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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再抱 ...

  •   几日之后,沈在歌回来了。

      得知她要回来的消息,谢允川特意哪儿都没去,就想第一时间见识她的惨状。

      晌午时分,沈在歌过府。谢允川左等右等不见她到,抓了人一问,才知她去了谢容山书房禀报情况。

      他那叫一个望眼欲穿,再也坐不住,摇着扇子就往谢容山的书房走去。

      以雄霸之恶劣,沈在歌这几日定然是气得怒火中烧。他有一种翻身做主的得意,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走路腰板也挺得更直。

      他在路上遇到了罗盈盈,她端着一盅滋补的糖水,也要去谢容山的书房。两人在路口相会。

      罗盈盈浅浅福身,她唇角微微扬起,带了几分笑意。她自问对谢允川有几分了解:“世子,是要去齐公子府上吗?”

      谢允川想着沈在歌的惨样,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不,我去书房,接世子妃。”

      罗盈盈闻言,脸色陡然苍白了两分,硬挤出几分笑。只是那笑僵硬得厉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很快就到了谢容山的书房外。

      天气热了,暑气逼人,知了聒噪地在林稍怒吼。尖锐的叫声快把人耳朵都钻漏了,罗盈盈心烦意乱。

      没等多久沈在歌就走了出来。

      她身上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走路没个正行,或大步流星,或蹦蹦跳跳,就跟山里没有教化的小鹿一样。

      方才在书房里,她受了谢容山的奖,此时出来,恰如林间神气的小鹿,步子迈得轻快。因看到谢允川,下楼梯也不好好走,五步高的楼梯她一步就跃下来,蹦到谢允川面前,手就往他肩上一搭,嬉皮笑脸松松垮垮地说:“几日不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

      也不顾及身旁还有别人。

      谢允川难为情地拍开她的手:“谁想你了?雄霸呢?”

      “好着呢。”沈在歌说:“走,我带你找它去。”

      谢允川朝罗盈盈道了别就同沈在歌离开了。

      罗盈盈瞧着他们比肩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刺眼得厉害。她和罗瑞禾是同胞姐妹,几乎算作在侯府长大。那时她们年纪还小,常和谢允川在一起玩耍。但谢允川从来就和姐姐更交好,他有什么心里话,都同姐姐讲;有新鲜玩意儿,也都先给姐姐看。她十岁那年,因为姐姐让她念书,她不肯,同姐姐置气,悄悄跑去骑马。马匹受惊,她从马上坠下来,幸好谢允川飞身扑来,罗盈盈正好落在他怀中。

      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罗盈盈无数次午夜辗转回想起那一日湛蓝如洗的晴天和掠过她与谢允川之间的流风。也许喜欢,就是长长久久地惦念着一个人。

      想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吧。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甲差点嵌进肉里,一阵生疼。一双璧人已然远去,她看得眼眶发酸发涩。

      沈在歌怕谢允川不在家,没直接把雄霸牵回来。等她和谢允川回了院子,她才喊人把雄霸带过来。

      谢允川看到雄霸的第一眼,差点就不认识。

      这狗虽然傻,可好歹生得威武霸气,此时此刻它浑身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打了滚,长毛全都黏在一起,成了一缕一缕的。脸上的纹路也都被遮挡,除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还露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了。

      “雄霸……告诉叔,你都经历了什么?”

      沈在歌不满地踢了踢谢允川:“废话少说,快去给你大侄子打水洗澡。雄霸的光辉事迹容我给你慢慢说来。”

      她命丫鬟搬了个躺椅到院子里,一面眉飞色舞地给他讲雄霸的英勇事迹,一面对谢允川的劳动指指点点:“左蹄子你仔细洗洗,粪坑里踩过。”

      谢允川看着自己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快恶心吐了,他近乎咆哮:“你为什么要让它去那种地方?”

      “当时我们正在追那伙贼……”沈在歌嫌阳光刺眼,在脸上蒙了把细骨绣花扇,慢悠悠地说道:“我把他们逼到一个小胡同,那胡同四通八达,我怕跟丢了,便把雄霸带上。岂知那贼人也是奇怪,不怕我,反倒怕个胆子小得没边的狗。看到雄霸之后,他们嗷嗷嗷地就往狗洞里钻。雄霸这货,我怀疑它的智商都拿去长个儿了,也跟着去钻。那狗洞外就是个粪坑,幸好我手快,不然,它整条狗都沾上了,你更难洗。”

      “我谢谢你了!”谢允川没好气地说。

      谢允川腰都快累折了,好不容易把雄霸洗完。沈在歌检验了一遍,不甚满意,又逼着他把雄霸指甲缝里的泥都掏干净了才算完。

      打整了快一个时辰,终于收拾妥当。

      谢允川捶着他不堪重负的腰往躺椅上一坐,沈在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戳了他一下,从腰间摸了瓶药给他:“对了,你待会儿给姚安送去。”

      谢允川对那瓶子再熟悉不过,他震惊:“姚安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拍他?”

      “这不都是误会嘛!”沈在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今天早上没睡醒,我牵雄霸回来,他正好从后门出去。雄霸看到他激动得不行,我绳没牵稳,它窜出去了。姚安吓得厉害,就要去打雄霸。我当时也是急得脑子昏了,就拍了他一掌。失误失误。”

      “雄霸皮糙肉厚,打一拳也没什么嘛。”谢允川牙痒痒。

      “那怎么行?”沈在歌板着脸,一脸严肃,把洗得干干净净的雄霸往怀里一搂,下巴抵在它的头顶,一脸心肝宝贝的模样:“雄霸胆子小,吓到它了怎么办?”

      雄霸咧嘴,露出粉红的长舌头,一脸憨厚。

      谢允川感受到了会心一击——这一人一狗,相处和谐,哪里像鸡飞狗跳的样子。

      “你……你不怕狗?”谢允川话都说不利索。

      “狗有啥子好怕的嘛!”沈在歌纤细的手臂搭在雄霸的脖子上,雄霸偎依在她身旁,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要有多和谐就有多和谐:“雄霸是我的小乖乖!”

      谢允川快怀疑人生了,说好的怕狗呢?说好的吓得她屁滚尿流呢?

      他这么累死累活,出钱出力,究竟是为了个啥。

      沈在歌对雄霸非但不怕,反倒是十分喜爱,喜爱得就算是睡觉都关在屋里,只不过是系在他的罗汉榻脚上。

      他提出抗议,沈在歌想也没想就驳回了,她有理有据:“雄霸身上那么厚的毛,这么热的天气,它肯定很容易中暑。屋里有冰鉴,它跟着睡屋里凉快一些。”

      谢允川还要再抗议,沈在歌就要拖他去院里练破云掌。

      谢允川被迫和雄霸近距离相处。

      雄霸这货十分不自觉,好几日谢允川半夜被热醒,发现是它自觉跳上罗汉榻,和他同床共枕,挤得他满头大汗。

      谢允川气得不行,睡个罗汉榻都要挨挤,命真苦。

      这夜他长了心眼,睡前把雄霸的绳子缩得极短,只够它在床边,连转个身的空隙都没有。

      是夜谢允川倒是没再热醒了。

      午夜梦回之际,沈在歌睡得正沉,忽听屋里传来声巨响,伴随着谢允川的惨叫。

      她吓了一大跳,顺手捞起枕头下压着的软剑往罗汉榻一冲,只见谢允川躺在地上,正在哀嚎。

      “兄弟……你怎么睡到地上?”沈在歌放下软剑,把谢允川搀起来。

      “轻点轻点,手骨折了。”谢允川痛得嗷嗷直叫:“都是你的雄霸干的好事。”

      雄霸坐在一旁,歪着头打量这场事故,一脸无辜。

      沈在歌目光下移,雄霸脖子上的绳子另一头竟拖着个床腿。

      好家伙,啃了大半夜竟把床腿都肯断了,罗汉榻翻了。谢允川正做着美梦,啥也不知道就从榻上翻了下来。

      也不知他怎么弄的,把自己弄骨折了。

      她从柜子里摸出伤药,去扒拉谢允川的衣服。

      谢允川上次被她冷不丁抱了,仍心有余悸,用仅存的一只手死死捍卫自己的贞洁:“你干什么,别碰我。”

      “装什么黄花大闺女,赶紧的,把衣服脱了,我好给你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谢允川拒绝。

      沈在歌把药瓶子往他手里一塞:“那行。”

      然后,她打着哈欠观看了谢允川表演了半刻钟的生动猴戏。

      他右肩有点扭伤,最严重的地方是左腰侧。右手稍稍一动,就痛得快断了一样。折腾了半刻钟,连伤处都没摸到,他悻悻地把药瓶塞给沈在歌,悲愤欲绝地扒了上衣,还威胁她:“你不许乱看。”

      沈在歌切了声,对此嗤之以鼻:“我乱看你,还不如照镜子调戏我自己呢。你少恶心我了。”

      谢允川冷哼。

      沈在歌很快给他上完药,她下手很轻,谢允川没怎么感觉到疼药就上好了。

      完事后,他们之间又出现了新问题:“罗汉榻被雄霸啃了,我睡哪里?”

      问完这话,谢允川和沈在歌对视了一眼。两人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打算。

      谢允川就势往床上一躺,沈在歌跳起来往床上一跃去夺被子。

      她把被子一扯,谢允川顺势就带出,滚到她面前。她俯身捞被子,将他一并捞起,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将他搂在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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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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