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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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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有些人就是偶尔会突然很丧,比如我,八百年不生一次病,病了一次,诊所都不开门。
我跟乐言站在诊所门口,看着那紧闭的门上贴着一张纸:医生去相亲,今日休息。
我说:“算了,看看路边有没有药店,随便买点退烧药就行了。”
乐言看看我,却说:“我带你去医院吧。”
大概因为他以前是老师,所以对我们这些人就像是对待孩子,愿意操心,容易担心。
我挺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的,人山人海,挤来挤去,挂个号都要排队好久,烦都烦死了。
乐言说:“走吧,别愣着了,你不难受吗?”
那是真的很难受,我这会儿觉得浑身发烫,鼻孔喷火。
在即将化身喷火龙之前,我坐上了乐言的车。
讲真,一个能开一百多万的车的帅哥竟然去当老师,我真的很想采访一下当初他那些同事的心情。
我说:“乐言,你以前上班开这车?”
是这样的,为什么我知道他哥那车至少三百万他这车不低于一百万呢?
因为我们男人就很喜欢车,买不起,但喜欢看。
现在我都有点儿后悔了,当初应该写一个跟车有关的论文,搞不好早就定稿了,当然了,我也就这么想想,老师给的选题里,没有这类,我又在说没有营养的屁话了。
乐言听我这么问,估摸着明白我什么意思,他说:“当然不是,这车是去年买的。”
哦,去年他已经被开除了。
他说:“我之前就住在学校旁边,上班不用开车。”
我点点头,无话可说。
我们学校旁边的房价也够别的老师喝上好几壶的了,乐言家到底是干嘛呢,有钱到我仿佛能预见以后他妈拿着一千万来找我让我离开他儿子。
当然,一千万很诱人,可我不能要,不是我是金钱为粪土,而是我跟乐言并没有在一起。
“我不太理解,”我说,“你哥开三百万的车,你开一百多万的,这算不算是差别待遇?”
我为他感到不平。
乐言又笑了,笑得特好看,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我,说:“那辆车他本来是买给我的,我没要。”
行吧,我别说话了。
去医院不算远,可是我后来在乐言车里睡着了。
没办法啊,这几天宿舍太冷,睡得都不好,他车上又舒服又暖和,我本来就难受,好不容易有个得劲的地方,就睡吧。
我是被乐言叫醒的。
老师就是老师,乐言就是乐言,叫人起床都那么温柔,小心翼翼轻声细语的,不像是我们宿舍那几个臭男人,呜嗷喊叫,有时候还拳打脚踢,简直就是粗鲁。
我一睁眼睛就看见乐言那张养眼的脸在我面前,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他的长相,我觉得与其说是帅,不如说是漂亮,就是那种模糊了性别的漂亮,你不会觉得他很女气,但也不像普通男人那样过分硬朗,秀气中带着一股英气,简直就是完美。
我说:“到了啊?”
这破锣嗓子,实在让人幻灭。
“到了,你把拉锁拉好再下车,外面冷。”
乐言先下去了,在外面等着我。
我在车上又偷看了他两眼,这样的人当老师,他们班的男男女女能有心思听课?光看他时间都不够用。
我下了车,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他问我:“你走那么慢,是不是怕打针啊?”
那我必须不能说是,我说:“我只是走不动,生病太娇弱。”
他看着我笑,放慢了速度陪着我晃悠。
门诊大厅人很多,我看着那排得长队就觉得头晕,他说:“身份证给我,我去给你挂号,你到那边坐着等我吧。”
老师真好。
老师真的是天使。
我虽然确实不想去排队,但我不能让他自己在人堆里杵着。
我说:“咱俩一起排队吧,一个人太无聊。”
我们站在队尾,也没什么可聊的,但就是觉得不着急也不烦躁,还挺好。
排了好一会儿,到我了,挂完号,得自己填病历本,我把病历本递给乐言说:“我写字丑,你帮我写呗。”
其实我就是耍点儿小心思,想偷留一份乐言的墨宝。
我们到一边填病历,他问:“姓名。”
我答:“嫦娥。”
他没写字,扭头看我。
我嘿嘿一笑:“开玩笑的,我叫常一行。”
他写了一个“常”字,然后问:“哪个一,哪个行?”
我说:“就是一行的一行。”
他揉了揉眉心。
我发现,逗他玩特别有意思,他的小动作简直就是可爱。
曾轶可不是唱过“短发女人也可以性感和可爱”么,我要是改编这首歌,我就改成“三十的男人也能漂亮和可爱”,好的,我承认我没什么写歌词的天分,我放弃。
“所以,到底是哪个一哪个行呢?”
我不逗他了,怕他等会儿真的不高兴,我说:“就是一行字,写一行字的一行。”
我看着他在病历本上写下我的名字,那不是墨宝,那是珍宝,人长得好看,写字也好看,想起我自己的狗爬字,我决定以后需要手写内容都来找乐言,反正他也不会拒绝我。
应该不会的吧。
10
我宣布,我喜欢生病。
乐言像是带着儿子看病一样带着我进去给医生检查,没几分钟,该开的药开完了,医生说:“连续打三天。”
打三天吊瓶,我当时是很绝望的。
我说:“大夫,我身强体壮,打一天就够了。”
医生瞪我:“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乐言笑着跟医生道谢,然后拿着单子和病历本把我抓走了。
我跟在他身边抱怨:“骗钱呢,我等会儿打一针就好。”
“你是怕打针吧?”乐言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伎俩,“没事儿,等会儿打针的时候你要是害怕或者疼了……”
我以为他会说让我抱着他或者他会安慰我,结果他说:“你可以哭。”
这么说吧,天使也有偶尔邪恶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我们去交钱,然后开药,然后去找注射室,然后坐着等被扎针。
打针的护士说:“你需要先打一个退烧针,然后再挂点滴。”
“行啊。”我虽然怕,但我不能表现得那么怂。
然后护士说我:“那你过来吧,脱裤子。”
讲真,自从我发育以来,还没有人跟我说过这句话,这位姐姐竟然让我脱裤子。
我说:“有点儿不好意思。”
乐言让我别贫了,把人塞进了护士姐姐的小屋子。
一针扎在我屁股上,我整个人都紧绷了。
护士姐姐说:“你放松,绷得太紧推不进去。”
我说:“我已经放得很松了。”
就隔着一个帘子在外面等我的乐言笑了,我都听见他的笑声了。
等我打完出来,乐言扶住我问:“疼吗?”
勇猛如我,回答说:“如同被蚊子咬。”
然后,我身后的护士姐姐也笑了。
打吊瓶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敢看,我觉得我可能是有点儿晕血。
护士过来给我扎手背的时候还跟我开玩笑,问我屁股还疼不疼,我抬头看了一眼乐言,我说:“老师,这个姐姐调戏我。”
护士姐姐看了一眼乐言,还挺惊讶的:“你是他老师?”
“是我老师,”我抢着回答,然后又问她,“帅吧?”
护士姐姐脸红了。
啧,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帅哥,要是乐言怕打针,不知道这害羞的护士会不会笑话他,我觉得不会,我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她给我扎针的时候我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我听见乐言跟护士聊天,讨论我的血管。
我很想告诉他,我连血管都很性感,但我没说出来,因为一针扎下去,我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好在,就疼了那么一下,之后就好了。
我得连着打两瓶药,保守估计至少一个半小时能打完。
护士说这瓶完事儿之前叫她给换下一瓶,我哀怨地瘫在长椅上,乐言跟她道了谢。
护士问乐言:“你真是他老师?”
乐言点点头,笑着坐到了我旁边。
我俩一开始闲聊来着,聊我论文的事儿,其实主要都是我跟他诉苦,说我写不出来。
到了后来,我开始犯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着他睡着了。
乐言很瘦,其实靠着他睡觉挺不舒服的,但这个不舒服只是身体上的,心里那是相当的舒服。
我是被他叫醒的,因为他得去找护士给我换药。
他起来的时候我还没清醒,呆愣愣地在那儿坐着,觉得自己身上都沾了乐言的味道,是那种很清淡的香味儿,闻着让人神清气爽。
那天很有意思,我后来实在扛不住,难受,想睡觉,乐言从护士那儿借了一个方形的抱枕过来,放在长椅上给我当枕头,我就躺那儿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针都已经拔了,我身上除了穿着自己的大衣,还盖着乐言的外套。
他那衣服,一看就贵。
乐言当时没在,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我抱着他的衣服坐起来,把脸埋在了他衣服里。
我知道我这种行为说起来好像有点儿像个大变态,但其实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还困,把脸埋在里面继续打瞌睡。
这个“回笼觉”还没睡着呢,乐言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他说:“好点儿了吗?”
我抬头的时候发现他拿着两个纸杯饮品回来了,他说:“热可可和热奶茶,要哪个?”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要你”,但是我没有,我的理智还没有因为发烧而蒸发掉。
我说:“你想要哪个?”
“我都可以,你选。”
然后我们俩就剪刀石头布,赢了的要热可可。
乐言赢了,他笑得很开心,看他笑得开心,我也开心。
回过神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我们两个加一起都半百的人,竟然像是两个幼稚的小孩儿,我们怎么那么可爱呢?
我说:“乐言,咱们走吗?”
“走吧。”他穿上外套,问我,“学校现在是不是已经停止供暖了?”
“是呗,我都惨死了。”
我们往外走,上车的时候,他喝了一口热可可,然后对我说:“你还发着烧呢,宿舍暖气又停了,晚上住我店里吧,至少暖和些。”
11
乐言对我发出了邀请。
我可以对天发誓,其实我真没想过占他任何便宜,比如去他店里睡,比如和他一起睡。
从小我妈就教育我做人一定要有原则,不能跟人家乱搞男女关系,当然,这一点在男男关系上也通用。
于是我说:“真的吗?”
乐言笑了笑,让我系好安全带,他说:“我店里有间休息室,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那我会不会打扰到你?”我十分做作地说,“咱俩挤一张床的话……”
“我不住那儿。”乐言看着我笑,然后说,“那个休息室只是偶尔天气不好我懒得折腾才在那儿睡。”
很好。
我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当然,愚弄我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乐言,人家一开始也没说他跟我一起住在那儿。
“那晚上你让我自己睡你店里,你不怕我偷东西?”
“我知道你的全部信息,”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病历本,“丢了东西,一抓一个准。”
老师不愧是老师,心思还真是缜密呢。
我莫名有点赌气,喝着奶茶不说话了。
可是,我在气什么?
回到乐言店里,我开始流鼻涕。
一开始在二楼,一边擤鼻涕一边写论文,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舒服。
乐言上楼来,把一本书放回书架,然后问我:“你要不要去睡一觉?”
我觉得我也应该睡一觉。
我状态好的时候都写不出像样的论文,更何况现在状态不好。
“那我先回去了。”
我还在生闷气,快把自己气死了。
这么想想,我还真是小肚鸡肠,因为那么点儿事儿,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气了两个多小时。
我拿着大衣往外走,没走出几步就被乐言拉住了手腕。
他的手温温的,握着我的时候没有很用力,恰到好处的力度。
他说:“你宿舍太冷,在这儿睡吧。”
我想拒绝来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但是一抬头看他的眼睛,我就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只能任由他带着我去了一楼楼梯后面的那间小屋子。
这个休息室确实不大,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和一个角落里的衣架,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乐言拿过我的大衣挂上,然后站在门口说:“你等会儿,先把药吃了再睡。”
他对我,真是比我妈照顾得都好。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拿了水跟药过来,他说:“水温刚好。”
我从他手里接过杯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然后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在他的注视下,我吃完了药,他满意地笑笑,跟我说:“好好睡吧,睡醒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生病的人是很脆弱的,他这样就很容易让我爱上他。
我跟他说:“乐言,你怎么那么好?”
他竟然像逗小狗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因为你可怜。”
我也太可怜了吧,他就不能在我生病的时候说点儿好听的哄哄我吗?
比如:因为你长得帅。
比如:我喜欢你。
乐言这人,真是诚实到让我想咬他。
他出去了,我脱了鞋脱了外裤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乐言的被子是很浅的灰色,就典型的性冷淡风格,被子很软,很舒服,被子上也有跟他身上很像的那种淡淡的香气。
这个屋子和屋子里的一切都像极了乐言,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似主人型”?
我缩在被子里胡思乱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很喜欢做梦,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乐言是个大反派,拿着刀追杀我,我跟他说我是他的小心肝,乐言顺手就掏了我的心肝出来端详。
太血腥了,我是被吓醒的。
一觉醒来之后,感觉好多了,我出了点儿汗,估计是被那个梦吓的。
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抓过手机开始周公解梦。
网上说做这样的梦说明我内心很矛盾,还预示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转变。
放下手机之后我开始琢磨这事儿,我一点儿都不矛盾,我矛盾什么呢?我就是个无忧无虑但有病的青年。
至于我跟乐言的关系……
我不想了,我要去尿尿。
被尿意逼迫着下床的我穿好裤子穿好鞋,开了门,探出头去,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真的有客人,乐言在笑盈盈地给对方点单。
我靠在门口看他,这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好看,我又看了一眼正在点单的客人,那个男人点完单之后掏出手机付款,没有盯着乐言看。
很好,无关人等不要随便看乐言。
点好了,乐言把小票递给对方,那人上楼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乐言扭头问我。
我还以为他没发现我,原来,乐言的眼睛其实是全景镜头。
“被梦吓醒了。”
“什么梦?”他求知欲还挺强。
我说:“梦见你把我的心都给挖出来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蛇蝎美人呢。”
12
我被乐言夸了。
他说:“还蛇蝎美人,你词汇量倒是挺丰富。”
那是了,我不找工作靠写小说赚钱吃饭呢。
他拿了一个体温计给我,让我量体温,我塞在腋下,然后问他:“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发现我真的是太不见外了,这才几天,完全把他当自己人了。
他低头整理桌子上的小票,然后开始给楼上的客人做饮品,他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凑上去,抬起没有夹着体温计的那条胳膊撩起了他身后的门帘,后面就是他平时做饭的地方,收拾得特别干净。
“我给你做吧。”我主动请缨,想表现表现。
他很惊讶地看我:“你会做饭?”
“不会。”
我这个人向来艺不高人胆大,在我这样的人面前,除了写论文之外,没有什么事是困难的。
“不会你说什么。”他被我逗笑了。
乐言真的很喜欢笑,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难事儿似的,好像在他那里,世界永远都是和平的,一年到头都是温暖如春的。
我突然好奇起来,那年他为了自己的学生跟学校领导叫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肯定特别帅,遗憾的是,我没看到。
“我可以试试。”我说,“不过要是做得不好吃,你别生气。”
他做好了咖啡,要端上去。
我挡在他面前,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他:“我去吧。”
他接过了体温计,任由我客串了一回店小二。
我再下来的时候乐言靠在吧台跟我说:“烧退了,但是等会儿吃完饭还是得吃药。”
我觉得已经在打针了,其实不需要吃药了,但既然他说,那我就依着他呗。
我进了后厨,掏出手机开始查菜谱。
他趴在那个没有窗子的窗口,问我:“你真的要做?”
“嗯。”我说,“得让你看看,我其实很厉害。”
他不管我了,让我注意安全别把厨房给炸了。
身为男人,真的不能接受任何人在任何方面对我的质疑,就算那个人是乐言也不行。
于是,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里,我把乐言干干净净的厨房弄得乱七八糟,但最后,我成功做了两盘意面出来。
我把意面端出来:“卖相是不是还行?”
其实非常不行,丑的一比,想起那天我第一次来乐言给我做的意面,我这份儿,都不配拥有名字。
但是,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我端出去之前特意做了一阵子的自我催眠。
我发现,我可能是个隐藏的催眠师,在自我催眠的时候还能催眠到别人。
这个“别人”当然就是乐言,因为我都看出来这个鬼东西很丑了,乐言竟然说:“看起来还不错。”
我怀疑他们美人跟我们普通人的审美有差异。
这会儿客人早就走了,又剩下我们俩,我们到楼上吃饭,我说:“尝尝,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虽然卖相不好,但我觉得吃着应该还不错,毕竟,所有配料都是按照菜谱上写的放进去的,不可能出现偏差。
乐言笑笑,然后尝了一口。
一大口。
他的表情有点儿微妙,我觉得不对劲,问他:“怎么样?是不好吃吗?”
“倒是没有。”他说,“稍微有点儿……妙。”
我不理解这个妙字,问他是不是难吃。
他说还可以,挺好的。
可是,他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哦豁,牛逼,我可真是个厨神。
我站起来,把乐言面前的那盘面端走,我说:“哥,你可真能忍啊。”
我做得面,岂止是妙,那简直是太妙了,咸中还带着烟熏味儿,回味还有点儿酸。
总之,不是人吃的。
我下来把这失败玩意儿给倒掉,一回头看见乐言在冲我笑。
“凡事都有第一次,没有人天生就会做什么。”
他在安慰我。
我说:“可是明明就不好吃,你还勉强自己说违心话。”
“那不是违心话,”他说,“我真的觉得还不错,当初我第一次做饭,直接把我家厨房给点了,我哥吓得抱着灭火器进来的。”
“你家里还准备着灭火器?果然是大户人家啊。”
我俩胡扯了几句,我心情好点儿了,他勒令我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我们俩煮了两包方便面吃。
那个晚上再没来客人,我跟乐言吃完饭之后在二楼一人拿着一本书看。
我还继续看那本《鲜花圣母》,他换了一本金斯堡的诗集。
我们对坐在一张桌前,偶尔我会抬头看他,他吃完饭之后摘了隐形眼镜换上了框架的,那种很常见的半框眼镜,显得整个人更斯文了。
我以前总觉得戴眼镜影响颜值,可是我发现,还是我眼界太低了,人家真的长得好看的人,怎么着都好看。
我看不进去书了,开始看他。
“乐老师,”我托着下巴看着他问,“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
比如,是怎么发现自己是gay的。
比如,以前交没交过男朋友。
比如,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比如,接不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比自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