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苏我也

15、“献身”

　　吃过晚饭,小八分明听到了野兽放轻的脚步声,厚实的趾爪踩到干草茎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声。

　　小八知道它在靠近。

　　她可不想成为它免费的晚餐,伸手一捞,将少年拐进怀里,上了梁子,这梁建得很高,约莫三四米,小八自是不害怕。

　　不过它到底能不能上来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就要休息吗？”少车在她怀里翁声翁气地问。

　　“不是。”

　　“提前上来躲一躲。”

　　“这山中的大王来看看我们。”

　　小八说的平淡，而宋隳却害怕得瑟缩起来，本能地往小八怀里钻。

　　而眼里却闪着光，一点害怕的影子都没有。

　　一只肚子空瘪的棕红色黑纹老虎在他们动身的那一刻扑了出来，爪子勾坏了小八的袖口。

　　扑了个空，老虎十分不爽。

　　在长亭里盘旋着,目光紧紧地锁定了他们,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少年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又飞快缩了回去。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怎么办？好大一只老虎!”

　　“我们会不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样想着，少年开始愁眉苦脸。

　　小八安慰着：
　　“不怕,我在。”

　　小八说这话时正好对上他的眼,不过也是一要那的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但很快她就错开了 。

　　他眼里翻滚着道不明的热浪。

　　小八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以为是被那老虎吓的。

　　那老虎在亭里折腾了半夜,愣日是没爬上去,烦躁地用爪子扒拉木柱子，还不时咆哮一两声，好像要把他们震下来一样。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将小八吵得够呛，一晚上陆陆续续睡了两个时辰，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第二日,小八带着少年飞下亭子，先将少年放下,转身又理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

　　没想到……

　　一转过身，入目的竟是一大片雪白的肌
　　肤!!

　　什么鬼？

　　什么情况？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小八赶忙转身,呵斥着:“你这是做什么!”

　　“对一个陌生人袒露身体，”

　　“地痞流氓吗？!”

　　少年从后面赤裸地抱着她，气息扑在她耳朵上，气声极其沉敛与性感:
　　“你要了我吧,我心甘情愿给你。”

　　小八脑袋被惊得嗡嗡直响:“你在说什么？”

　　“我说”
　　“要你与我云雨，可好？”

　　说着他还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那一声“可好”又缠绵悱恻，又欲语还休。

　　小八默不作声地挣开了他，低头去解自己的腰封。

　　少丰眼底闪过一丝都鄙弃,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恶心。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还不是个见色起意的伪君子。

　　小八将次外面的一件月色的华服脱了递给少年:
　　“将衣裳穿上。”

　　少年一愣：“什么？”

　　“穿上啊!”

　　“为什么？”

　　“我是男子，你也是男子，看一下不会吃亏。”

　　“但是你说的那些浑话，还请莫要讲再提。”

　　少年有些不理解：“你……”

　　“我没有那种爱好。”小八直直地盯着他，波澜不惊。

　　“从今往后 ，还是不要再提那种要求。”

　　“你之前脱的那件是过去,我现在给你的这件是未来,你的过去已经被你抛弃了,你的未来才是最适合你的。”

　　“抓着过去耿耿于怀的人是很难看到未来。”

　　少年一僵,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大概他遇着的都是些色令智昏的废物。

　　静默中，少年面上的面具逐渐出现皲裂。

　　“这件是我的，似乎还大了些,改日给你要办置几身体贴的，你且将就着。”

　　“日后你要懂得自己爱自己,哪怕没人爱你，至少你自己还会心疼自己。”

　　“日后我教你习试,你可唤我师父,也可唤我阿彦兄长,随你喜欢。”

　　“习武之后,若有人再随意欺负你了,你就打回去。”

　　“打不过就回来叫师父，师父会替你揍他的。”

　　“若你不愿习武,左右我也无事,便护你这一世好了。”

　　“宋隳。”

　　沉默许久的少年终于开了口,侧过脸去,没让小八看出他的情绪。

　　晨曦打在他脸上，增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韵味。

　　“什么？”
　　少年忽然开了口,小八完全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鬼。

　　“我的名字。”

　　“在下叶彦。”小八出于礼貌回了一句。

　　“哦。”

　　小八点点头：”你身体可还好？”

　　宋隳不敢望着小八:“没事的,师……师师师父,不大影响。”

　　宋隳显然不太习惯这样子的称呼。

　　但最小八还是嫌宋隳走得慢,还是扛着他到了凉州。

　　凉州地界儿好,小八一直打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于是在外城租了一处宅子,同宋隳住了下来。

　　小八将小的那间房给了宋隳,大的给了自己。

　　她是师父,是长辈,自然要住大的。

　　干嘛要委屈自己？

　　“灰灰!”

　　小八偷偷施法将厨房收拾干净,召唤宋隳。

　　因为再三觉得的宋隳名字太复杂,在宋隳的极力反对之下给他取了这个小名“灰灰”。

　　“师父”宋隳正在扫庭院,手里还拿着一把破扫帚。

　　“你会做饭吗？”

　　“徒儿可以学,而且保证很快就可以学会，”从前宋累在被馆里养大的,他们只教他琴棋书画以及卖弄讨好,自然没有自己。

　　“那你饿吗？”

　　“暂且不饿,”宋隳诚悬地回答了她。

　　“那正好,为师也不饿,今夜就不用开火了。”

　　小八十分惋惜于自已刚收拾好的厨房竟无用武之地。

　　她一向是早起惯了,明日再上街看看有什么吃的,再给宋隳捎些就是了。

　　出了厨房门,见了一地乱七八糟的枯枝和杂草,小八内里十分复杂:“我记得...”
　　“从进门你就开始打扫这院子了……”

　　“对不起,师父……”
　　宋慕将头埋得低低的，看似自责实则偷笑。

　　如今才发现自己是个一无是处,“他”想来
　　十分后悔收了自己个弟子吧？

　　以后应该不会再让自己做这些洒扫的工作了吧……

　　无奈之下,小八只有一个主意了：
　　“你日后多打扫打扫就习惯了，就会做得比我好了。”

　　宋隳错愕：
　　老子一点都不想!!!

　　翌日,小八向来起得早,从前在盐族她每日都要起得相当早以掌管盐族,久而久之,就更了一种习惯。

　　她暗地里案看过,灰灰还在睡觉,他才十六岁,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自然要多睡些。

　　刚将木门合上,便有人大力从里拉开了,发展一双破碎的眼望看小八:
　　“师父是不是觉得灰灰很没用,所以要抛弃灰灰了？”
　　少年红了眼，像只丧家之犬。

　　“我知道自己一无是处,可是,师父,我可以学,而且我很聪明的,你只要教我一次,一次就好。”

　　少年颤抖着手比划着“一”。

　　“一次就好。”

　　“如果师父还是嫌太麻烦了,”宋隳灰败着低了头,十分艰难地露出自己根本不想说的话,“还是快些走吧...”

　　小八俞发不能明白灰灰这小子的脑回路了，太过神奇了...

　　“我只是要上街吃个早饭而已。”

　　闻言,少年大窘,一张脸飞速涨红,全身一下于紧绷,似乎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吃早饭师父为什么不带我？”

　　宋隳为自己辩驳着，想要赢回一丢丢尊严。

　　“因为看到你还在睡,不想打扰你,准备给你买回来的。”

　　小八一脸明媚的认真。

　　“师父!”宋隳没给自己找到台所下,几乎临羞成怒:“您下次……还是带上我吧,不然我会以为您放弃我了......”

　　“少年,”小八揉揉他柔顺的发顶。

　　“你还是要阳光一点呐!你要相信师父,这世上谁都不会舍得可爱的灰灰,更何泥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