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盛世美颜X精神分裂（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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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昭的生辰向来办得简单，他不喜热闹，不论是深宫里，还是战场上，身边几乎都只有段明丘与他庆祝，如今成了皇帝，也仍旧觉得有那个人陪着自己，便是过了个好生辰。
不过现在好歹做了皇帝，诸事需守礼节，所以这几年生辰隋昭都要在太极宫中举办宫廷宴会，与群臣共庆，场面隆重，只能与段明丘有一两次眼神交会。
待宴会散尽，段明丘便会如约来到他的寝宫，为他一人亲手做一碗长寿面，虽然不甚味美，却是隋昭最期待的。
散了宴席，段明丘刚想走往隋昭的寝宫，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住。
“段将军留步，今日陛下交代，和往年不同，请您到明粹宫一聚。”
段明丘眼熟这个小太监，便不疑有他。
一路走去，每隔几步便设有黄金制成的花枝燃灯，枝蔓细长，极为精致，红枫灿灿，夜风凉凉，明明灭灭，一条寻常的道路竟让他有了漫步在星辰之上的绮丽感。
小太监将他引到明粹宫门口，便笑着离开了。
段明丘正琢磨着那小太监脸上微妙到暧昧的表情，突然远处炸起明亮的火光，竟是一束绚烂的焰火一飞冲天，在深蓝的天幕上猛地炸开，转眼间又如同流星一般坠落。数千只烟花此起彼伏地被点燃，一支又一支地绽放光彩，照亮地面上华美的亭台楼阁，和段明丘的侧脸。
“你可喜欢？”
不知何时，隋昭在段明丘身旁温柔地看着他。
“每年都麻烦你为我做一碗热汤面，今年就让我来回报你吧，丘儿。”
段明丘这一世的生辰大多数倒也是和隋昭一起度过的，但是如今隋昭成了君上，他是臣子，且作为段家独子他好不容易回段家，这两年次次段明丘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生日，隋昭每次都只能御赐诸多礼物。
“你先去里面等着，今天我下厨，一起吃如何？我每年的愿望啊，都是能够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烟火辉映下，俊美帝王目光灼灼。
段明丘进了内殿，见殿内飘着淡淡的绯红色雾气，细细一瞧，殿内竟被宫人放置了许多铜熏笼，被火炉慢慢烤着，散发出袅袅雾气，香气氤氲，被殿内一切都熏得朦胧暧昧。
仔细一闻，这香里带着丝丝甜腻，像是女子柔软的香舌贴着脸颊柔柔地亲。
此香是常家特意找的鸳鸯情，只闻半会儿，便会让人神志不清，只把眼前人当作自己的心上人，欲/火重重，烧得全身难受。
只可惜段明丘修为恢复，凡间药物不对他起作用，他更没有被凡人下过情药，坐在一红木矮脚凳上，只疑惑为什么隋昭喜欢上这样甜腻的熏香。
隋昭端着热腾腾的面条走进来，把碗放在桌上，对莫名其妙的熏香皱起眉，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效力很强的情香。
他才吸入一丁点便觉得腹部燃烧起一股邪火，身体不住颤抖，只觉得欲望火热，鼻尖不仅仅是情香撩人，还混着段明丘身上的冷冽味道，不但不让他清醒，反而火上浇油。
段明丘发现隋昭迟迟不动，向来锋利的眼眸突然狂热深沉起来，用手去触他的额头。
如同冰融进岩浆里。
耳边甚至能听到寒冰一瞬间气化的声音。
“你好热。”
段明丘忍不住去看他身上，发现他一身玄色衣袍下肌肉紧绷，结实有力。
“你怎么了？”
隋昭的手用力抓住眼前人的手腕，眼神暗沉，喉结滚动，强壮的胸膛起伏，只觉得眼前的烟雾愈发浓郁，让人心猿意马。
他还想问他怎么了呢，都是吸了这催/情的香雾，为何他这般平静淡定？
隋昭扯掉段明丘束发的月白色帛带，他的小公子，一头墨发散落，如同花间勾魂夺魄的山精野怪，勾人而不自知，他心跳如鼓，一只大手摁着他的后脑，炽热的嘴唇敷上那瓣薄色的樱花。
“你——”
段明丘挣扎不得，衣衫凌乱，跌坐在隋昭的怀中。
他的怀抱是那么炽热而宽广，把白色的囚鸟紧紧地束缚其中，似乎要将怀中人融进自己的骨血，揉进自己的魂灵。
段明丘只道隋昭的另一个人格贼心不死，用手努力地抵在他的胸口，
隋昭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就在他的耳边，他的气息是如此的灼热，连一向清冷的段明丘脸颊上都不自觉烧红，若是只比身体上的气力，在战场上划水的小将军是万万不敌威风凛凛的战神的。做了几年皇帝，隋昭也比以前霸道强硬许多，一来二去，段明丘反而愈陷愈深，不得脱离。
“嗯……你放手！”段明丘略施法力，将一边的托盘移动，打向隋昭的后脑勺。
“唔！”隋昭吃了痛，受了药的影响还以为是段明丘腾出手打的他。
受情/欲控制的野兽睁开眼眸，眼尾微红，像头被逗弄狠的公牛，竟是烧成这般模样。
他浑身上下的气息陡然一变，段明丘和他相处多年，马上意识到那个更暴戾的人格跑出来了。
暴戾人格比平时的隋昭凶狠很多，此时又被情火烧坏了脑子，下手没个轻重，段明丘怕伤到步步退让，倒是吃了不少亏，衣服都零零碎碎地撕开，有些狼狈，显了弱势。
段明丘只觉得今天的隋昭实在古怪，头痛得要紧，他是很不愿意对隋昭用法术的。
无奈的仙人戟手定住陷入狂潮的帝王，用帛带把他的双手紧紧绑住，再解除定身咒。
刚刚还狂乱发疯的君王终于被控制下来，一双琥珀色浅淡眼眸波光潋滟，呼吸滚烫，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段明丘以下犯上，意图染指王上呢。
“这、这……香薰里被人下了药，你，你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多少个求而不得的夜晚里，思慕心上人而不得的帝王也自暴自弃地想过这个办法，没想到有人意外帮他做了，他难以自持，对方却一点不受影响。
段明丘听他的解释总算反应过来。
下药？这深宫大院，竟然还有人能背着隋昭做出这种事。
想起预知的隋昭的下场，操碎了心的段明丘颦眉不语。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此次是让人失去神智的药,下次就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什么东西了。”一牵扯上公事，他的语气便和朝堂上一样，恢复了礼仪。
“会……很舒服的，你不想试试吗？”隋昭欲图再动，却被手上的发带禁锢，他眯起眼，“你帮我解开好不好？管他什么乱臣贼子，你再捆住朕，朕就治罪于你！”
瞧瞧，被药物控制了脑子，真是什么胡话都说得出口。
“陛下，这事不容马虎，可是宫里谁人起了异心？也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段明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药对一个男人的影响，只以为这是让人神志不清的药物。
隋昭直觉脑袋都要爆炸了，这家伙还在和自己讨论宫中守卫问题、宫中管理问题、太子隋明党羽问题。
“丘儿，把我放开……你乖乖听话？我便对你温柔……”
“陛下可曾想过何人有机会下药？后宫里的太监内应？还是宫外混进来的？”段明丘不解风情，依旧问他。
一时之间，他被火烧得有些绝望，恨恨地看着这狠心肠的人，脑海中已经构想出自己反败为胜的场景。
若是下药的人看了，怕也是觉得这次遇到了鬼，可怜的皇帝陛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得听心上人教训自己没有好好把控宫中事宜。
“求求你……求求你……”隋昭在段明丘面前向来是不爱面子，更别提这种要人命的时候了。
段明丘犹豫了一会儿，高大的玄衣男人被自己白色发带牢牢禁锢，白皙的脸上泛着暧昧的红潮，眼角嫣红地看着自己，脆弱又诱惑。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你难道想……？”段明丘喃喃道，“不会吧……”
对这种事一无所知的仙人眉头绞得紧紧的，思来想去，把隋昭扶到了床榻之上，解开了他手上的发带，大有让他自己解决的意思。
“没力气，你帮我。”
他一向是个有定力的人，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倒是又忍住了。
他身形匀称，肌肉均匀地覆盖在骨骼之上，饶是躺在床榻之上，也像只危险的豹子，深沉的眸子里有熔浆与星火，不像是祈求，更像是命令。
段明丘叹口气，或许一个女人比自己更适合待在现在的隋昭身边。
他拉住他的手。
“你能帮帮我吗？”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仰望着他，
夜里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殿外清冷寒凉，烟花谢幕后的天空显得那么静谧，而殿内温度却极具升高，宛如一个火炉。
段明丘只觉得手臂酸软，不过看隋昭总算消停下来，心里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欣慰。
床榻上的锦被已被踢到地上，隋昭的头发也披散下来，他从后面抱住段明丘，千丝万缕，像一张蛛网网住自己的爱人。
“谢谢丘儿……你肯帮我，是不是说明你心中对我有一丝情意？”
段明丘本来想反驳，隋昭却打断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你刚刚并没有对我的身体产生厌恶的情绪，按理说，我纠缠你这么久，你应当是嫌恶我的。但你却一直在我的身边，一直没有离去吧……这证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吧？”隋昭红着脸，小声说，虽然话里有些强词夺理，有些偷换概念，但不妨碍他进一步磨软段明丘的心，“只有我在你身边最长久，与你感情最深刻，若你可以接受男人，为何不能是我呢？我们已经做了那事，已经不是单纯的君臣关系了。”
瞧他说的，段明丘只是出手相救，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已经有夫夫之实了呢。
“你是我心中最大的执念，若你不和我一起，便也是我最大的劫难。”
段明丘在这一刻，竟也心中犹豫了。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仙界他也不是没有看到过男人与男人结成道侣。他与隋昭相处多年，除去隋世越的事情不说，他不讨厌这个自己从年少时光照顾到成熟男子的隋昭。
反正他暂时离不开这幻境，也没有办法次次拒绝隋昭的表白。今日的事情一发生，似乎给了隋昭更大的希望，而且……
他心里有个隐约模糊的猜测。
如果因为他的参与，隋昭的命运发生了改变，那生劫是否也会变化？
会不会他真的执迷于自己，所以才导致塔判断他执念未消，生劫未渡？
段明丘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瞧着这个男人。
从精致凌厉的眉眼，到挺拔的鼻子，再到那饱满的嘴唇。他幼年的时候神情大多是阴郁的，段明丘最大的渴望就是让他快乐，他年少的时期神情又是阴戾的，段明丘最大的希望就是让他能肆意飞扬，如今……他成熟的时候神情都是对他的渴望，眼眸中喷薄欲出的是对他的爱意。
他已经是人间的帝王了，要什么样的人都有的。
“你若如此渴求，我也愿意一试。”
“丘儿——”
男人得到了回答，紧紧地把他抱住，这个拥抱和刚才的拥抱不同，不炽热，不烫人，竟是暖暖的，温馨的。
“这是我这一生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两人今夜相拥而眠，隋昭得了心上人的允诺，倒是安分了不少，不想在这种时候唐突了段明丘。他只用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看他，偶尔，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沉，又变成另外一个隋昭，把怀中人抱得更紧。
就这样过了一夜。
他已经想好了，清晨该如何以恋人的身份与他问好。
以恋人的身份与他相处。
如果顺利……他们会有一个隐秘而盛大的婚礼。
他在梦中已经看到了一身大红吉服的段明丘，红衣鲜艳，与平日里的寒雪皎月不同，小公子脸蛋红红，似一枝等待他摘下的海棠。
隋昭睁开眼。
他的身边。
空无一人。
一片冰凉。
这是梦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盛世美颜X精神分裂（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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