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晴馥》i许多

8、6、觉悟

　　夜风吹拂着那些绿色植物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明丽的夜空，守候着，那只属于黑夜的人。宛如黑夜一般，捉摸不透。
　　“所以说，你果然还是觉悟不够嘛~”里包恩听完我的叙述后，说道。
　　“喂！从刚才开始我就完全听不懂啊。”阿纲在一旁插嘴。
　　“蠢纲！”里包恩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作为黑手党，是不可以随便打断别人说话的！”
　　“痛痛痛……这和黑手党有关系吗……”标准的等号眼，默默吐槽。

　　觉悟。
　　那种东西，对于我，又算什么呢。
　　还是说，那是点燃火焰的引子。

　　“那么，晴馥，我们回到正题，”里包恩无视掉安慰着阿纲的巴吉尔，回到我身边，“事到如今，你还没有觉悟吗？”
　　“觉悟……是什么呢……”也许我注定要停留在这个世界，我也并没有否定这个事实。但是，所谓的觉悟，究竟是什么呢？
　　“加入彭格列，进入黑手党的世界，”
　　嘴上可以说“我加入彭格列”，但那只是想要用此来保住生命，抑或，借此来找到回去的方法。
　　“认定只此一路，无论怎样，万劫不复。”
　　至于什么本质上成为黑手党之事，从未有过多想。
　　“即使是双手沾满了丑恶的鲜血，踏着尸首向前行进。甚至也会与至亲之人拔刀相向、短兵相接。饮着这份罪恶……”
　　罪恶……吗。
　　“……苟且地活下去。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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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做不到。

　　什么鲜血、什么尸首、什么罪恶，这些，都离我太遥远，至少是离从前的我太遥远，遥远到几乎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所接触。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我穿越了，更准确的说，是被召唤至此。

　　“这便是黑手党的世界。对于蠢纲我不会说到此处，但是，对于你，即使是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的吧。没有任何犹豫，现在的你，还能有什么犹豫呢？”
　　……
　　没错，现在的我，别无选择。因为，这，便是命运。不向命运屈服这种话说着容易，但是，要怎么做。
　　我做不到，无论是哪一边，我都无法做到。但是……我还想活下去啊！苟且地……活下去。
　　无论……是在哪一个世界。

　　“掩盖一切的，默默呵护家族的黑夜——这便是你的彭格列使命。”
　　彭格列。使命。

　　“里包恩，对不起，我还是……”放不下。
　　“嘛~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没几天是接受不了的。但是，别忘了，没有几天了。”

　　没有几天了……距离指环争夺战……

　　“谢谢，那么打扰了，里包恩先生。”大不了就死，也许还有可能回去。
　　可笑么，对于死，竟然是如此的平静，竟然只是这番态度。
　　起身。
　　“那个……晴馥同学，不用勉强的。这种事情……”阿纲见我脸色不佳地要走，突然跑上来来了这么一句。
　　沢田纲吉，彭格列未来是十代首领。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受这种事情了吗。
　　“沢田，你……是怎样认为的？”张口，望向远方，很随意地问了如此一句。
　　“啊？”
　　“我是说，关于彭格列，关于黑手党，关于这个指环争夺战。”
　　“啊……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大家受伤而已……呃……好像也不是……唔……该怎么说呢……就是……”
　　不想让大家受伤，抑或什么不想牵累到谁谁谁，哼，这算是什么理由……
　　“啊……总之就是……单纯地想保护大家而已。”
　　仅此而已？
　　“沢田纲吉你太天真了！！！”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却为了这种理由而……踏入这种世界，“保护什么的、不想什么的，你以为这是游戏吗！这种事情，哪里会有什么想不想之分！现在是你身上的伤最多吧！”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是自私，我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这么心甘情愿地走进这万丈深渊，黑手党……可不是用来玩的……

　　“晴、晴馥同学？”
　　“不要摆出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你以为……黑手党。只是儿戏吗？”
　　“不……我知道……”
　　“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保护大家。不让任何同伴受伤。”

　　褐色的眼神因为温柔，温柔到足以把人溺死在其中。但是，却有着一分不可抗拒的威严。
　　就是因为因为知道，所以才要保护大家。不让任何同伴受伤。
　　就是因为……“知道”吗。
　　彭格列的首领，非你莫属。沢田纲吉，非你一人莫属。也只有你，能在这番黑暗中，说出这种话吧。
　　只有你，有资格，成为彭格列十代目。

　　倘若作为一名黑手党，最幸运的事，就是跟随这样的一名首领吧。

　　作为……黑手党……

　　即使是双手沾满敌人的鲜血……
　　——我愿。

　　即使是踏过层层的尸体……
　　——我愿。

　　即使是与至亲之人拔刀相向……
　　——我愿。

　　即使是永远也无法回头，饮着这份罪孽，苟且地活下去，万劫不复……
　　——我……愿。

　　紧紧跟随着这温暖的大空，这灿烂的大空。将它小心呵护，严密掩盖。不可以被任何所玷污，不可以被任何所伤害。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护住大空的微笑。
　　作为……彭格列的夜守，在这个世界。

　　霎那间，白色的火焰由手指蔓延开来，明明是黑夜，火焰，却是那么的耀眼，明亮的……不真实。

　　这是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能够感到体内血液的流动与心跳的规律，戒指上的火焰有些灼热，但是，并不讨厌。

　　这便是我的……觉悟，首领，你看到了吗？

　　“沢田纲吉。从此以后，我愿做你最忠诚的部下，即彭格列的夜守。为了首领，晴馥愿付出一切所有的，乃至灭亡。”只要这片大空存在，我这纯白色的火焰，永远都不会熄灭。因为，它就是为大空而存在的啊。

　　为了……家族。

　　“唔~晴馥同学不要这么说，好像有多严重似的……”

　　本来就……很严重啊……因为，这就是我出现于此，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