除开经书外的话语。
他在心里回放了几次，越想越觉得好笑，摆动着闪闪发亮的尾巴，跟上冷脸人鱼。
那人鱼却不急离开，回身将眼神定在刚刚向段明丘射箭的人类，从手掌打出一段锋利的冰凌。
然后黑尾巴的人鱼一次也不回头看他，转头便游走，上肢与身体之间的淡黑色皮质翼和飘须，逆着水流，飘动得如同华美的纱裙，给他冷硬的气质添上几分绮丽。
潜入海下，起初还有阳光照得海水波光明亮，有如琉璃打造的幻境，游得越深越黑，段明丘只看到那银线般飞舞的长发与珍珠白润的后背。
最后豁然一亮，终于进入人鱼族栖息地的结界，头顶上数万颗莹白明珠发出温润的光芒，整个人鱼族王国如同沉睡在摇篮里的乖巧婴儿。
太美丽，又太脆弱。
黑尾人鱼游到一巨大人鱼雕像眼前，双手背在身后停住了，比皇家图书馆任职最长的管理员还沉默严肃。
眼看自己要欺到他的后背，段明丘摆摆自己的鱼尾，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才停住。
钻石鱼尾摆动传出的水波断断续续传到黑色尾巴上，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疏离，黑尾人鱼沉眸不语。
没了黑暗的淹没，一点光亮都能让段明丘身上的钻石色彩发出灿烂的光芒，那些采珠、捕鱼的人鱼们都忍不住仰望那梦幻的光亮，如同仰望沉入海底的太阳、落入深海的月亮、碎入漩涡的星星。
“人鱼族第十代圣子大人，人鱼族最后一只钻石种，你今天毫不顾忌自身安全暴露在人类面前，想过他们会对你施下怎样的暴行吗？”
黑尾人鱼总是游得比别的人鱼高些，此时此刻他几乎到了人鱼王雕像的额头处，背后两只空洞洞的眼眸凝视着段明丘。
段明丘自从进幻境就在港口附近，心里实在是冤枉得很，这场景和以前的往事隐隐有了重合，就算是厚脸皮的老蛇也生气起来。
“我也是突然到了那附近，并非有意的。”
钻石人鱼心高气傲地抬起头颅，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瞳直直地望向自己的长辈，还很瘦弱的胸脯一起一伏，脆弱纤细中竟带着一丝青涩的性感。
黑尾人鱼表情未变，连眉头都没为他多皱一分，而是祭出一把青黑匕首，发着幽幽绿光，和他的人一样让段明丘胆寒。
“擅自离境，一鳞，私闯人间，一鳞，引起骚乱，一鳞，不知悔改——两鳞。”
“总计五鳞。”
“丘，过来。”
段明丘哪会听话，一个摆尾，坚硬的鱼尾“啪”地甩到他的脸上，刮花了黑尾人鱼冰冷的脸，转身奋起鱼鳃鱼鳍加速离开。
身后拿刀的人鱼游得更快，一把抓住那华丽的鱼尾，青刃锋利，一路向下，势如破竹，一片彩色的鱼鳞就这么生生拔了出来。
“你、你！”
段明丘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被拔鳞片的命运不能更改呢？
那沾染金色血液的鳞片从高处缓缓下沉，引得普通人鱼争相抢夺，更多的鲛人涌向高处，见黑尾祭司又在惩罚圣子，不由得心疼劝阻起来。
“祭司大人，圣子还年幼，你不应该对他如此严苛……”
“是啊是啊，鳞片是说剔就剔的吗？”
“圣子受伤，我看着难受啊，大人求求你了……”
黑尾不为所动，手起刀落，摁住段明丘，动作极快，如同上好的宰鱼师傅，人鱼的鳞片坚硬程度堪比铁石，而段明丘的更是比金刚石还坚硬，极不好下手，这手艺若是放在斯卡城的菜市场上定能博个杀鱼美男的美称。
段明丘紧紧咬着唇，倔强地不出声，一双波光潋滟的水眸触到想为他脱身的人鱼身上，便微微一笑，缓缓摇头。
黑尾收了匕首，终于放开虚弱的钻石人鱼。
“你还敢偷偷跑出去吗？下次还会出现在人类的面前吗？”
“不敢了、不敢了……”钻石人鱼服软了，有气无力地回答。
段明丘心里叛逆地想到，他不仅要偷跑出去见人类，还要给人类皇帝当长生不老的药引，看这个家伙又能如何！
黑尾一双青色眼眸本是极为幽冷的颜色，如今看小美人鱼在他怀里可怜巴巴地摸着自己的尾巴，竟稀奇地带了几分温情，这可真是教皇减肥百斤，斯卡商船货空，人鱼地面行走，皇帝炼药成功。
段明丘在众多人鱼的护送下回了自己的宫殿，宫殿里全是水草珍珠珊瑚贝壳，连个躺着的地方都没有，他在里面游来游去，闭着眼感受附近是否有自己的灵气，唯一想做的就是拿回修为，和这霸道冷血的祭司一决雌雄。
半响他睁开眼，脸白了半截。
“如果没感受错……”
黑尾祭司又游回来了，他的脸上还带着刚刚段明丘划破的伤口，他的血并非金色，而是黯淡的红色。
“你还想做什么？”
那双下挑的眼睛看起来又低沉又无情，他无视小美人鱼的抗拒，欺负到他的面前，牵起他的长发，以手为刀，竟是把段明丘长至腰部的银发剪到了肩部。
“你、你！”
黑尾把头发放在他的鱼尾上，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头发竟然融合在他的尾巴上，成为了新的闪亮鱼鳞，虽然不及最初的耀眼，却也比秃着好，而且段明丘的伤口也不疼了。
为了方便给他疗伤，无情无义的大祭司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发丝冰凉。
半响，他叹口气，像是只小鱼吐了个不开心的泡泡。
“你都不知道你刚刚在人类面前，一头银发有多闪耀，一尾星辰有多迷人。”
段明丘只觉得这个幻境太真实，这黑尾人鱼顶着圣佛的脸，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他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圣佛若是在现实中能这样夸人，没准被无聊走的妖兽们能减少一半。
黑尾不明白他的笑声，刚要询问，宫殿猛然颤动，竟然从结界处传来的巨大波动。
“不好了，祭司大人、圣子大人，人类、那个王疯了，他要移平海洋，破开结界，他们、他们都疯了！”
“欲灭我族？”
“特布尼提帝国现任君主隋昭·安德森，跨破结界，踏平深海，只为求长生药引。药引为人鱼圣子，望请各位配合。”
这是从遥远的海面传来，男子的声音充满磁性，被魔法放大后更加震耳欲聋，高傲又让人信服——他确实有灭族取药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西幻帝王X绝版人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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