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听雪江湖》南静书

4、四、云栖无处

　　这一日，叶明景在云梦等着接媳妇回家，正无聊得四处闲逛时，一个迷迷糊糊的云梦美人就撞到她面前来。
　　“你好呀~”那美人挥挥爪子，也不管对面的人有没有反应，就跌跌撞撞地又飘远了。
　　这个是个什么人？叶明景拍拍脑袋想不通，就由着她去了。
　　不一会，下午轮值的弟子散班，三三两两地结伴出了杏林居，或回去住处，或走向车夫。
　　突然间，只听杏林居里一声怒喝：“云扶！你今天又没吃药是吧！”
　　紧跟着就是嗷一嗓子惨叫，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耳熟？
　　正纳闷着，漓镜出来了。
　　“叶子？想什么呢？”见情缘一脸若有所思，漓镜自然而然地喊了她一声，喊完，却先自己猜到了缘由，“那是云扶师姐，她这人有时候就是会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清楚自己在哪。这不，刚刚我们散班，她就摸了进去，提着一筐不知道哪来的鱼苗就要倒汤池里，还说是为了养大了好钓来吃～哈，结果运气不好被睡醒了的掌门抓个正着，那一顿好揍哟！”
　　“这位云扶师姐什么时候拜师的？”叶明景忽然就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在云梦的汤池里捉到过一尾锦鲤来着……莫非也是这位的杰作？
　　“唔……很久了吧？”漓镜自己也不太确定，“我入门的时候她已经在了，得有……十几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不太知道诶。”
　　没跑了，就是她。叶明景暗自决定，下次来云梦泡汤要带上渔具了。
　　“走吧，边走边说。”漓镜着急回家，眼见着自家情缘直接开始沉思，干脆一把扛起来，扛着就往车夫那边走，还脸不红气不喘，“放生鱼只是云扶师姐的爱好之一，你看见他身上背的那个剑匣了没有，那是他自己打的。诶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也是咱们帮里的！”
　　“也是？！”叶明景一下差点摔下来，被情缘拍了一巴掌：“别动！我只扛过昏迷的和尸体，你动来动去摔了怎么办！”
　　“等会，你扛那玩意干嘛？！”叶明景被岔得直接忘了帮会的事。
　　“我可是大夫啊！”漓镜说的顺理成章的，“左手一只华，右手一只当，身后背着一个小师妹，常态好不好！行了别打岔，说云扶师姐。”
　　“哦哦哦对！”她这才又想起来这位奇人，“那这么说，咱帮会前院池塘里，那些鱼们也是她放的？”
　　漓镜忽然笑得打跌：“可不光鱼们，荷花都是她种的！每年采藕每年种花每年捞鱼每年养，真的是，从来都不见她烦的。”
　　“可是帮里似乎很少见她的踪影？她是长住在云梦？”打入帮几个月来几乎她没见过这人，若是人就在这，依着这位的性子，帮里能这么消停？
　　“她现在不怎么折腾了。”漓镜叹了口气，“喝茶聊天带孩子，云扶师姐只要清醒着，现在基本都是这三样，很少做别的什么事了。她自己说的，退隐江湖已久，再也不想掺和武林上的黑白纷争，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养老。”
　　“客官您到哪去！”说完一句话，恰好走到了马车旁，车夫放下踏板请她二人上车，而后一声吆喝，打马扬鞭。
　　“她怎么就退隐江湖了？她到底多大？！”车厢里，叶明景半倾着身子讶异不已，漓镜则悠悠然地挑开布帘，看着窗外的风景。
　　“没人知道。”漓镜的声音平平淡淡，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说过了，云扶师姐很早就出现在云梦，从那时起她就是现在的模样，无非在于疯与不疯罢了。早先没人知道，是她迷糊的太厉害，师父师叔师伯谁也不敢放她出来，生怕她或者别人出了事，如今师姐好了许多，咱们才有机会能见得着她。”
　　“所以说，她这是把过去给忘了？”有人受过太大的刺激确实会下意识地去遗忘，叶明景也见过那样的人，可这位云扶师姐显然不一样，别人都是忘得干净，哪像她，竟还时不时能重现一回旧事？
　　“谁知道呢。”漓镜又叹气，意兴阑珊地甩开了车帘子，“长辈们基本每个人都给她把过脉，每次的结果都是一切正常，我们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说的那样，她忘了过去。但她实际又是不想忘的，就成了现在这样，时而清醒时而活在曾经。”
　　“那你们有什么线索吗？比如，她表现出来过什么？”
　　“太少了！”漓镜甚至给叶明景掰着手指头数，“剑匣，荷花，鱼，就这点东西，谁能猜得到她出身何方啊！”
　　“剑匣是怎么来的？能不能查出点东西来？”叶明景接着帮忙出主意。
　　“不能。”漓镜已经垂头丧气到直接趴进了身边人的怀里，“剑匣是她自己打的。长辈们说，师姐来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原本好好的，就是不动换不说话，然后半个月之后突然发病，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说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就跑出云梦地界，等我们再找到她的时候，她背后就有那个剑匣了，至于里面放的什么，她不说，就跟我们说剑匣不是偷的抢的，是她自己打的。再后来，从第二年开始，每年的同一天，她都会失踪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再完完整整地回来。”
　　“那她那时候是清醒还是、说起来，云扶师姐清醒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她……皮吧？”
　　皮？皮是什么个概念？那么大一个人用皮形容吗？！叶明景低头，俩人两脸尴尬地对视。
　　“就……反正就是，就是皮吧。”
　　叶明景笑出声来。
　　漓镜也被自己逗笑了，重新整理词汇，终于找出了合理一点的形容，“清醒的小部分时间里特别的端庄，大家风范十足，另外的大部分时间闹得没边，鸡飞狗跳的半刻闲不下来，所以她有个外号叫皮皮来着。”
　　“所以这人就是不长住帮里是吧。”叶明景琢磨这，要真是这样，恐怕说是喝茶聊天带孩子也只是皮的附带而已，皮累了才歇会的。
　　没想到，举例却给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她常在，就住后山。后山池塘边上，那间小屋就是她的，不过随着这两年她越来清醒的时候越多，师姐露不露面就全看她心情了，有时候直接从后山传送阵走了也是经常遇见的。”
　　“原来如此。”叶明景默默记下，考虑着能不能试试，偶遇一下这位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