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马戏团》谷木羊

22、小圣的阴谋

　　苗唯眼前是无尽黑暗，更加确定这是小圣蓄谋已久的阴谋。

　　“团长，我们得去找小圣。”
　　“他怎么了？”
　　“还不清楚，一会不管你看见什么，请你别当真，因为那是幻影。”
　　“哦……他没事吧？”
　　“没事，有事的是我们。”
　　“唔？……”
　　“我会保护你的，跟紧我。”

　　苗唯从手心变出由蓝光组成千纸鹤，光线微弱，只能照亮马汀的脸，周围的一切仍旧是无尽黑暗。

　　马汀看上去很平静，就像这无尽黑暗一样，看不出什么表情。

　　蓝光千纸鹤飞向前方，背后流下一道蓝色轨迹，苗唯牵起马汀的手，脚下一蹬，无视重力的飞了出去。

　　马汀此时才发现，脚下也是虚空，根本没有地面——这个空间，比宇宙还孤独，空无一物。

　　千纸鹤飞了一会，突然停在某个地方，化成一个平面。

　　平面上波光涌动，像是风吹水面。

　　苗唯把头伸了进去，握着马汀的手掌抽搐般紧了一下，久久没有出来。

　　马汀担心，也把头伸了进去，结果看到恐怖的一幕。

　　原先被小圣变走的几个观众，此时被铁锁锁着脖子，栓在木桩上。

　　木桩前面是一群猴头人，手里托着腐烂发臭的食物投喂人类，人类不吃，他们就往嘴里硬灌，拳打脚踢。

　　马汀眼睛睁大一圈，她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面，人类像牲畜一样遭受虐待。

　　此时，猴头人突然扭头看了过来，竟然是小圣的样子，猩红的眼睛充满兽性。

　　苗唯赶紧从光波中撤了回来，可马汀却越陷越深，现在已经被吸入了半个身子。

　　苗唯眼神一拧，用力撕扯马汀。

　　“回来，团长。”
　　“小圣、小圣需要我帮助。”马汀语气呆滞。
　　“假的，那些都是假象，赶紧回来。”
　　“小圣需要帮助~”马汀眼珠慢慢变成了红色。
　　“喵！——”

　　苗唯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波以嘴唇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

　　声波撞击马汀耳膜，使她清醒了一些，眼珠上的红色物质像是受到惊吓，迅速退却，苗唯这才把马汀拽了出来。

　　“团长，你没事吧？”
　　“……”马汀空洞的眼神中蹦出几分精神，“没事，小圣他——”
　　“不是，那不是小圣，只是小圣的邪念。”
　　“小圣的邪念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有找到真的小圣才能明白。”

　　马汀沉默不语，回想着什么事情。

　　苗唯把光波门重新变成千纸鹤，再次飞向远方。

　　没过过久，千纸鹤又停了下俩，变成光波门。

　　苗唯拍着马汀的肩膀，微微摇头，“你在这等我，别去。”

　　马汀怔了三秒，看着无边的黑暗小声说道，“我要去，跟你一起。”

　　苗唯轻叹，无奈扭头扎进了光波门，马汀紧跟其后，也一头扎了进去。

　　这次的场景是个剧场，小红和小明站在舞台上。

　　面前是火圈，她俩不敢钻，猴头人就用鞭子抽打她们，驱使他们钻过去。

　　小明和小红死活不往前走，站在原地哭鼻子，可怜又无助。

　　这时，观众唏嘘，朝舞台扔瓜子果皮之类的零食。

　　零食落到舞台上却变成了西瓜刀，吓的小红和小明四处躲闪，向马汀求救。

　　“姐姐，救我。”
　　“救命啊，我好怕，姐姐。”

　　苗唯赶紧捂住马汀的眼睛，把她撤了回来。

　　马汀目光呆滞，脑海里都是小红和小明的求救声。她的眼睛越来红，终于承受不了，眼泪簌簌坠落下来。

　　“为什么，他们还只是孩子，为什么？”
　　“但凡生物都是有原罪的，人类也一样。”苗唯解释。
　　“我也有吗，也会向他们一样被猴头人抽打吗？！”
　　“不会不会，我会保护你的。”苗唯本想安慰，却适得其反。
　　“谢谢苗唯姐姐，可我好怕，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马汀扑苗唯怀里。
　　“不会，你不会的。”

　　苗唯不停安慰马汀，直到她情绪稳定后，才继续寻找小圣的下落。

　　中间又见到三处不同的场景，割肉、水淹、烘烤，都是地狱般的酷刑，却没有发现小圣的真身。

　　马汀却意外的没哭，可能变的麻木，也可能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

　　见到的第四个场景，是徐大年。

　　他被绑成粽子，倒挂在树上，一猴头人扛着两把西瓜刀，从徐大年胳膊上剜走一块肉。

　　“啊、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错哪了？”小圣怒吼，呲出尖尖獠牙。
　　“不该把动物关进笼子里。”
　　“就这些？”
　　“不该虐待，不该狩猎，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哼，可恶的人类，嘴上说一套，回去做的又是另一套，我不会相信你们拉。“
　　“饶命啊，我真的错了。”
　　“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你们才能记住教训。”
　　“啊、啊——”

　　徐大年发出真·杀猪般惨叫。

　　小圣眼睛猩红，没有住手的意思。

　　马汀认出小圣，摇着头不愿承认眼前的一切。

　　“不可能，小圣不是这样子的。”
　　“他就是小圣，被心魔吞噬了心智。”
　　“为什么会这样？”马汀追问。
　　“不清楚。”苗唯转眼看着马汀，“账本带了吗？”
　　“嗯嗯，带了。”
　　“里面有月老下的真言咒，你把问题写上去，说不定会找到答案。”

　　马汀打开账本写下问题，然后出现了小圣以前的画面。

　　从前小圣是山里的野猴，出生不久后，父母被猎户杀死。

　　小圣被卖到杂技班，耍猴人对小圣进行严酷训练，稍不如意，就会拳打脚踢，皮鞭抽打，尝尝不给小圣吃饭。

　　小圣偷跑过一次，躲在垃圾堆里吃腐食为生，后来被一个乞丐收留，小圣感恩，为他表演杂技取乐，然后就被乞丐卖到了杂技班，被耍猴人打断腿，治好之后，继续表演。

　　小圣怨气深重，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修炼成妖。它拎着两把西瓜刀杀向杂技班，从前杀到后，从左杀到右。

　　最后小圣找到耍猴人，举刀要杀他的时候，月老出手阻止，并且把它带了回来。

　　在漫长的岁月中，小圣对人类的怨恨慢慢减弱，可内心深处还是存有怨恨。

　　所以跟着月老修行的这些年，您肯为妖，也不愿变为人形。它努力学习各种技能，赚钱积攒实力，谋划一场针对人类的报仇计划。

　　可惜，月老烂泥扶不上墙，小圣拼死拼活表演，可月老就是赚不到钱，他的报仇计划只好一拖再拖，就这么拖了几百年。

　　直到遇见马汀，才赚够定制铁笼和西瓜刀的钱，然后便有了今天的事情。

　　看完这些，马汀心情沉重……没想到自己成了这场阴谋的推手。

　　“小圣！”马汀突然呐喊。

　　“……”小圣扭过头，用猩红的眼睛瞪看过来。

　　“他已走火入魔，不认得你。”苗唯拉扯马汀，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马汀却不走，“小圣，我是马汀，你不能伤害他们。”

　　“唧唧！”小圣的叫声极不耐烦，从西瓜刀中发出两道赤红火线，缠住马汀和苗唯，使劲一扥，拽了下来。

　　苗唯赶紧变出很多蓝色千纸鹤，环绕在周围，形成一个保护罩，小圣和马汀分离开来。

　　“小圣，我是马汀马团长。”

　　“有罪，杀。”小圣似乎认出马汀，可意识仍旧模糊不清。

　　“他们有罪，会有人惩罚他们，你不该这么做。”马汀劝说。

　　“杀，人类都有罪，杀。”

　　“小圣，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难，但是请你相信，世上有好人。
　　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是你的粉丝，他们喜欢你，不会伤害你的。
　　还有我，我也是人类，难道我也是坏人吗。”

　　“……”小圣眼中的红色减少一些。

　　“小圣，放下刀吧，坏人会遭到惩罚的。”

　　在马汀的劝说下，西瓜刀上的红色火焰渐渐熄灭。

　　小圣认出马汀，眼睛恢复正常，然后放开了手，两把西瓜刀当啷一下砸在地上。

　　“很好，小圣，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好人不应该替坏人受罪。”

　　“唧唧~”

　　小圣情绪稳定，恢复正常。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大年突然挣脱绳子，捡起西瓜刀，狠狠砍向小圣。

　　小圣躲闪不及，被砍了一刀。

　　然后是第二刀，马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胳膊挡住了西瓜刀。

　　小圣得救了，马汀的胳膊却血流不止。

　　“嗷呜嗷呜~”

　　小圣受到刺激，身上重新燃起火焰，双手一震，西瓜到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徐大年见势不妙，老鼠般仓惶逃窜。

　　然而，这里是小圣的空间，距离，对于小圣来说是不存在的。

　　小圣绷劲肌肉，从眼底冒出两团怒火，西瓜刀比之前变大了一倍，把徐大年打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然后小圣又盯上了马汀——

　　她也是人类，在暴走的小圣眼里，跟徐大年没有什么不同。

　　“嗷呜——”

　　小圣晃着西瓜刀砍向马汀。

　　危机关头，苗唯把千纸鹤聚集在一起，变出一扇巨大的光波门，召唤出一只巨大猛兽。

　　猛兽婉若黑白无常合体，前身乌黑，后背晶白，平头、小眼、尖牙，赫然是一只蜜獾，人送绰号——平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