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了 忘不了》北斗星的月亮

5、孽根深种

　　“师父，你醒醒师父……”
　　“小凤……”罗玄虚弱地睁开眼睛。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不好。”
　　“小凤，你快走，离开这儿，这个畜牲太危险了。”
　　“我们一起走，师父 。”
　　“不行，我……我受了内伤，走不了了……”
　　“我背你走啊师父……”
　　“小凤，听话，快走，这畜牲是我养的，虽然凶猛，但它不会伤我的。”
　　“不，师父，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它再像刚才那样兽性，你岂不是死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要走一起走。”
　　“小凤……”
　　“师父，你不要再说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死，我也陪你一起死。”
　　此时的罗玄已经无力再和她争辩了，只能任她拖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金翎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着他们离开，看着暗室机关的门重新关上。
　　是的，它有了灵性，意识似乎是从它生出翅膀的那一刻渐渐开始清明的，是罗玄一次次用自己的血喂食，让它由一只意识混沌的恶兽，渐渐变成通人性的灵兽，只是它本身兽性太大，还无法用自己的意识去控制行动，它也只是会思考了而已。
　　罗玄在指引小凤出了暗室之上，便不支倒地再一次晕了过去，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深山老林里，今晚他们是肯定走不出去了，小凤看了看四周，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小山洞，勉强能容下二人，她将罗玄移到山洞中，又去附近捡了些树枝石块，将洞口隐藏起来，这才偎在罗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她不知道她在等什么，或许在等一个或是一群猛兽，等它们将她撕碎，吞入腹中，但是她不怕，因为她跟师父在一起，黄泉路上有师父陪着，她愿意走。
　　半夜，下起雨来，罗玄被雷声惊醒，醒来发现小凤正紧紧地挨着他，抱着他的一只臂膀，似乎是睡着了，间或一道闪电划过，透进来些许亮光，照在小凤的脸上，像凭空绽放出的一朵烟花，炫烂极了，罗玄摒住呼吸，将目光移身别处，他不敢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或许，是那次无意间发现她的心事，明了了她对自己的情意开始吧，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慌乱？难道自己竟也对她……罗玄不敢想，以至于到了最后，他竟然一见到她就会紧张，会发慌，所以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躲开她。而现在，她就在身边，他甚至能清析地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这一感觉，让他不由身主地心猿意马……
　　“师父……”小凤睁开眼睛看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师父”吓了他一跳，也将他从刚才的臆想中拉回到现实，就在刚才，他竟然对她生出了那样的邪念，那是他的徒弟，是他一手带大的好友之女！罗玄在内心狠狠地斥责自己，然而小凤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醒来，很高兴：“师父，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我没事，调养一些时日就好了。”罗玄状似无意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盘膝坐了起来。
　　“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我们会死在这儿呢。”小凤坐在他旁边，抱着双臂开始发抖，虽然现在已经入夏了，但是深山里终年阴暗潮湿，外面又下着雨，小凤穿得单薄，刚才抱着罗玄还不觉得冷，现在罗玄盘膝打坐，她便觉得冷了，虽然这样，她也不敢再去打扰他，静静地在一边看着他。夜很黑，她能看到的，也只是个轮廓，只有闪电偶尔划过时才能看得真切，他今晚的样子很憔悴面容平静，毫无波澜，他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然然的，好像对谁都很上心，其实对谁都不放在心上，他的心好远好远，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永远都无法靠近，有时候，她觉得好累，好辛苦……
　　“师父……”小凤慢慢地靠身罗玄，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罗玄心中一紧，面上的平静无波并不能压制内心的波涛起伏。
　　“师父，你不要离开小凤，好不好？小凤跪在他身后抱着他，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里，满腹的柔情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她害怕，离开了这里，回到家中，他又会躲着自己，她希望，如果可以，就将此刻凝固，变成她的永生，永生永世，她只要抱着他就好，这样……就好。
　　“小凤，我不会离开你，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会……”
　　“不是，我不是这样意思，师父，你明白的，对不对？”
　　“我不明白。”
　　“骗人，你明明都知道了，你知道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胡闹，我是你师父。”
　　“我不管，我小时候就说过长大要嫁给你，当时你也答应了，那个时候品双也在，他也听见了，你不可以抵赖。”
　　“那时候你还小，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可是我当真了，这么多年了，它就是我的一个梦，我天天都在盼，盼着自己能快快长大，师父，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罗玄缓了缓情绪说：“小凤，你不要逼我，你想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不希望我们连师徒都做不成，忘了刚才你说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你不是我师父了，你就能接受我吗？”
　　“小凤！”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做你的徒弟了，就算终有一天，我会死在武林正道的手中，我也死而无憾。”不做罗玄的徒弟，失去罗玄的庇护，死，也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就像娘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小凤，傻丫头……”罗玄回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一夜，罗玄睡得很沉，身心俱疲之下，此他他是完全放松的，只是在似醒非醒之间，他还惦记着聂媚娘身上的毒，惦记着觉生大师的内力是否已经恢复，这十年来，他一直直致力研究的，就是如何化解聂媚娘身上的毒，慢慢地睁开眼睛，目光渐渐由散漫凝聚到一点，一转头，迎上了小凤含羞带怯的目光，昨晚发生的一幕乍然回到脑海中，他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翻滚到一边，好像小凤是魔鬼，是猛兽，他就这样衣衫凌乱地跪坐在地上，看着同样衣衫凌乱的小凤，想着昨夜的种种旖旎，刚刚有点起色的内息再一次不受控制，大口大口的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
　　小凤又惊又惧，慌乱地在他身边叫着，他看到她在喊他师父，但是他听不见，他什么也听不见，他看到昨夜小凤在他怀里，在他身下辗转低吟，他大口地喘着，还是觉得胸口发闷，快要窒息了……小凤……小凤……他该如何去面对自己，面对小凤，如何去身觉生大师交待……昨夜欢爱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飘着，小凤在哭，在喊，他什么也听不见，又一口腥红的血涌出，他感觉自己要死了，闭上眼睛
　　“师父！师父你不要吓我，师父我知道错了，不关你的事，师父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师父……”可是任她哭破了喉咙，罗玄似是完全听不见，像是失了心智，完全听不到她说什么，小凤知道他是沉浸在莫大的自责与悔恨中不能自拔……
　　觉生担心罗玄的安危，在帮聂媚娘运完功后便出了石室，来寻罗玄，当他顺着小凤的哭喊声寻到山洞时，罗玄几乎已经气绝了，觉生顾不得其它，急忙为他运功，护住了心脉，勉强留住了他一口气。
　　“大师！你救救我师父，他不能死，错都在小凤一人，是小凤害的，求求你大师父。”
　　“小凤？你……”觉生看着自己的女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不断地磕着头，再看看他二人这衣衫凌乱的样子，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放心，我已护住了他的心脉，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还好来的及时，若是晚来一步……觉生看着罗玄，不再说话/。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小凤此时早已顾不上形象，爬到罗玄身边，紧紧地抱着他，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觉生帮罗玄导正了体内的真气，又帮他整理好了衣服，衣服上的痕迹证实了他的猜测，小凤此时也平静下来，收拾好自己，跪坐在罗玄身边。
　　“你喜欢他？”觉生问。
　　“恩！”小凤重重地点头。
　　“他呢？喜欢你吗？”
　　小凤先是点头，后又摇头，经过这件事，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他是你师父。”觉生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恩。”小凤点头。
　　“这样不合理法，你师父恐怕接受不了。”觉生深知罗玄的秉性，有违伦理的事，他决不会接受的。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早知道这样会害了他，我不会……大师，我该怎么办？师父他要是醒过来，再想起这件事，他会不会……”
　　“你先回去，他现在不宜多动，我带他回闭关的石室，一边帮他疗伤，一边劝导他，这段时间，你先不要见他了，你们两个，都需要冷静，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师，你……”
　　“放心吧，我跟罗玄是多年的好友，他闭关的这三个月就是跟我在一起研习医术，你先回去吧，不要让双儿担心，也不要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
　　“恩。”小凤无法，只有一个人回到了家中，她是该好好想想了，想想师父，也想想自己，想想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