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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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场凑热闹的百姓越发多起来，耳边尽是嬉笑吵闹的声音，燕惊寒到底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不露声色的皱了下眉。
不过，四周很快便安静下来，因为高台之上主角出场了。
乔家老爷和乔娘子出现之后，燕惊寒偏头看了看宋倏，却见他正低垂着头若有所思，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样子。
“在想什么？”燕惊寒随口问道，并不纠犹宋倏是否回答，紧跟着又说，“乔家人已经出来了。”
“啊？啊，好。”宋倏这才回过神来，然而看向高台时，他没忍住又出了下神，心想自己这会儿在燕惊寒那儿估摸着还能多个“呆子”的评价。
算了，随意吧！
宋倏不再多想，把目光和心神都落到高台上去。凑热闹就该全心全意的凑。
那乔老爷正在说话：“今儿是个不错的日子，也谢谢街坊邻里的大家给我们乔家面子，抽着逛灯会的时间特意来捧场。想来诸位大多都认识我家这女儿阿慕，也知道她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年纪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叫我和她娘着实安不下心来。”
“这之前，诸位也都知道，我家这女儿死心眼，说了要找个真心喜欢的便一定要是。我和她娘不忍心逼她，可一年年看着那是真愁。不是愁女儿嫁不出去，只是担心啊，我们乔家就这一个女儿，她也没个兄弟姐妹的帮扶，若是我和她娘去了，她这做起事来不顾身子的性子，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那可怎么了得！”
乔老爷说到此处，一旁的乔娘子无奈开口：“爹，好好的又说这些做什么，街坊四邻都看着呢，您老人家要是没忍住哭了，那可就真闹笑话了。”
“你这丫头！”乔老爷笑笑，一扫伤感，接着大声说，“我这女儿，说着要找心意相通的，却整日里忙里忙外，本就触不到什么合适的男子，还不许我和她娘帮她相看相看……又不是逼着她成亲，连见见人都懒得。今年可算说服她试试，搭起了这台子，也感激诸位今夜前来。”
“今夜我们乔家，要为唯一的女儿乔慕招赘婿！这赘婿，也就是个还说得过去的说法，坦白了讲，我们乔家就是想要个无父无母、女儿成了亲不受婆母姑子为难、成亲后能一心一意、女儿也看得上眼的女婿。”
乔老爷说：“除了这些个之外，我们家没什么其他条件，女婿是穷是富，是高是矮，都不是事儿！诸位知道我乔某人素来喜欢话说前头，说得个清楚明白了，免得再扯皮。今夜我也说明白些，如若今夜我们乔家的女儿在这台上选定了谁，那便是谁，只要对方此前没有过品行不端，我们乔家绝不赖皮！”
“说是赘婿，但成亲后，女儿女婿小俩口自可搬出乔家单住，乔家人绝不做那为难女婿的事。若有孩子，也不强求姓乔。待我和她娘去了，这乔家上上下下都是留给女儿的，由她自己做主打理。”
说罢，乔老爷想了想又道：“该说的，我乔某人说得也差不多了。那接着便让小女前来，与诸位说说今夜究竟如何招亲。”
乔娘子乔慕并没有如她爹那样感怀一番，而是开门见山，叫下人抬了幅被白布遮掩住的画到台上。
乔娘子说道：“旁的虚话我也不说了，想必大家多少听说过我乔娘子做事向来是风风火火不喜欢拖拉，今夜亦是不想因着我个人的事耽误了街坊四邻游灯会，自是过程越简单、越快能结束为好。”
说着，乔娘子单手掀开了画架上的白布，露出一幅被装裱好的画卷来。
“这幅画出自我看过的一本游记，为了今夜的招亲，我特意叫人临摹了下来。我本人十分喜欢这幅画，想以它为题。愿意与我乔慕结亲的公子，稍后还请戴着遮脸的面具一齐上来，我让家中下人为诸位备笔墨纸砚，以三炷香时间为限，诸位可看过画后，将所感所想随心展现于纸上。诗文也可，画作也可，不做要求。至于最后评选，只在于纸上所表能否贴合我所想——实不相瞒，这幅被装裱好的画背后，乔慕已落笔写画了我的所感所想，稍后评选时一对便知。”
乔娘子说完后看向了她爹，乔老爷便亲自敲响了铜锣，宣布招亲正式开始。
乔娘子的容貌的确不大漂亮，但她能被晋宁城的老百姓称作“两大美人”之一，靠的本也不是相貌。自有那看重内里多过外在的人，或是让乔家万贯家财所诱/惑的，加上乔老爷亲口所说不会难为赘婿，最终戴着面具走上高台的，林林总总也有二十多人。
看那些人的身形，有挺拔健壮的，或是过胖过瘦的，有头发黑而茂密的，也有发间杂了银白稀疏些的……每人面前都摆上矮桌和笔墨纸砚，高台被占得几乎没有空隙。
台上的人挥洒笔墨，台下围观的老百姓们窸窸窣窣的说着话。
此前走在宋倏和燕惊寒前面的那对母子，此时就站在宋倏旁边。
那孩子带着童言童语的天真，正在问他娘：“娘亲，那边的婶婶说，上面这些叔叔伯伯都是要去乔娘子家当倒插门女婿的……为什么这么多叔叔伯伯都想当倒插门啊？上次爹爹还骂二叔，说他要去翠姐姐家当倒插门，那咱们家就不要二叔了呢。倒插门到底好还是不好呀？”
这孩子的娘有些无奈的捂了捂他的嘴：“你这孩子，什么话懂不懂的都往外说。你二叔要去翠姐姐家，那是花了眼了，和乔娘子这能比吗？乔娘子是好女子，跟那菩萨派来渡劫的仙女似的，她婚事定了，大家都只有开心的。能做乔娘子夫婿的人，也是前世积了福报，这辈子要和乔娘子一块儿回天上去的！”
挨着的一个妇人也说：“那可不！咱们晋宁城多少人啊，要不是乔娘子这对未来夫婿的要求定得严实，这会儿台子上哪止这二十来个！”
于是小孩似懂非懂，最后跟他娘说：“娘亲，我长大了也要娶菩萨身边的仙女！”
他娘就笑，哄着说：“好，宝儿娶个仙女媳妇回家，娘亲就高兴咯。”
离得太近，想听不见都难。宋倏无心听了个全，心想这乔娘子在晋宁城的名声当真好得不是一丁点，在百姓眼里俨然都是仙人般的存在了，确实很有能耐。
三炷香时间很快过去，乔家家丁回收答纸的同时，乔娘子让人将裱好的画拆了，露出背后的字迹来——唯有“问禅”二字。
“初筛，凡与我的所感所想差之甚远的。”乔娘子说着，家丁开始挨着向台下的人展示参与招亲的男子的答纸。
待二十多份答纸一一看遍，台下静了稍许，然后人群中有位儒生说：“这样看完，写诗的画画的，二十多个人里竟只有一个人想的跟乔娘子一样！”
的确，二十多份纸卷，其中唯有一人所写的诗里提及了“问禅”相关，旁人的连个边儿都没沾上。
“啊呀，这样的话不是一下子人选就出来了吗！这么快啊！”有人说。
“这就是月老牵的姻缘不成？”又有人开口，“那快叫那人摘了面具看看，到底是谁啊？”
乔娘子也说：“如此这般情况，那也就不必再筛下去了。且实不相瞒，我很喜欢这首诗，也很期待看到写诗的人究竟是谁。多谢诸位公子厚爱，还请写下‘日诵菩提千百句，闲看贝叶两三篇’的公子留下，其他公子可随家丁下台。”
没过一会儿，高台上除了乔家人之外，便只剩下了一位还戴着面具的男子——看穿衣打扮和身形，像个书生，倒不文弱。
台下有人开始起哄，喊着要那人摘下面具让大家伙看看庐山真面目。
乔老爷乐呵呵的，颇似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摸着胡子，对台上的男子说：“那便摘了面具罢！”
男子摘下面具之前，台下的看众们也和乔老爷差不多，喜气洋洋的。然而待那男子露出完整的脸来，大部分人就讪然无声了。
周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脸色看上去还都挺不对劲儿，宋倏便有些疑惑。
台上这被乔娘子选中的男子，年纪瞧着与乔娘子差不多，面貌不算出众，但书卷气很明显，人的气质也很温和。单从表面来看，也算是个找不出茬来、挺合适的结亲对象。
只是台下这些晋宁城的人，他们的态度有点奇怪——不见嫌恶或是什么的，但个个的神情都挺微妙，似乎内里隐情不小。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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