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酒心巧克力》辞流

10、第九章

　　戈德里克山谷的咏夏节是一年一度的盛世，不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附近村镇的商贩这段时间也会聚集在这里兜售各自的商品，许多人都会慕名而来。
　　咏夏节的第一天村庄上的麻瓜会祭祀那棵被格林德沃躺过的“神树”，一大清早格林德沃就被祭祀仪式的声音吵醒，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打算去摸放在床头的魔杖给外面那群愚蠢的废物们一个阿瓦达，一只手从他身侧划了过来温柔地按住了他的手，推开魔杖与他十指相扣。
　　“别那么生气，我们再这样在床上赖一会儿好吗？”阿不思脸埋在格林德沃的胸口瓮声瓮气地说着，他也被吵醒了，昨晚他们研究隐形咒研究到很晚，现在一点也不想起来。
　　格林德沃搂着阿不思，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拇指一寸寸地摩挲着他的掌纹。
　　“所以你每年都要忍受这个？”
　　阿不思“嗯”了一声，轻蹭了几下格林德沃，试图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往年这个时候我还在霍格沃滋，我没料到这声音有这么大不然我昨天晚上就给房间施个隔音咒了。”他边说边随手在空中徒手挥舞了几下那恼人的祭祀声便骤然消失了，他连眼皮都没有抬。
　　“无声无杖魔法？我的天才，你真是梅林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他低头爱怜地亲吻着阿不思细长的手指，一个十八岁就能做到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的天才少年，而他占有着这个少年的全部，身体、才华甚至是思想，都会因他的一举一动而神魂颠倒。
　　“阿不思，你起来了吗？”阿里安娜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不思猛然睁看眼睛，他忘了巴沙特提过阿里安娜每年这天都有早起的习惯，在格林德沃极度不满的眼神中阿不思挥舞着魔杖让衣服迅速穿到他们俩身上，并付出了一个吻请求在怒火边沿徘徊的格林德沃跳窗离开。
　　最终格林德沃狠狠地咬破了阿不思的嘴唇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并且不停告诫自己他只是因为现在还尚未完全得到阿不思的信任才会容忍这种事的发生。
　　“盖勒特，你要是回来了就下来吃早餐吧。”格林德沃前脚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巴沙特的声音就在楼下响起，年纪大的人总是起的特别早。
　　“亲爱的别气了，放过这个可怜的煎蛋吧，阿里安娜也就今天会早起，等逛完集市我就带她去准备晚餐，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独处。”
　　巴沙特这么安慰着。
　　格林德沃深呼吸了一下，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善于欺骗的人他非常擅于情绪控制，也很少将真正的情绪外露，但那都是以前。他微笑着接受了巴沙特的善意，并在内心中拒绝承认巴沙特的话的确安慰到他了。
　　阿不思手忙脚乱地为阿里安娜做完早饭，在阿里安娜担忧的目光中吃完了那些，接着忐忑不安带着阿里安娜敲开巴沙特的家门，格林德沃走得时候看上去愤怒极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暴躁的格林德沃，原因还是因为他，他现在其实一点都不想面对格林德沃的怒火，可以的话他希望等格林德沃冷静一些了再去道歉，可他们约好了两家人一起去逛逛集市，他只能硬着头皮来。
　　梅林保佑，格林德沃并没有第一时间表达他的愤怒，他只是站在巴沙特身后冷淡地望着阿不思，仿佛他是一位陌生的造访者。
　　这让阿不思很难过，他现在倒是希望面对的是怒火而不是冷漠了，他张口想说些什么，阿里安娜却在这时拉住了他的衣角，她在不安，他只能转口温言安抚她。
　　在向阿里安娜解释了格林德沃的冷漠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自己之后他们终于走向了集市，一路却把阿不思郁闷坏了，他们中间隔着阿里安娜和巴沙特他根本就和格林德沃搭不上话。
　　巴沙特及时地拉着阿里安娜去照相，临走时还不忘冲阿不思眨了眨眼睛，阿不思这才有机会跟格林德沃好好谈谈。
　　他随手施了个忽略咒，拉起格林德沃的手郑重道歉，“我很抱歉，非常非常的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阿里安娜她很脆弱，我不确定那样会不会刺激到她，我不忍心她受到伤害，同样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伤害。”
　　“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伤害我。”格林德沃看似平静地指责，阿不思还想解释几句，格林德沃脸色忽然一白，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格林德沃拉着幻影移形走了。
　　阿不思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被带到了哪里格林德沃的吻就急雨般骤然落下，不到一分钟阿不思的脑袋已经拒绝思考一切，他只是依照本能在和格林德沃缠绵。
　　等大脑找回些许理智的时候他们早已经衣衫凌乱，阿不思这才看清他们在哪。
　　村庄的谷仓！梅林啊，他们在这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地方干了什么！
　　看着格林德沃还打算继续动作的样子阿不思赶忙抓住他不规矩的手，事情跳跃地太快他有点跟不上。几分钟前他还在集市的大树下跟格林德沃就早上的事情道歉，几分钟后他已经和格林德沃在村庄的谷仓里滚做一堆。
　　“把手放开！”
　　格林德沃近乎凶狠地命令着，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他的眼睛也随着他起伏不定的情绪逐渐显现出异瞳真实的样子。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一直处于失控的边沿，就在刚才他找到了原因。
　　他看到了他和阿不思的未来，并不是他特意想看，而是上天让他看到的，最初的先知都是如此，不能选择想要知道什么只能依靠上天赐给他们的片段去进行推测。他看到了自己和一个长相酷似阿不思的少年正在大吵，阿不思就在旁边焦急地劝阻，他们怒不可竭开始互摔恶咒，狂怒中他使用了不可饶恕咒，而他的阿不思为了保护那个可恶的少年竟然挡在了他们之间，阿瓦达索命结结实实地打在阿不思身上，他看着阿不思始终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逐渐变得暗淡无光，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地上。
　　他心痛如绞的同时他对自己感到愤怒，一向只有他玩弄人心，现在他的喜怒哀乐全被另一个人牵着鼻子走，曾经视人命如草芥的他竟然接受不了预言中的死亡，他有了软肋，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杀了阿不思一了百了，而是在思考怎么做才能保全阿不思的性命和他们之间的感情。
　　在一通粗暴地发泄过后格林德沃终于找回了理智，可阿不思却有些生气，没人能接受一个狂暴粗野的情人。
　　“格林德沃先生，解释！即使我早上有错在先你也不能这样做！”。
　　格林德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直直地盯着阿不思的双眸，感谢梅林，那双眸子现在依旧灿若星河。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阿不思是天生的摄魂取念者，只要他想阿不思就会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随着读到的信息阿不思也逐渐安静下来，“你预言到了这个，你在害怕。”
　　“阿尔，在此之前我几乎从来没有体验过害怕的滋味。”
　　得知了前因后果阿不思选择了原谅格林德沃，对于自己的死亡倒是没太多的感想，他本就不太相信那些，更何况现在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尽力避免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他始终坚信格林德沃不会那么做。
　　“你听过血誓吗？”格林德沃这么问着。这是他在疯狂时想出来的好主意，这样他们生生世世都只属于彼此，骨血相融，无法伤害，心灵相通，无法分离。
　　阿不思不可置信地点了点头，他当然听过血誓，这种古老的仪式曾经在古代流行一时，不过很快人们就放弃了它，原因很简单人心会变人性自私，这世上没几个人真正能做到与另一个人同生共死分享隐私，即使他们深爱着那个人。
　　而他眼前这个的人在此时此刻问他知不知道血誓，言下之意令他动容。
　　他们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相对而立，谷仓里有些脏乱，但没人在意。他们各自拿出魔杖在自己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然后十指相扣。阿不思能感觉到通过那道伤口他和格林德沃的血正在相互交融，随着他们心中默念的咒语他们的灵魂也开始建立联系，那种感觉很微妙，他似乎成了格林德沃而格林德沃成为了他，但其实他们还是他们自己没有改变。
　　血誓最后飞出了两滴血，他们都有些意外，因为彼此对血誓的了解都只来源于古籍上只言片语的记载，能到现在没出什么乱子已经不错了，谁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环节，格林德沃手忙脚乱地将身上唯一一个容器贡献了出来，那是他亲手设计制作的一个小药瓶，灵感当然来源于死亡圣器，这原本是收到福克斯的回礼他打算今晚送给阿不思的。
　　因为他们在谷仓耽误了许多时间他们再次回到市集时巴沙特和阿里安娜早已经不见了，所幸阿不思在阿里安娜身上施的小魔法显示着现在阿里安娜正安全地在巴沙特的家里。
　　阿不思拉着格林德沃加入了不远处排队等待拍照的人群，往年这个时候他都在霍格沃滋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参加过咏夏节了，他记得小时候这一天坎德拉都会拉着全家人去拍照，而现在他想拉着格林德沃拍一张，就当是纪念这一天。
　　他们在集市逛了一会就回到了巴沙特的家，阿里安娜正在帮巴沙特准备晚餐，她显得有点雀跃，因为晚上有篝火晚会，每家每户都会准备几道丰盛地菜拿去共享，大家会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她虽然不敢去跳但是她喜欢那样快乐热闹的场景。
　　看着他们两人回来后又亲密无间的样子巴沙特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阿不思跟格林德沃去二人世界，并保证会照看好阿里安娜，阿不思只好跟格林德沃走了，说一点没有和格林德沃独处的心那是骗人的。
　　他们没走多远，篝火晚会就在村庄小教堂的前面的广场上举行，而他们又趁人不注意跑到了教堂的屋顶，格林德沃似乎很喜欢高处，这段日子他们几乎把村庄的高处都去了个遍。
　　小药瓶最终还是当作礼物提前送给了阿不思，他正摩挲着那个做工繁复精致的小药瓶，里面的两滴血时而交融时而分离，他感觉这一整天都像做梦般不真实。
　　“阿尔，告诉我好吗？关于阿里安娜的事，我知道一定有事，你对她过度的宠爱令我有些吃味，你至少要告诉我她怎么了，我不想我们今后再因为她吵架。”格林德沃一边替阿不思将碎发理到耳后一边温柔地说着，仿佛他的初衷真的只是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争吵。
　　“阿里安娜是默然者……”阿不思用平静地语调向格林德沃讲述了邓布利多家所遭遇的不幸，他不断追求力量研究魔法甚至接触黑魔法的初衷就在于此，这是阿不思竭尽全力想要隐瞒的事情也是邓布利多家家人共同守护的最大秘密，而他选择把这些全都告诉了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听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只是把手覆在阿不思略显冰凉的手上，他们并肩坐在屋顶一言未发，抬头是浩瀚宁静的星空，低头是热闹喧哗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