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马戏团》谷木羊

42、熊保甩不掉

　　另一边，熊保在机场找到燕子萧。

　　燕子萧准备失恋旅行，熊保劝她回去，燕子萧死活不愿意。没有办法，熊保只好跟在她身边，盼望着某天她大彻大悟，回心转意。

　　燕子萧后面多了个尾巴，还是那种令人讨厌的尾巴。一看到熊保，燕子萧就想起被赵英辰拒绝时的囧境，她出来散心，就是希望能忘记那些不愉快，结果熊保像个闹钟一样，时刻提醒她是个没人要的loser.

　　燕子萧，“喂，死胖子，你别跟着我好不好？”
　　熊保呆滞的看看左右，确定没其它人后，才用排除法分析出燕子萧再跟自己说话，“团长让你回去，我们一起赚钱。”
　　“赚你妹。”燕子萧大步走了回来，每靠近熊保一分，怒火暴涨三分，等到熊保面前的时候，她失去理智，“你个憨货，老娘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我好欺负。”

　　啪——
　　燕子萧的巴掌稳稳扇到熊保脸上。
　　熊保侧着脸，懵懵懂懂，思考着对方的用意。
　　路人指指点点，有小声讨论的，也有驻足围观的。

　　燕子萧惘然无措，蹙眉凑到熊保身前，质问的语气像是道歉，“你怎么不躲。”
　　熊保不喜不悲，不曾不恨，语气平淡到好像那一巴掌不存在一般，“我为什么要躲。”
　　燕子萧咬牙，“你个傻子，憨货，正常人都会躲的吧。”
　　熊保眨着眼皮，“躲了你会不开心吧。”
　　“你——”燕子萧再次举手，又不甘的放下，快速扫了旁边的路人一眼，“行，你丫真行，你不脸，老娘要脸。”

　　燕子萧甩身离开，高跟鞋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熊保反应了一会，继续跟了上去。
　　哒哒声越来越快，她在逃跑。熊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紧紧尾随。
　　最后燕子萧跳入闸机，熊保被拦在外面。
　　燕子萧摘掉墨镜，冲熊保挑了挑下巴，然后高傲潇洒的走出检票口。

　　飞机飞行了三个小时，跨越了几千公里。
　　燕子萧拎着限量版夸包，走出闸机口。

　　她伸了伸懒腰，掏出最鲜艳的口红，借着玻璃的反光涂抹，然后敲着兰花指吧嗒一声合上盖子。她趁人不备，拉低领口，左右晃了晃，自我赞赏的眨了下眼皮。

　　哒哒——
　　清脆的高跟鞋声吸引了很多男人注意。
　　她自信、张扬、放荡不羁，成为人流中最亮丽的风景。

　　“喂！”
　　背后传来男人磁厚的嗓音，优雅沉稳。

　　燕子萧舌尖舔过嘴唇，闻到猎物的气味。
　　她勾起嘴角，潇洒的回眸一笑。
　　然而——笑容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消失，最后被冷漠、诧异、愤恨占领。

　　燕子萧，“大兄弟，你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干嘛。”
　　熊保憨憨回应，“跟我回去，赚大钱。”

　　燕子萧甩着眼神，极其不耐烦。
　　她苦涩干笑，抬手指向熊保后面，“喂，你干嘛？”
　　熊保下意识的回头，空空如也，等他再回头的时候，燕子萧哒哒哒哒哒的逃走了。
　　熊保耸耸肩，不慌不忙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冰淇淋，边吃边走。

　　燕子萧坐上一辆出租车，迅速把订好的酒店退掉，改订一家偏僻冷门的酒店，然后中间换了一辆车，围着内环转了三圈才入驻到酒店。

　　燕子萧仰面躺在床上，如释重负。
　　她踢掉高跟鞋，揭掉脚后跟上的创可贴，红红的，磨破一层皮。

　　她擦着皮肤渗出的白水，脑中突然想到熊保那张憨傻的脸，不禁打了寒战，然后鸭子出水般甩着头，把奇怪的念头清理出去。
　　晚上，燕子萧做了噩梦，被熊保追了一晚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乏力，眼圈十分明显，可他还是打起精神，画好精致的妆容，幻想着美好的一天。
　　他昂首挺胸，开门出去。

　　然而，早有一个男人托着早餐等在门口。
　　熊保舔着冰淇淋，递上早餐，“酒店免费，我帮你拿了一份。”
　　燕子萧此时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我不吃，谢谢。”

　　熊保客气说道，“吃点吧，吃饱了好跟我回去。”
　　燕子萧翻找手抱，慌乱失措，“马团长给你多少钱，我付双倍，求你别跟着我好吗！”
　　熊保，“你想收买我？”
　　燕子萧怔了一下，破罐子破摔，递上一张银行卡，“随你怎么说，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
　　熊保思考了一会，摇头，“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燕子萧抓狂，重新回到房间，狠狠把门扣上，又踹了一脚。

　　她透过猫眼，观察很久，熊保纹丝不动，吃完冰淇淋又把她的早餐吃了进去，一点也不浪费，就连装饰用的西蓝花都被他吞入肚子。

　　燕子萧抱着头，郁闷之极。
　　经过一番自我洗脑，她终于决定走出去。

　　不出所料，熊保跟在后面。
　　这次燕子萧没有赶他走，而是带他进了一商场，告诉熊保，如果今天把自己伺候满意了，就跟他回去。
　　熊保笑的很单纯，然后燕子萧买买买。燕子萧把熊保当佣人使，熊保没有怨言，随时听从燕子萧的吩咐，就算被她大骂，熊保仍旧保持良好的心态。

　　燕子萧别有心思，开口问道，“我这么对你，你一个人大老爷们，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脸面。”
　　熊保，“脸面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燕子萧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耐着性子说，“脸面就是别人对你看法，你被一个女人欺负，别人会笑话你窝囊，看不起你，鄙视你。”

　　熊保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讷讷回应，“我又不认识他们，随便。”
　　“唉，拜托，这很丢脸的好不好。”燕子萧几乎崩溃，“你在学校没人教过你廉耻吗？”
　　熊保，“我没上过学。”
　　燕子萧差点噎死，“好，你行，我服。”

　　燕子萧大步流星的走向卫生间，她需要洗洗脸，冷静一下。
　　熊保跟了上去，在女卫生间门口止步。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斜眼瞪了一下熊保，熊保不好意思的背过头。

　　这个细节被燕子萧捕捉到，并且充分利用。

　　燕子萧把熊保拉进女卫生间，撤掉自己肩带，“救命啊，流氓，有变态啊。”

　　迅速围上来很多人，对着熊保指指点点。熊保红着脸，四处躲闪，窘迫不堪。最后保安来到，把熊保带走。燕子萧趁机开溜，逃之夭夭。

　　接下来的一天，燕子萧再也没见到熊保，她暗自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晚上，燕子萧换上性感的短裙，挺着傲人的胸脯钻入舞池。很快，她成了舞厅中的焦点，同时成了男士眼中的肥肉。
　　男人把世界上最好的词汇用来赞美燕子萧，燕子萧在酒精的作用下，认为自己也是世界上最酷的人，并沉醉其中。

　　渐渐的男人开始不老实，把神情恍惚的燕子萧扶出酒吧，准备摘下伪装，发泄最原始的欲望。

　　这时有个男人挡住去路，“放开她。”
　　满身酒气的男人吼道，“找死啊，闪开。”
　　熊保纹丝不动，“放开她，她不能跟你们走，你们是坏人。”
　　“你谁啊，有病吧。”

　　熊保，“燕子萧，醒醒，跟我走。”
　　燕子萧睁开迷离的眼神，不屑哼笑，“又踏马是你。”
　　熊保，“你不能放纵自己，跟我回去——只要你离开，我答应你，不再跟踪你。”
　　燕子萧，“你放过我，怎么回去交差？”
　　熊保，“这个不用你管。”
　　“呵呵，我的事也不用你管。”燕子萧扑倒男人身上，妩媚说到，“赶走他，我就是你的了。”

　　男人咽了咽口水，叫来十几个哥们扑向熊保，把他围在中间暴揍。
　　“燕子萧，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糟踏自己。”
　　燕子萧被男人扶走，没有任何反抗。

　　熊保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使用法术，否则会造天谴。他被人打到在地，满身是血，可他还会一遍又一遍的劝告燕子萧要珍惜自己，珍惜生命。

　　声音在黑夜里回荡，最终没能阻止。
　　燕子萧被男人推入车门，嘭的一声锁上。

　　滴滴——
　　汽车缓缓移动，从熊保身边略过。

　　燕子萧侧眼看向窗外，熊保趴在地上，仍旧没有放弃。他呼喊燕子萧的名字，像是深陷泥沼的人呼喊救命。
　　不知为何，燕子萧心头颤了一下，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救他，他会死，而且自己将后悔终生。

　　“停车。”
　　终于，燕子萧醒悟过来，挣扎着推门。

　　然而已经迟了。
　　男人被精虫占据头脑，不会把到嘴的肉轻易吐出来。

　　“停车，停车！”燕子萧发牛一样拍打车门，“熊保、熊保，我错了，你快跑啊。”
　　燕子萧泪眼芒芒，贴着车窗玻璃，目光灼灼。

　　开车的男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到一边，嘴上骂骂咧咧，然后猛踩油门，加快驶去。
　　燕子萧透过后车窗看到熊保被拳头淹没，然后变小消失。

　　此刻，她绝望、后悔、恼火、力不从心。
　　这一去，就是水深火热，就是无底深渊，她将在痛苦中渡过后半生。

　　吱——
　　汽车骤停，不知为何，本该在路边的垃圾桶，堵住了去路。
　　男人倒车，猛打方向盘，想从旁边绕过。
　　就在这时，车前白光一闪，略过一个人影。速度极快，一眨眼消失不见，以至于让人怀疑是幻觉。

　　男人揉揉眼，抽动喉结，侧脸挂着汗珠。

　　咚咚咚——
　　车窗玻璃被硬物敲击，声音阴冷，像是某个恐怖电影中的画面。

　　男人望去，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死死盯着他，“擦，找死。”

　　男人猛踩油门，试图逃走。

　　这时燕子萧扑向男人，跟他抢夺方向盘，男人不得已腾出手跟燕子萧周旋。
　　几乎同时，车窗被熊保从外面打碎，玻璃碎片冲到男人头上，扎刺他的侧脸。

　　男人惨叫一声，想要还击，不料一只手从车窗外伸来，攥住他的脖子，将它脱出车外，摁在地上猛揍。

　　燕子萧蹬开车门，扑到熊保身上，“别打死了，快走。”

　　男人半死不活，借着酒劲还说大话，“有种打死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别。”燕子萧立马劝阻。
　　熊保伸出左手，抹去燕子萧嘴角的血，“你受伤了。”
　　燕子萧舔了舔，撑着眉毛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熊保，“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燕子萧，“……”

　　下一刻熊保更加猛烈的揍男人，男人吐了三口血，意识模糊。

　　燕子萧扑倒熊保怀里，紧紧抱住他，泪眼迷离，哽咽颤抖的哭诉，像是哀求，“熊保，别打了、别打了——”

　　熊保停手，抱住面前这个瘦小狼狈的小可怜，然后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她托起，转身离开。

　　燕子萧双手勾住熊保的脖颈，像个树袋熊。她歪头贴在熊保厚实的胸脯，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