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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焉可昨晚又梦到了花床鬼和无尽的妖艳的红,半夜被吓醒,后来从早上睡到中午。
      醒来先骂了句那个不知名的少年郎,才去准备去南极的事儿。

      她除了怕鬼之外胆子还挺大的,旅行不喜欢跟团自己查了去南极的路线,先飞阿根廷,坐飞机从阿根廷的乌斯怀亚出发。
      她先申请了电子签证,随后就订了去阿根廷的机票。

      接下来又去网上买新的防冻服,帐篷还有睡袋,水瓶等等。
      除了这些基本要准备的,她还要准备一样别人不需要而她非要不可的。

      照明灯,特大号的。
      不是都说鬼怕光嘛。

      手电筒太小,台灯在卧室用还行但在雪夜里肯定不够亮。
      焉可为此苦恼了一阵儿,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淘到了一件宝物。
      名叫,小太阳。

      不仅发亮还发热,最重要的是够大。

      但作为吝啬小老太口中含着金汤匙出生,家中每个房间和走廊都有地热,可分别控制,指定温度,且用手机远程就能轻松搞定的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小太阳旁边会跟着浴霸两个字。

      所有东西都加速送到家时,可给吝啬的小老太心疼坏了,焉可趁她还没看清箱子上的字赶紧给搬屋里去悄悄收拾,同时给简一苒发信息告诉她自己要进行一周的格斗封闭训练,简一苒叫她注意安全,和索简撒撒娇。
      焉可回,应该是她和我撒娇。
      索简,焉可的格斗老师。
      简一苒回了个笑到弯腰的动图过来。

      收拾完行李,焉可和吝啬小老太说:“我回去找焉一录了”,就走了。
      焉可姥姥还笑着点头:“嗯嗯,你爸可得高兴了”

      焉可带着基本装备,小太阳还有一个H&Y牌二十个小时小型发电机出发去机场,除了书包外全部托运,还特意嘱咐打包人员把小太阳包的厚一点,别摔坏了。

      一共转了两次机,第二天下午焉可到达阿根廷马尔维纳斯国际机场,过安检之前她先到兑换窗口换钱。
      焉可以前都是和爸妈一起出远门,什么都是焉一录安排,所以她压根不知道换钱还有限额这回事。

      她报出的数额太大被拒工作人员让她换少一点,少一点就少一点,反正她还有焉一录的卡。
      她一个女生,样貌好看,年纪又小,工作人员好奇的问她: “你一个人吗?”
      焉可:“嗯,旅游”

      工作人员:“去哪儿?”
      焉可:“南极”

      工作人员惊讶的说:“南极现在不能去啊”
      焉可才刚握上阿根廷比索和换币小票:“...为什么?”

      焉可见过的几个讲西班牙语的人讲起英语嗓音都很沉,这位共工作人员英语水平又差,但好在焉一录还愿意天天逗她时常常模仿不同国家的人讲英语让她和傅霖猜意思,所以她听得懂,那人说:
      “这个月份南极是寒极”
      “不能去”

      焉可上网了解了下,还真是,每年十一月到下一个三月才是去南极的月份,否则环境恶劣又危险。
      她是离家出走,又不是去自杀。

      不去南极了那去哪儿呢?
      站在机场大厅环顾四周,周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只有她一个人,提着行李但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向左扫了眼,焉可笑了,去哪儿不重要,先换一张电话卡,消失就要消失的彻底。
      焉可买了张当地带流量的电话卡,然后把自己本来的卡关机,焉一录不是忙么,她也忙给他看,虽然在她关机的时候还没收到他的消息。

      拎着行李出机场,这里比焉可期待中的冰天雪地要暖和一点儿。
      抬起头,阳光明媚,她瞬间眯上眼睛,原来越寒冷的地方,阳光才越刺眼。

      “妈妈,这是哪儿?”
      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飘进耳中,焉可转头看见一家三口。
      爸爸抱起小女孩儿,笑着答:“这里是世界的尽头”
      妈妈在一旁笑的温柔。

      耳机中正响着一首歌,名为《影》,这首歌她第一次听是在一场舞蹈表演中,舞者名为傅耳迩,这首歌据说是她写给她那位已经离世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站在悬崖远眺,走在荒岛寻觅,我在日出下等你’
      ‘迷失在虚雾之中,跌落,哭泣,爬起’
      ‘我走到世界的尽头,还是没见到你,然后我留在了那里’

      她因为喜欢联系到傅耳迩想买下版权,傅耳迩说不卖。
      但若她喜欢,可以送给她听。

      她言语间轻快温柔,那时焉可才知道,原来她的恋人已经归来。
      万幸。

      如今身处世界的尽头再来听这首歌,焉可决定,
      就留在这里。

      乌斯怀亚 - 世界的尽头。

      -
      焉可找了一个前面近海转头又能看见雪山的酒店,酒店离市中心较远,盖的像个木屋,整体没比吝啬小老太家大多少,但比她家美。

      办完入住以后上三楼,进房间后第一件事是松开行李,把自己丢到床上,
      扭头,山峰处偶有积雪。

      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灯都打开,早早入睡,完美与黑夜错峰,只是焉可没有想到到了世界的尽头竟然还没能摆脱花床鬼,她梦到雪山顶上开出一朵极妖艳的花儿,他带着天赐的容貌就躺在那朵花儿之上,阖眸而睡。

      他是睡着呢,她被吓醒了。
      这少年鬼怎么这么执拗,就盯上她了。

      为了安慰自己,焉可第二天去吃了美味的帝王蟹,7000比索。
      吃着吃着就想起了简一苒和宁源儿,蟹肉鲜美,配上调料味道更赞,可她倒是有点儿怀念那条鱼的苦劲儿了,没能吃了,有点儿浪费。

      饭后闲逛,走到海边,焉可用没带着手套的右手把矿泉水瓶里的水倒空,再灌进清澈的海水。
      阳光透过水而折射,光影映在石地上,仅有一小点,但在寒冷干燥的冬日里特别明亮。
      焉可看了二十分钟。

      走累了坐快艇游览风光,这里的企鹅非常多,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看着有点儿笨拙。
      天空多云,低垂仿若触手可及,心情像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但在它的面前都闹腾不起来。

      选择来南极,除了想找个凉快的地儿之外,是因为傅霖有个梦想,画遍全世界,让全世界都能看见她的画。

      以前姥姥常问她梦想是什么,她说,陪家里的小画家周游世界,这孩子闹腾,得宠。
      只有焉一录的宠还不够。

      那就宠到底吧,她的全世界,她画不了了,她画。

      火地岛有个邮局,在世界的尽头寄个明信片给想念的人,她没法寄给傅霖,但寄了信给自己,姥姥,简一苒还有...
      焉一录,她一共花了9180比索。

      焉可从邮局出来碰见两个西班牙小老头,他们也是游客,听他们聊天说每年兄弟两个都要来这里打卡寄信,寄给环游世界时遇见的各地的朋友,焉可过去用从焉一录那儿学到的七零八碎的西班牙语问:
      “多久能到?”

      爱笑的小老头:“你往哪儿寄?”
      焉可:“中国”
      严肃的小老头:“一个月或者一年吧”
      焉可:“......”

      焉可:“丢不了吧?”
      爱笑的小老头:“你问我寄过多少封?”

      焉可:“多少封?”
      爱笑的小老头:“一百零一,你再问他到了多少封?”

      焉可:“到了多少封?”
      严肃的小老头:“一封,给本地人的”
      焉可:“......”

      焉可不和他们聊天了。

      寄完信差不多就要天黑,焉可离开修建在水上的小邮局往回走,回来的时候听见身边有两个看着是本地人的在聊天,有个男生问一会儿去哪儿玩,另一个男生提议:“去看画展?”
      焉可来了兴致刚想问他们画展在哪儿时,她听见另一个男生又说:“画展一直没开业,不知道在等什么,要不去‘Y district’?”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Y district,看上去还有点迫不及待。
      Y district是哪儿?

      焉可只听过red-light district,但焉一录告诉过她,要是去别的国家,无论是住宿还是游玩都要避开。
      焉可回了酒店,在天黑之前。

      第二天上午为了缓解再一次的噩梦,焉可没出门,在酒店泡温泉吃牛排还做了个按摩,一直到午饭后她回到房间内开始收拾行李,她...
      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去雪山上住一晚。
      那儿的景色美,画出来肯定好看。

      拿出买的小太阳和H&Y牌二十小时发电机,焉可拖拽着包裹去爬雪山了。

      这个季节雪山上的雪不多,她得往上爬,但又不能爬太远,一是东西沉二是得在天黑前安营扎寨。
      找了个地儿搭起帐篷,这也是焉一录教的,傅霖坐在沙滩上画大海他不叫,就叫她去帮忙。

      搭起帐篷,展开睡袋,焉可从行李箱里掏出她的小太阳置于头顶再充上电。
      这东西果然好用,暖和又亮堂,都不敢对着自己照太久,否则烫脸。

      在这不知名的雪山,不知名的地儿,焉可坐在帐篷里,望着夕阳发呆,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手机,她差点儿忘了把它拍下来。

      天黑前,焉可拉上帐篷,钻进睡袋,开始休息。

      在雪地里的暖意洋洋中入睡,那朵妖艳的花儿同时悄悄盛开,鲜红的花瓣溢进焉可梦中,明亮又热烈。
      花瓣在有限的空间内不断生长,它占去空间夺取氧气让人窒息。

      忽然之间,火焰在花尖跳跃,霎时,将其烧为灰烬,同时消散的,还有那印在花瓣中天赐般的容貌。

      焉可在窒息中渴求,熟睡中眼角落下泪来,明亮的火光越来越盛一直到...
      把她烫醒。

      焉可睁开眼,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发现...
      操,
      真的着火了。

      头顶的帐篷冒着火光,她吓得跳起来,但没蹦起来,身上的睡袋系的太严实。

      焉可像个毛毛虫似的裹着睡袋蛄蛹,帐篷上的火越烧越烈,她向左滚不知道压到什么把自己咯的生疼,来不及感受托着睡袋往下钻。

      等她终于挣脱出来时,帐篷都快烧了一半儿,滚出来时身上的衣服沾了火开始烧,焉可立即躺下在雪地里打滚儿。

      身上火灭了她又抓一切能抓的,雪,砂石往帐篷的火堆上扔,脱下衣服开始拍。
      等帐篷烧的差不多也没什么可烧的了时,火被她拍灭了,焉可躺在地上心扑通扑通的跳。

      刚缓过来差点被烧死的惊吓又开始害怕,刚刚,花床鬼又来梦里找她了。
      他是缺媳妇吗?
      一个人躺在那张床上太无聊?

      又怪自己不该坐了他的床,
      可他不能在他的圈子里找吗?

      急忙爬起去找小太阳,庆幸它没被烧着,还在亮着,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窝起自己像个流浪汉似的在它旁边取暖,借光,赶鬼。

      可蹲着蹲着...原本感恩的心突然愤怒,焉可转头瞪向身边的小太阳,
      她知道了,
      刚才就是这个小太阳把她的帐篷给烤着的!
      这东西太热了。

      焉可抬手揍它,想想又把左手抽了回来用右手捂住,别再把她手套烧着了,她不能看见丑的东西,自己身上的也不行。

      小太阳再亮也抵不过黑夜,焉可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膝盖里,身体右边对着小太阳的地方很热,左边却冻得像藏了把冰刀似的。
      身体开始发抖,脑子是清醒的,告诉自己不要怕,没什么可怕的,可心里却是失控的。

      寒风冷冽的吹,拿出手机,没电了,
      焉可:“......”

      把手机揣进兜儿里,焉可重新抱住自己,绣着悬铃花的手套在幽黄的光中安静又温柔。

      远处突然传来熙熙碎碎的声响,焉可又吓了一跳,慢慢抬起眼,远处一片黑暗,心被吓的凉了一半,但什么都没看见。
      焉可缩回来,继续发抖。

      想想觉得不对劲儿,她这里太亮,是会让她的视线距离缩短看不清前面的。

      焉可踮起脚,往右挪了挪,用身体挡住小太阳一半的光线,再抬头望向远处,然后,

      焉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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