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效应》李布和不合

5、第五章

　　说真的，吴昊的“断人念想”能力极强。他第二天比林昭和周一帆他们先到公司，接过顶着黑眼圈的财务和法务人员递过来的材料，早早地去会议室候着了。
　　那材料，都是娱六七公司的一系列材料中的纰漏之处，是临时被吴总叫着在家加班的劳动人民的心血。
　　林昭刚出电梯，就看见一脸“生无可恋”脸的安晴在那里接水。
　　“这是谁给气受了？这大黑眼圈，我看就该回去补觉。”林昭并没太开玩笑，语气里是关切。
　　安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昨天晚上给吴总加班加到深夜，整娱六七的问题，今天投行跟会计师可能比较惨了。”
　　林昭愣了愣，嘱咐安晴句多注意休息，就过去会议室了。
　　会议室“阴阳割昏晓”——一边是强势的吴昊指着文件质问这那，一边是周一帆温和地承诺马上叫同事整理一二，而黄宇和叶木生就在那里疯狂地敲击键盘。
　　林昭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我来迟了。”林昭坐到吴昊的身边，叶木生的对面。
　　“今天我们到的都比较早，我昨天晚上看了很多，这个问题实在太多了，不抓紧时间解决根本不行。”吴昊抽着烟，恨不得手要戳进桌面上的文件里。
　　“你那里有什么问题，待会儿一起列个表出来，今天会计师和投行都在，看看有的是不是都不能解决。”吴昊又吐了口眼圈儿，说道。
　　“我这里主要是针对产品的问题。我比较关注未来的营收，这个得跟标的直接谈。”林昭看着刚刚只跟他点了个头，现在沉迷工作的叶木生，不禁扯了扯嘴角。
　　这一天晚上，林昭是不知道叶木生他们几点才回去。
　　他回家的时候，都已经九点了。
　　林昭回来之后直奔他爸的书房。
　　“爸，我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了？”林泽之在看书。
　　“您就这么沉得住气，都不过问并购的事情？”林昭开门见山。
　　“我都交给吴昊负责了，他是老人儿，这点心还用我操。”
　　“您不是很看好这家公司吗？您也知道他们有挺大问题，不过这都是迫不得已，您要是不管，收购凉了怎么办？”
　　“有问题就解决，我去了就没问题了？看好是看好，问题是问题，吴昊能做得了。”
　　“爸，解决问题是为了推进交易，就怕有的人不是问了解决问题而提问题，而是为了黄了这交易。”林昭语气中掺了沮丧。
　　“你是觉得自己厉害了，能取代谁了？你还嫩，要是真有大问题，成交了，未来的损失你来负责？”
　　“爸，您跟我说句实话，现在董事会的形势，是不是有点不好？”林昭身子向前倾了倾。
　　“没有。干好眼前事。”
　　这时，林昭的手机“叮”了一声。
　　韩亦舒：“楼下有豆腐羹。”
　　韩亦舒是林昭妈。
　　林昭举着手机叹了口气，说道，“爸，我先去跟我妈说一声。”
　　林泽之轻轻点了点头，待到林昭下去了，才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韩亦舒没在下面，阿姨已经将勺子准备好了，满面笑容地和林昭打着招呼，林昭笑道，“我妈怎么这么晚支使您，今天是恶老板。”
　　“恶老板的东西应该是馊的，别吃了。”韩亦舒敷着面膜从自己的书房走出来，就要去端走林昭的羹。
　　“母亲大人，我错了。”林昭立刻敛笑，抿嘴，小腰杆儿挺得倍儿直，认错态度绝佳。
　　“得了你，别跟我玩儿这一套。”
　　“妈，您要是新认识一朋友，他又特忙，您要怎么跟他继续沟通啊？”林昭眨巴眨巴眼，凑近韩亦舒问道。
　　“那得看之后想要发展成什么关系，要就是普通朋友，就不忙的时候，或者有需要的时候联系，要是想把人家拿下，就见缝插针地聊，越忙人越糊涂，越容易拿下。”韩亦舒瞥了他一眼，问道，“这是，看上谁了？”
　　林昭立刻说道，“没有的事情，就是新认识一挺好玩儿的人，朋友都还算不上。”
　　于是，人家叶木生那样正正经经的人，就被林大少爷概括为“好玩”，第一次介绍给了自己妈。
　　“对了妈，最近林修林竹都没有消息吗？”
　　林修林竹是林昭的一对龙凤胎弟妹。
　　“不知道，我哪儿管得了这么多，我还工不工作了。吃完了自己收拾，再顺便擦擦桌子，恶老板要‘改过自新’了。”韩亦舒说着就回书房了，留下林昭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最后，羹还是凉着吃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