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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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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石月兰嘴上一言不发,手上端着一盆水就泼了过去,说时急那时快,李安志下意识地向后一退,还是闪避不及,水湿哒哒地落下来,直把他泼成了一个落汤鸡。
“让你嘴贱!”石刘氏拍手叫好,口中还不忘指示着,“月兰,把咱家潲水拎出来,臭水配臭人,正好。”
李安志抹了把脸上的水,更是气急败坏,“泼妇!”
“你是不是早就和王子贵有一腿,不然怎么把豆腐方子给他?”李安志说着说着竟把自己说服了,“好啊!我就知道你不老实,背着我偷人。”
“光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杨洪忍不住驳回去,他撸起半边袖子,朝他正面迎过去,“有本事就冲我来!”
杨洪守在一旁,李安志闹得声响大,石路青又不在,他怕石家女人吃亏才出来扎场子,结果李安志话越说越难听,他都听不下去。
李安志向来欺软怕硬,且杨洪肌肉充盈,骨骼粗壮,他哪来对上去。
“关……关你什么事?”李安志心虽怯弱了半截,嘴上却不肯认输,“你又不是石家人,冒出来做甚?”
杨洪哼笑一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实则不然,石家就两女人,如果杨洪直接说为了石家出头,明日指不定就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而这般一说,就显得光明正大起来。
李安志来之前早把石家都打听了一遍,也知杨洪傍着石路青这棵大树发了财,当即不屑道:“你拔个屁的刀,你不就是个石路青的狗腿子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
“李安志。”石路青步过来,截了话头去,“你不记打啊,非得我把你不行的事宣扬得全县都知道才知道痛吗?”
李安志气势登时就去了一半,但仍不肯走,强撑着畏畏缩缩道:“要不是石月兰卖了我家的豆腐方子,我能来闹吗?你家先不仁不义,我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石路青最开始不沾手豆腐生意,就是考虑了这成,石月兰自李家和离,要是石家做了豆腐,难免脱不了偷方子的嫌疑,这才把方子给了王子贵。
结果李安志兜兜转转还是知道了。
“王子贵会做豆腐,你就说是我姐说出去的,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家把豆腐方子藏得那么死,除了你谁还会做豆腐。”
李安志被堵了回来,他也觉得纳闷呢,他平日都很小心,点豆腐的卤水就没让旁人沾过手,卤水配方更是捂得严实,他家就他一个人会。
可王子贵突然就会做豆腐了,怎么想怎么反常,且又听闻他和石路青关系紧密,李安志可不往石月兰偷了他方子上想吗?
“更何况,你以为豆腐多稀罕,真当全昌河县就你一个人会,人家王子贵,就不能自己琢磨出来?”
石路青才在私塾内和张秀才理论了一通,现下实在没心思再和李安志斗智斗勇,直接了当地骂了回去,“真当你捂着的方子是块宝?我家压根就不稀罕!”
“快滚!”
李安志被石路青骂得面红耳赤,却不是因为生出了羞愧,反倒一腔怒意,石路青毫不客气的话,简直就是把他脸皮撕下来丢到地上踩。
他抬起嘴皮,刚想装腔作势地回上几句,鼻尖却忽闻一股臭味,他余光一扫,见石月兰真把潲水给拎了出来。
“你们……”
他咽了一口口水,脚已经在作势后退,转了个身就跑。
“……给我等着!”
话落音的时候人已经跑出三丈远了。
“怂货。”石刘氏嘲笑道。
石路青收回视线,向旁边的杨洪道谢,“杨洪哥,多亏有你。”
“你我之间莫说这些,”杨洪大大咧咧道,“不过你也该警惕些,万一李安志趁你不在,又来闹事咋办?”
石路青从见到李安志,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杨洪的话正好应了他心意,“我再想想,总能寻个办法出来。”
若李安志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就算石路青嘴上能斗赢,村中也少不了风言风语,长期以往,怕是石月兰的名声彻底毁了。
石路青紧锁着眉头,把所有利害关系都过了一遍,终于下了决定。
“咱们搬到县城去。”
几人进食了晚饭,正三三两两坐在屋外消食,石路青冷不丁地就宣布了这件事。
石月兰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连忙阻止道:“不用,我不怕李安志的。”
她不用想也知道,路青是为了她才选择搬家。
“要我说也不用搬,”石刘氏心疼银钱,石家的房子刚修缮完也没多久,就这么搬走了多可惜,“李安志那种烂人,你娘我见多了,他就一个孬种,不用怕。”
石路青把自己琢磨好的理由娓娓道来,“一来是因为李安志,他为人奸诈又难缠,虽能对付,但终究费人心神。”
“二来,则是因为立春。”他挑挑拣拣把私塾的事说了。
石刘氏听得火冒三丈,“什么人啊,收了束脩还敢看不起商户,穷秀才酸咱们的钱罢了,路青,你可得多挣点钱,让他酸死去。”
“我打算在县城里请个先生教导立春,清山村和昌河县路途遥远,立春早晚奔波也累,索性搬上去为好。”
这话一出,石月兰就不反驳了,她知立春进学事大,容不得耽搁。
石刘氏还想再说几句,她虽因石路青大哥的原因愿意送石立春去读书,可花钱在县城买房,她还是有几分不愿意。
“娘,你忘了吗?”石路青唤了她,悄悄地对着她做了个“贵夫人”的嘴型。
石刘氏妙懂。
她倒忘了,路青曾许诺过,要让她做有钱人家的老夫人的,搬到县上不过是第一步。
“搬!”她斩钉截铁,“路青你明儿就去找房子,咱们抓紧时间搬。”
彻底把两人说服,石路青就放下心来,想着明儿下了工就去县城里逛逛,看有没有空房子,或是寻个牙行来找。
石路青打了个呵欠,明日之事,明儿再烦恼,他洗了脸脚,把被子一裹,就沉沉睡了。
“砰砰砰!”
“砰砰!”
“石先生,石先生!”
石路青睡至半夜,耳边如轰鸣般炸响,他心头一悸,立刻翻身坐起来,又闻屋外还在敲门,连忙披了外套去开门。
“是谁啊?这么晚了。”石刘氏睡眼惺忪地从她房间里走出来。
石月兰和石立春也拢了个外套,探出头来。
“沈金?”石路青打开门,瞧见沈金只身着一件单衣,脚上鞋也没套,光秃秃地立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沈金眼泪顷刻就滚落了下来,他声音颤着,吐词都微微不清晰。
“店里……店里起……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