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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Heartache ...

  •   女孩细嫩白皙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胸口下面跳动的,是他的真心。

      红艳艳的,还滴着血。江离把真心都挖出来给她了,他要证明给她看,他有多么爱她。

      可是她不在乎。那么重要的话,从她花瓣一样的嘴唇,一张一合,悠悠地飘了出来。

      “我不爱你。”

      江离清晰地看着,那颗血色的果实被捏碎了。黑色的污浊的粘液从她的指缝流出,散发着恶臭。那么的让人作呕。

      她当然不会爱自己啊……

      江离无声地笑了。

      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明亮姣好的月亮,会爱上像老鼠一样的自己?他把月亮锁在下水道里,任由腥臭的污水淹没她,要她的光华只给自己看见。

      只是啊……

      月亮只想离开。她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天上。

      永不见光的下水道,只属于肮脏、灰扑扑、丑陋不堪的老鼠。

      如果不能把月亮留在身边……

      ——怎么可能?

      老鼠那么狡猾。

      月亮逃走一次,老鼠就把月亮抓回来一次。

      月亮逃走一百次,老鼠就把月亮抓回来一百次。

      月亮不喜欢老鼠,那他就等月亮喜欢上老鼠为止。

      他要月亮只看得见老鼠。

      喜欢,也只能喜欢上老鼠。

      时间那么长,她不喜欢,也得喜欢。

      江离喘着气,他感觉热腾腾的雾气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他还发着烧。他的脑里面像有一千个小人在叫嚣着跑来跑去,一个个都叫着: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但是少女的眼神是那么明亮,他怎么舍得让她黯淡下去呢?

      毕竟……是他的月亮呀。

      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专属他的,月亮。

      江离俯下身,再次吻上了徐月的唇。他轻柔地,细细地,一下一下地亲在她的唇上。

      他的睫毛上缀着水珠,像清晨叶子上莹润的露。他的吻带着泪的咸味。

      “求求你……爱上我吧……”

      他的声音哀伤,他睁开眼,看见徐月慌张地闭紧的双眼。

      他认真地乞求最后的机会。

      “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徐月被亲得双颊酡红,但就是死死咬住牙,不肯说话。

      她从前心中坦荡,为了得到信任,喜欢的话信口就来。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心里的一个角落,就埋下了一颗黑色的种子。种子生根了,腐坏的根部在泥土里蔓延,生长出许多扭曲而病态的枝桠,把她心里的所有空间都占去了……

      这是一种霸道的植物,在这里除了它,所有生物都要死亡。

      它结出的鲜红的果子,有着甜腻的外皮。咬开,是苦涩而散发着恶臭的果肉,黏黏的,在指尖、舌尖。

      江离解开了她的纽扣,露出了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从她的唇,一路吻落她的下巴、锁骨……

      他吻住她心脏的位置。

      沉默地,像是在施一个魔法。

      爱上我吧,徐月。

      咒语落下。

      那棵植物越长越高,越长越大,黑色的枝桠像藤蔓一样,把她的心脏紧紧地,紧紧地缠住。

      从今往后,留在我的身边……

      徐月动不了了。

      她曾不断往出口逃跑,却被他一把拉住。

      把过往通通忘掉吧……

      他们要一同坠落,那个永不见底的深渊。

      江离解开了徐月的衣衫,吻在她的身体。那些未曾触碰过的地方。他眼睛里是绝望的狠戾。

      他把自己的卫衣脱了,把湿透的裤子也脱了。

      然后,啪嗒倒在了徐月的身上。

      被撩得浑身冒火的徐月:……

      她猜这下他该高烧了。

      叹了口气,徐月挣扎着从男人沉重的身躯下逃出,把棉被盖在他身上,取来了退烧药和水。

      ……好吧,他还是没吃药的。

      徐月盯着他形状好看的嘴唇,决定先喂了药,等江离烧退了,再作后面的计划。

      反正警察迟早会找到他们。

      剩下的时间,就和他好好过吧。

      她抚了一下江离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有些酸。

      江离啊……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令你变得如此偏执、疯狂的,是谁?

      她把药片放进嘴里嚼碎,再喝了一口水;嘴唇贴上江离的,一并渡进了他的口腔。

      透明的水从他的嘴角淌下,被徐月拭去。

      药到了嗓子,他咽下了。

      ……

      江离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外面是隆隆的雷声。

      女孩乖巧地睡在他的身边。没有逃跑。

      于是雷声到了他的耳边,变成炸开的五彩烟花。

      轰隆隆。

      大大的花朵在天空绽放,再迅速碎裂成点点光明。散落四周的,都是幸福的碎片。

      他也捡到了呢。手心里,跳跃的粉色的光。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人呵护。

      是他自己的光。

      江离看着女孩头发中间露出的,那只小小的耳垂。

      忍不住捏了捏。

      女孩呜咽了一声,清醒了过来。她搓着微肿的眼睛,透着水光看他。

      她眼神中带着微微疑惑。

      “谢谢你。”谢谢你留下来。

      他的眸色浓郁而美丽,带着醉人的色彩。

      而里面只承载了一个她。

      徐月忽然觉得,很久很久以后,她再也不会找到一个跟江离一样,这么深爱自己的人了。

      ……

      突击失败后,警方立即在住宅附近的树林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莫宇琛找到了保安大爷,要求调出监控记录。

      可是两人进了保安室,发现当天档案全被删掉了。

      “肯定是江离。”莫宇琛迅速反应过来。

      他有本事弄到遥控传输的针孔摄像头,也有可能一早就骇进了保安室,随时可以删掉档案。

      莫宇琛觉得这些天都倒霉透了。

      他就不信,抓不到人……

      “别愁眉苦脸啦,这可是大进展呢!”他的同僚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知道了犯人的名字、住所,还有指纹和DNA证据。只要他敢用自己的身份在市区行走,我们就可以拘捕他了。以前我们连名字都不知道——这次可多亏你呢!”

      莫宇琛扯了扯嘴角,权当给了反应。

      连人都抓不到,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心情?

      这次一击不中,难道他还会出现么?

      当那人傻么?

      再抓到他,可能又得等两三年。只是那个女孩,不知道等不等得到……

      莫宇琛内心一阵烦躁,没理自己的同僚,自顾自在住宅范围旁搜索了起来。

      警方也派来了警犬。

      莫宇琛牵着自家的那只蠢兮兮的狼狗,绕着小区外圈走。

      忽然,绳子一紧,狼狗朝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汪汪汪汪汪汪!!!”牠凶巴巴地朝着一个草丛猛吠。

      莫宇琛皱眉,戴着白手套,蹲下拨开了草丛……

      然后他看见了一坨染血的棉花,像是用来敷伤口的那种。

      他拈起了棉花团,放在狼狗面前。

      狼狗用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

      “去吧。”

      莫宇琛一开口,狼狗就跃进了前方树林。

      左嗅嗅,右嗅嗅,狼狗领着主人在树林里,找到了其余细碎的血棉屑。

      莫宇琛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有人撕开了血棉花,在为他们引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Hearta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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