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人类，绝不能崩》金大容

24、怀疑

　　病房里熙熙攘攘了一阵后，就有医务人员进来驱赶了。因为是公共场所，又是医院，不能肆意喧哗。

　　同学们乖巧的安静了下来，又相继安慰了他们二人几句之后，就返回学校去上课了。

　　王和煦沉默的坐在病床上良久，他脑海里不断闪现在动车里发生的事，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只是氯[lu]气中毒。那些车窗外看到的海水一样的东西，还有那团烟雾里出现的人，难道这些都只是幻觉吗？

　　他的目光看向靠窗一侧的余泽洋，余泽洋单薄的身线套着蓝白条纹的病服，有玻璃窗外的光照耀在他的鼻梁上，仿佛是撒了一层淡淡的光：“阿洋。”

　　他忍不住唤出了声。

　　奥多克转过了头，目光与王和煦相撞。

　　“在动车里发生的事，真的只是幻觉吗？那些……真的是氯[lu]气？氯[lu]气可以把人都给溶解成血水？”王和煦是不相信的，他觉得余泽洋必然也不相信，因为当时在动车里是他拉着自己逃跑，并且护在自己身前。

　　余泽洋似乎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奥多克不知道该怎么跟王和煦解释，正犹豫着怎么找一个借口开脱，却听见“咔嚓”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氯[lu]气里混着浓盐酸蒸汽，所以气体一碰到人体就会被溶解。”

　　从病房外进来的，是两个高大的身影，其中一人穿着米色风衣，粟色头发，细长的凤眼给人一种帅气利落之感，里面的衬衣领有些乱，领带打得十分松散。许是喜欢抽烟的缘故，他手中夹着一根未燃的香烟，四处扫了一眼，看到病房里张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蹙了蹙眉，又将烟收了起来。

　　另一个则是西装笔挺的金发男子，与那风衣男截然相反，身上的衣着都非常规整，领口系到了最顶端一颗，领带更是熨烫得妥帖，连领夹都有。不过奇怪的是在这个比较热的天气，他脖颈上却还围着一条白色围巾。

　　金发男子脸上是带着温和微笑的，刚才进病房时做出解释的，就是他。

　　王和煦看到来人后，立刻支撑起了身子：“姑父。”

　　那风衣男，正是王和煦的二姑父索景明。

　　“嗯。”索景明应了一声，又挠挠头，“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家里人听说你出了事故，担心得不得了。”

　　奥多克在听到那男子开口的一瞬间，一下子抬起了头：这个声音，是那天晚上在王家主宅的楼道口听见的声音！

　　这个人是隐藏在王家的高等种族！

　　“没事，医生说我没受伤。”王和煦回答。

　　索景明像是对这种亲属关系还没能完全适应，他张了张嘴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瞥眼看到站在身边的金发男，便抬手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警署的牧警长——牧杭，他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们。”

　　王和煦点了点头：“牧警长好。”

　　二姑父索景明是警察，所以会带着警长过来询问，也是在情理之中，王和煦并不觉得意外。

　　这个名叫牧杭的警长看上去非常温和，他所询问的也都是一些关于在动车上发生的事，包括他们看到的幻觉，以及当时车厢里发生的细节。

　　王和煦和余泽洋本来不在商务车厢，因为商务车厢的票都已经卖完了，为了尽早赶回学校，王和煦只能购买了二等坐票。但是随之而来发生的一切，却让在二等车厢里的所有乘客全部惨死，唯有他和余泽洋还活着。

　　“当时车厢里冒出了黄褐色的烟雾，我把阿洋唤醒之后，他带着我一路从二等车厢跑到了商务车厢，又让乘务员关上了玻璃门。”王和煦回忆道，“后来有一个人从烟雾里走了出来，他对着我们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种族之类的。后来车厢剧烈晃动，那个人被甩上了车顶，之后我们就昏了过去。”

　　金发男子听到这里，微微挽起如同在微笑的眯眯眼没有什么变化，他转过视线看向另一侧的奥多克：“这位是余同学吧，你看到的情况也是和他一样的吗？”

　　“嗯。”奥多克当然不能说不一样，否则岂不是明显扯谎了吗？

　　王和煦觉得既然自己看到的和余泽洋看到的是一样的，就不可能是产生了幻觉，如果是幻觉，又怎么可能连幻觉都是相同的呢？

　　“你在看到有烟雾出现的时候立刻就带着你的同学逃跑了，当时是什么原因，可以说一下吗？”

　　“我被和煦喊醒之后，就看到了一阵黄褐色的烟雾飘过来，后面车厢还有惨叫声，就想着这个烟雾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就赶紧带着他逃跑了。”

　　奥多克的回答和之前同学们询问的时候所回答的是一样的，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出漏。

　　王和煦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阿洋，你也看见了那个在烟雾里面的人对不对？那根本就不是幻觉，我们一起看见了那些烟雾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奥多克沉默了半秒，点了点头：“嗯。”

　　“他还说什么联盟，什么种族之类的话，我听得非常清楚。”王和煦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是因为中了毒气才看见了幻觉。

　　“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索景明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打断了王和煦，像是不让他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他走上前两步，拍了拍王和煦的肩膀：“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别让家里人担心。”

　　王和煦还想说什么，但自己所经历的事也确实怪异，一般人也很难相信，于是只能缓缓低下头：“我知道了，姑父。”

　　“牧杭，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走吧。”索景明唤了一声眼前那个一直端着笑脸，西装笔挺的同伴。

　　金发男子笑了一下，收回了视线：“好，那你们多多休息，争取早点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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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病房后，索景明长舒了一口气，他一贯不怎么跟家里的亲戚打交道，这一次来探望王和煦，纯粹是调查需要。刚才情绪紧张的就想抽烟，但偏偏医院又不能吸烟，搞得他浑身不舒服：“也没什么问题吧？牧杭，你怎么想到要来盘问他们？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

　　“我们解密了动车里的黑匣子，听到了一段有趣的录音。”
　　“什么录音？”

　　“当时在那辆动车里，还有另一个高等种族。”

　　西装笔挺的金发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对耳机，丢给了索景明。索景明佩戴上后听了起来。这是黑匣子自带的录音系统录下的一段对话，背景非常嘈杂，还有惨叫声，以及说话声——

　　「没想到这列动车上居然有高等种族？联盟的手这么长，那么快就追到动车上了？」
　　「你这副身体……你不是联盟的人？」
　　「莫非你是那天来到地球的高等种族？！」

　　「阿洋！」
　　「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妈的，这么快！」

　　索景明整个都僵住了，从黑匣子里的录音来看，当时动车上确实还存在另外一个高等种族。但是他们的人赶到时，已经封锁了动车周围十公里以内的所有区域，当时从动车里逃离的高等种族只有一个，后期在清理动车时除了援救出去的乘客和乘务员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种族的人，那么那个高等种族会去什么地方？

　　“我们推测，另一个高等种族应该隐藏在乘客之中。”金发男子道。

　　索景明差点跳了起来，他手中的耳机一抖：“你怀疑我那侄子？”

　　“那倒没有。你的侄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和卫禄天天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他出现什么异常，你们要比我们更清楚。”金发男子笑了一下。

　　“那你怀疑的是谁？我侄子的同学？”
　　“不是怀疑，只是每一个乘客都需要排除一下。不过我挺好奇的，经历了那样的事，你侄子的同学倒是挺淡定的。”

　　“你最好给我看仔细了，那个人以后有可能会成为王家的亲戚。”
　　“你们王家的亲戚真多啊。”

　　“……”

　　“放心吧，”金发男子收回了耳机，目光淡淡扫了一眼病房的门，“这一次动车事件是个意外，估计那些人是收到了关于钛能晶石里飞船的消息，所以安耐不住了。现在我们首要做的就是找到钛能晶石。那艘飞船，一定不能让他们的人先拿到。”

　　“关于钛能晶石，我已经把所有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你说，会不会被那个刚来地球的高等种族捡回去了？”索景明蹙了眉。

　　他们也想尽快找到钛能晶石的下落，以防晶石里的飞船被人利用。

　　但显然他们查找了这八个多月，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就扩大搜索范围，把省道附近所有的地区都一块一块排查。至于那个遗落了飞船的高等种族……只要不是虫族星系来的，就好办一些。”金发男子答道。

　　索景明也点了点头：“也是，虫族星系的最麻烦，根本无法沟通，长得还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