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稠鱼烧爷爷 ...
-
经过几个月的恶补，除了让薰能完全吸收过往学过的知识，还让轰明白，川澄薰一直以来隐藏颇多，即使昏迷了小半年，依然能轻易地跟上进度。
“今天写这套试卷。”轰把一沓试卷按在薰的桌面上说道，微长的刘海挡住他眼底的情绪，在少女因为意料之外地试卷懊恼后，嘴角掀起细微的弧度，“我昨天特意买的，连同你说很喜欢的果冻。”
“阿，好狡猾。”薰抱着头趴倒在桌面上，许久，她侧转过头，弱弱地呻吟：“要轰抱抱才能起来。”
“嗯？”轰顺手又把一沓试卷压在桌面上，顿时薰的哀嚎声更大了。
“不要做题啦，不要啦，薰不想做题。”一边说着，薰身出一只手来，在掌心上扑簌簌地变出一朵朵蓝色的鸢尾花，只有一个星期就要入学考了，复习的也差不多了，便想拉着轰去玩。
“真的不想做吗？”轰拉起薰的胳膊，把人扶正后问。
那些娇嫩的花瓣便顺着薰的指尖滑落,飘落在轰的脚边，引不来他的视线。
薰垂着眼睫，看那躺在木地板上的花，一时倒没注意轰的问话，只是下一刻就视线就被遮挡，入目是一片白色，好像骤然投入晒的暖洋洋的被子里，鼻端里满满都是轰的气息。薰的思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这出乎意料的惊喜彻底让她怔愣在原地。
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轰便松开了薰，“抱一下是不是可以写试卷？”
那征询的视线，让薰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很慢很慢地点了一下头，很想问，你是不是还在愧疚。小时候两人关系亲昵，每次她难过的时候，他都会轻轻地抱一下她，慢慢地就变成了某种习惯，就这样既不说话也从不动，像个雕塑一样，往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
视线下落，薰看向地上的鸢尾花，下一刻便看到一双手把那几朵零落在地上的花小心地拾起，然后放在一边的玻璃盘子里。
“很好看。”轰目光温和地看着那几朵花几眼，便转头认真地看向薰：“这是什么花？”
有风吹过，窗沿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阳光落在那玻璃盘子里折射出七彩的光，很美，连同轰跟以往别无二致的眼神仿佛都在这阳光下显得温柔起来，“这是鸢，”尾花。
未尽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还没等薰开口，轰便礼貌地转身离开，把空间让给薰。
薰的目光落在桌面边角上的手机上，难得眼底露出了些懊恼的情绪，只是伸手拿过手机，那上面的备注却让她彻底生不出迁怒的想法。
眉眼一瞬间变换出喜悦的弧度，尾调上扬的声音瞬间在室内回荡。
“稠鱼烧爷爷。”
“小姑娘，你好久没来看爷爷了，不会是把爷爷忘了吧。”即使已经年老，声音却依然中气十足，即使隔着电话，川澄薰依然能想象到对面的老人顶着一脑门的番茄酱一脸闲适的模样。
“我只是出了些意外，在医院里待了半年，没事的。”她温声说着，是在轰面前故意娇柔的模样不同，说的平静舒缓，仿佛在医院待了半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外面起风了，从打开的窗吹进来，把桌面上的试卷吹的沙沙响。
电话里的老人沉默了一会，又重复到，“小姑娘，你好久没来看爷爷了，不会是把爷爷忘了吧。”
川澄薰去关窗的手顿了顿，啪的一声把窗关上，她盯着桌面上的全家福，重复着之前的对白，只是声音更是温柔了些，像在哄没有长大的小孩。
很多话，老人转眼就忘了，一遍遍重复着，有时候突然跳跃了话题，有时候说今天的稠鱼烧不好吃，有时候是今天不小心摔倒了，然后睡着了，琐碎的日常，川澄薰都耐心地听着，附和着。
“爷爷老了，帮不了你什么，听你说想去雄英，恰好俊典要去雄英任教，我就跟他说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去找他，这么多年的叔叔也不是白叫的。”
“大个子叔叔？嗯，俊典叔叔去当老师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想象呀。”骤然听到欧尔麦特要去雄英任教她的确很是惊讶，不防备之下，居然在长辈面前叫了私下的称呼。
回忆里那个总是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的叔叔，即使知道他便是欧尔麦特，头上顶着和平的象征和英雄NO.1的头衔，但在她心目中依然是那个怕爷爷怕到发抖的叔叔。
想了想，川澄薰有点无趣地撇了撇嘴，“俊典叔叔太忙了，我还不如去找糖果奶奶，她的糖果比俊典叔叔的好看多了。”
耳边等了许久却不见回应，薰换了一边手，屏息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听到了细微的呼噜声，忍不住捂住了额头，居然睡着了。
她抿着唇，转头看着全家福上那个严肃的老头，最是严格的人却对她分外纵容，小时候因为受不了父母的训练她便跑到爷爷家里，那时候总是抱着他飞来飞去，像是超人一样的爷爷，好像，真的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稠鱼烧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