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效应》李布和不合

3、第三章

　　叶木生老早就注意到林昭在看自己了。
　　本来他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的，纵使一帆哥会把所有锅都揽过来，但是娱六七的财务状况也太难看了，任何客户都绝不可能心平气和面对这份尽调报告，况且……
　　还不是要他干活儿。
　　可是对面的客户，这位年轻的公司董事，林泽之董事长的儿子，林昭大少爷，好像并不是太在乎财务问题。
　　林昭的皮肤偏黑，五官极其立体，看见他才会使人知道，原来真有“看着你就好像要把你吸进去”的眼睛，配上大小恰到好处的鼻子和嘴，这张脸便是“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借着电脑遮挡，叶木生将自己的桃花眼儿移回Word文档上。
　　不久，吴昊过来了。
　　一番的名片交换，自我介绍之后，周一帆递过去另一份尽调报告。
　　“电子版我会发到您的微信上，您方便？”
　　吴昊已经开始翻阅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家公司……确定是董事长要收购的那家？”
　　吴昊的话带着鄙夷和怀疑。
　　“吴总，这家公司历史数据是不太好看，不过我们毕竟也不是买它的过去，买的是未来的现金流，有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林董事长对这件收购还是挺有自信的，对方公司也会鼎力配合，您先别着急。”周一帆不卑不亢地解释。
　　“吴总，收购之后我们可以入驻整顿，签业绩对赌，资金支持，总会有办法的。”林昭放下手里的文件，轻描淡写地冲吴昊说。
　　叶木生睁大了眼睛——林昭在帮中介说话！
　　“行，那就开始吧，我先说好，这样的财务，我是没有办法跟董事长交待的。”吴昊语气里满是不屑。
　　“行，那您先看着，有什么问题我会让同事写出备忘录，随时解决。”
　　中午吃饭时候，吴昊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而是安排的财务人员安晴和他们一起吃的饭。
　　林昭也一起了。
　　“董事长对于娱六七还是挺看好的，所以他压力很大，砸了就是他的，赚钱了是公司的。”林昭咽下一口白菜，说道。
　　“林总，我们理解，所以我们一定尽全力解决所有问题。实际吴总的顾虑也有道理，这家公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所以财务状况有点混乱，也是情理之中。”
　　“我理解。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好奇，为什么他们现在要卖给我们。5G一来，VR前景不错，现在反而撑不下去了？”
　　林昭看似专心吃饭，实则问的问题都不简单。
　　“林总，我理解，他们就是为了想撑下去，才卖的。没有投入就没有市场，可是公司实在砸不出钱养市场了，他们又不想跟之前一样混日子，所以急需人来帮他们，他们要钱。”
　　“不会融资吗？非得要卖公司？”
　　“林总，林董事长去过娱六七好几次，董事长真的有诚意。”
　　最后一句话是叶木生说的。
　　林昭终于抬头，大大方方地看向叶木生。
　　周一帆点点头，他知道叶木生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才要在这时候说句话，所以也没说什么，继续说道，“对，董事长是真喜欢这家公司，而娱六七又需要长期的资金投入，双方主观上是绝对没问题。而且网孚科技之前转舵，就是因为董事长有眼光，现在收购了这家公司，协同效应不说，对公司未来的业务发展也真是有好处。”
　　“他们很幸运。”叶木生又悄悄地补了一句。
　　林昭没再说什么。
　　下午，吴昊以另一个重要的会为由，又不在，留下林昭，安晴和另一个财务人员李慧芳一起对娱六七的收入事项，安晴不敢表现出林昭处于“有些事情还需要教自己也没全搞清楚财务的工作流程”的状态，小心地和林昭一起工作，还好林昭的财务功底不错，悟性又高，加上之前自己提前熟悉了财务的工作，所以看上去已经很是内行了。
　　投行三部的手上有好几个项目同时在推进，叶木生一个下午除了偶尔要回应这边周一帆的要求，剩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另外项目的文件。
　　网孚科技晚上不提供饭，到了六点，林昭就开始“赶人”了。
　　“我知道投行都要工作到深夜，不过今天就当给我个面子，大家早下班儿？我本来是没资格管周总你们的工作时间的，不过这个项目在初期，还是多留些精力才好，之后有的忙的。尤其吴总一常在，你们就更有的忙了。”林昭挂着使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叶木生又睁大了双眼。客户要求中介早下班儿！
　　“那也行，正好明天会计师也要进场了，我们明天会早些到。另外，还得麻烦秘书给我们把钥匙，以后走得晚，有把钥匙方便。”
　　“没问题。今天你们早走，明天我安排人去弄。钥匙和门禁卡都会配齐。”
　　于是，叶木生就这样，在近一个月内第一次比太阳早下班。
　　叶木生在等地铁的时候，仔细想着林昭这一天的表现，心内十分奇怪——怎么这个客户时时刻刻向着中介似的呢？就说客户有难搞的有和善的，这么明显向着他们的，还真是少见。
　　更奇怪的，林昭的一举一动，叶木生都能十分清晰地记起来，好像复刻进脑子一样。
　　这时，叶木生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发现是微信好友申请——“Hi，我是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