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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绝望和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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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总在踽踽独行?
将希望寄托于另一个人身上,期望有人能拯救自己,给自己温暖,到头来,终归会受到伤害。
末世已经告诉过她,人,特别是女人,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
不说末世。就是在和平年代,这种事也并不少见。
末世刚开始的时候,云疏雨失去了亲人,有一次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是一位十九岁的姐姐救了她。
她有长达半年的时间都是活在这位姐姐的庇护之下的。她也是在那段时间经常被告诫:不要等着任何人来救你。
起初她也不理解人们互帮互助有什么不对,不理解弱者依附于强者有什么不妥。可姐姐用人生经验告诉她,她的想法出发点错了。
那姐姐有掌控欲十分强的母亲和一个酗酒的父亲。母亲每天就是逼着她学习考第一,父亲喝醉酒回家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老婆孩子。姐姐十四岁的时候就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离家出走了。等到父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十八,而且,她已经被少年卖了四年了。
父母找到她也不是心疼她的遭遇,而是责怪她离家出走,以至于被人卖去当了一个女支子,让父母蒙羞。
末世降临,让许多人失去生命,也让许多人的过往永埋尘土。
姐姐说,她能活下去就是告别了过去,摒除所有相信人的想法。
这个夜晚,云疏雨没有睡意,回忆自己穿书以来的点点滴滴,意识到自己行为偏颇,警惕心少了,也过于依赖和相信人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叶栩生便喊了影一过来,说是要路经县城,建议大家都乔装改扮一下。
影一懂医,也懂易容。在经过大家同意过后,便飞快地帮大家换了一张脸。
云疏雨对易容术早有见识,倒也不吃惊。
现在换了一张脸,她也不想继续躲在马车里,便主动坐到车厢外,和叶栩生一起赶马车。
叶栩生自然是关心她的。她一出来,叶栩生就说:“疏疏,外边冷,你要不还是进车厢里?”
云疏雨道:“我不是大家闺秀,坐不住的。”
叶栩生没再劝了,又说道:“影一说你连日被药物控制,现在身子比不得往日。你若感到不适,要马上和我说。”
云疏雨道:“我知道。”她不是小孩子,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晨间的风已带了些冰雪的气息,扑在人的脸上,令人浑身激灵。
云疏雨确实是身子差了些,没多久便感觉脸被冷得有些僵硬。
叶栩生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能力不够,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云疏雨没出声,沉默地看着叶栩生。
叶栩生在赶车。他穿着寻常车夫的粗布麻衣,手里拿了一根小拇指粗细的斑竹,时不时地鞭策一下马儿。他的脸也已经换成一张大众的脸,看上去平平无奇。
车厢内的三人似乎睡着了,半点声音也没有。
路上只有车轮和马蹄的声音。
叶栩生被看得红了耳垂,说道:“疏疏,我的脸怎么了吗?”
云疏雨摇了摇头,也不管叶栩生有没有看自己,说道:“你真的放心叶玲琅?”
叶栩生沉默片刻,闭着眼睛说道:“疏疏,她始终是我的家人。”
云疏雨没看他,只听了声音,微微一笑,说道:“嗯。我知道了。”
叶栩生握住斑竹的手紧了一些,却没立刻解释。
时间在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之中慢慢过去。
被迷晕的宁远泽也在时间的流逝中追了上来。
他好像一眼就看穿叶栩生的伪装,霸道而粗鲁地命人拆了马车的车厢,迫使云昀、楚茵、叶玲琅和云疏雨统统跪倒他的脚下。
上百骑兵围在这里,压迫感十足。
影一没有跟着来,这里只有叶栩生和云昀两个男人。
身为男人,就有保护自家女眷的责任。
叶栩生和云昀都面无惧色地挡在了女眷的前面,质问宁远泽何故拆了他们的马车。
宁远泽冷笑道:“以为易容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云昀神色僵硬。
宁远泽又道:“用买首饰的借口暗中传信,在客栈的饭菜里下meng汗药,云疏雨,你以为你搞的这些小动作,没我的允许,你能成功吗?”
被点名的云疏雨略感诧异,抬头望着宁远泽。
宁远泽高傲道:“你以为这些日子,你娘没有我的允许,能给你送吃的吗?”
云疏雨很平静地“哦”了一声,问道:“娘,我只想知道,您知道吃了那些糕点,会有什么后果吗?”
楚茵没有回答,反而是叶玲琅抢过话头,说道:“云疏雨,你该不会怀疑你娘会害你吧?”
云疏雨没说话,定定地望着楚茵。
楚茵的额头冒着汗,不敢去看云疏雨。
云疏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爹,你是男人,敢做总敢承认吧?”
云昀有些恼,红着脸道:“有你这样和爹说话的子女吗?”
云疏雨叹了一口气,眼神平静地看向叶栩生。
叶栩生莫名心慌,连忙说道:“你信我,我也信你。”
云疏雨见他如此,有些失落。
她终究孤家寡人了。
她不想再说什么。
可叶栩生忽然说道:“叶玲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宁世子收买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动伯父伯母去害疏疏?”
叶玲琅瞪大了眼睛,随即委屈道:“哥,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再说,伯父伯母是云疏雨的亲爹娘,我有什么理由能说动他们去害自己的女儿?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叶栩生道:“你告诉我,你会迷晕所有人,让我在凌晨来接你们。怎么到了宁世子口中,就是疏疏迷晕了所有人?你在栽赃嫁祸吗?”
云疏雨满脸古怪地看着叶栩生。
叶玲琅也没想到叶栩生会当面说出这些事,一时瞠目结舌,吞吞吐吐道:“哥,你,你怎么,怎能污蔑我呢?”
叶栩生道:“污蔑不污蔑先不论,我读圣贤书,今日反正也走不了,我可不做敢做不敢认的小人。”
叶栩生这是要撕开叶玲琅的伪装吗?云疏雨失落的心略微有些动容。
叶栩生继续道:“我记得出村的时候,伯父伯母对疏疏还挺好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用什么理由说动他们的?”
叶玲琅的眸光在动,水汽氤氲。
叶栩生忽然道:“疏疏从前委屈就会哭了。而你一直都是闷声不吭的。你在模仿从前的疏疏?”叶栩生恍然道,“你在村里就曾收买流氓欲毁疏疏清白,你还从我这里偷走疏疏送我的诗词礼物。先前你对我说你死过一回,说是疏疏害你……叶玲琅,你说倾心于我。所以,你一直在我面前败坏疏疏名声,一直都想害死疏疏?”
叶玲琅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哥,你在胡说什么?”
叶栩生痛心道:“伯父伯母,你们该不会被她骗了吧?”
云昀和楚茵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云疏雨的心里只剩好奇。叶栩生在这个时候,是要撕开叶玲琅的真面目吗?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