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宠儿》执手一笔

5、第 5 章

　　两人到承德殿，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已经坐在哪里等候，向太子和江雪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江雪抬眸瞧二皇子妃，她穿着一身杏色的衣裙，外面套一个小夹袄，头上带了翠玉簪子和金步摇，一双明亮的杏眼，挺翘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眼睛中有着明媚的笑意，很是可爱。

　　她性格外向为人机灵，忙走到江雪跟前，亲昵的喊一声，“嫂嫂，婚前就听闻您大名，今日可算有机会来拜访您了。”，她们两人只在她大婚那两日见过，甚至没说过几句话，而二皇子妃笑的那么自然，说的那么自然，好像两人是亲姐妹一般。

　　这样的性格在别人那里叫做会来事，而没有人不喜欢会来事的女人。

　　江雪笑道：“二皇子妃不仅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二皇子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二皇子妃娇羞，“嫂嫂说的哪里话，妾能嫁与二皇子也是妾的福气，说起来还要感谢嫂嫂，前日听闻二皇子在街上遇刺，命悬一线，妾吓死了，多亏嫂嫂相救，嫂嫂虽一介女子，却有这般义胆仁心，让妾好生敬佩。”，说话就要跪下向江雪叩谢。

　　江雪忙将她扶起。

　　所以说和这样的人交往怎么会不愉快呢，嘴里抹了蜜似的，每一句话都很甜。但是就像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越是让人舒心的人也是如此。

　　二皇子妃擦擦泪道：“嫂嫂，咱们出去说话。”

　　江雪抬头看太子，太子点点头。

　　江雪笑道：“嗯。”，带二皇子妃出去，“你没有来过东宫，还不知道东宫是什么样，本宫带你看看。”

　　二皇子妃笑道：“宫里哪有不好的，妹妹早也想来见见，陪嫂嫂说说话，只是东宫事务繁忙，实在怕叨扰。”

　　江雪：“你若来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咱们妯娌好好说说话，不是最开心的事吗？”

　　二皇子妃道：“嫂嫂这样说，日后妾就厚着脸皮常来拜访了。”

　　“再欢迎不过。”

　　东宫也是有历史的，江雪指着殿堂，舟桥，小道与二皇子介绍，又看湖心小筑，“这个湖是东宫最美的地方，无论是春天的野鸭鸳鸯，还是夏日的荷塘，秋日落花，冬日结的厚厚冰，都让人感到有趣，在这里四季变迁览尽，觉得十分风情。”

　　“嫂嫂说的是，听嫂嫂说就似经历了一番，令人神往。”

　　春暖花开之际，柳树都发了新芽，草塘上的野花野草也冒了出来，一股扑面而来的新鲜泥土味。

　　二皇子妃道：“没事来转一转，就会感到心旷神怡，二皇子府上也有一处圣地，嫂嫂什么时候得了空来转转，让妾好好款待您。”

　　“那本宫可就倍感期待了。”

　　她们两人笑起来。

　　蓦地一个人影转进两人眼中，身姿袅袅，撞到她们好似受到了惊吓，忙行个礼退下了。

　　二皇子妃问：“那位是？”

　　“那是东宫中的良媛娘娘。”

　　二皇子妃道：“倒是一位丽人。”，想起宫外关于东宫有一位没人，让太子流连忘返的流言，不再多言。

　　这一插曲让两人间的气氛静下来，二皇子妃爬在栏杆上给湖里的鱼儿喂食，看见它们过来嘻嘻地笑。

　　江雪坐在凉亭下的石凳上，吹着从湖面上刮来的风，看着摇摆的柳枝。

　　过了好久二皇子妃才道：“嫂嫂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男人喜欢？”

　　她陡然一问这个问题，倒是江雪没有想过的，转头看向二皇子，道：“愿闻其详。”

　　二皇子妃转身倚在栏杆上，风吹得她的头发飘动，竟显得几分潇洒，“就像是给鱼儿喂食的时候它会过来，什么都是这样，你去满足他的时候他才会过来。”

　　江雪“嗯。”一声。

　　二皇子妃又道：“但是你看我们也不是天天来喂鱼啊，这对我们有什么好？我们为什么要天天伺候着它？”

　　江雪又“嗯”一声。

　　二皇子妃叹一声气，“所以这才是难的，有些人心甘情愿做的那么好，不管别人怎么对她们，有些人做不到。”

　　江雪明白，就像她和夏芝。她道一句：“世事难料，也要看开一点，哪有什么只得利没有弊的，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比如你说这事，一味迎合，已是被动，所有事眷顾着也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倘若最后人家说一句，没趣了，便丢下，这时候你又能说句什么呢，恐怕也只有一声是。”

　　二皇子妃笑了一声，道：“是。”

　　过一会儿奴才来喊二皇子妃，说准备回府了，她们两人回承德殿，二皇子带二皇子妃告别，二皇子妃又对江雪道：“嫂嫂得空一定来坐坐，妾有许多话想与嫂嫂说呢。”

　　江雪点点头。

　　太子和江雪也离开承德殿，路上江雪仍在想她那句，你要迎合他，他才会喜欢你。

　　母亲与她说过很多为人处世，可她不能完全吸收，最迷茫的莫过于情爱一事，母亲说那东西宁愿没有也不能迷失了本心。

　　不小心撞上太子，太子回过头来问：“你想什么呢？”

　　江雪道：“太子和夏良媛的感情让臣妾敬佩，可要长久才好。”

　　太子皱眉道：“为什么这样说？”

　　“不然她那样爱你，不就浪费了一番真心？”

　　太子：“可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

　　江雪没有说话，心间也化过一丝烦闷。

　　老天爷爱开玩笑，总爱让时事不对，如果她早一点遇见，或者如果不是这桩婚姻，都会比现在好上很多，它给了你名利，收了情爱，它给你情爱，也会夺去些别的，不会让得偿所愿。

　　江雪道：“人不逢时，时不逢事。”

　　“什么？”

　　江雪没有重复。

　　这样的话题让太子这个大男人也感到沉闷，他宁愿转移话题，不愿与她讨论这个，道：“你知道二皇子妃的父亲是何人？”

　　这样的话他也就能她说，夏芝是不知道二皇子妃的父亲是谁的。

　　江雪道：“前瑜洲刺史，二皇子妃是他老年得子，他如今已经退任，只是在瑜洲还颇有势力。”

　　太子：“修通向大宛国那条要道，就是从瑜洲出发的。”

　　江雪：“太子是担心二皇子请命接任？”

　　太子摇了摇头，“他现在应该还不会这么做。”

　　江雪道：“臣妾想也是。”

　　江雪看他有心事的样子，忍不住拍拍他的胳膊，“太子不必忧心，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他看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江雪又把手收回。

　　过了会儿他说去找太傅商议事，就走了，晚上去了茗湘苑。

　　虽临华殿已习惯这样，香阳和明月夜感到失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呢？”，她们忍不住问。

　　然后没过一会儿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太子竟气冲冲的冲进了临华殿。

　　江雪正在浇花，听见动静也将浇花壶放下，去迎他，问：“怎么了？”

　　太子绷着脸，一言不发。

　　江雪见他这样子，是被夏芝惹到了，便又想起二皇子妃说的那一句，“可是那对自己有什么好？又怎么愿意事事顺着他？”

　　想来即使如夏芝，也有惹怒太子的一天。就是说，人与人的相处哪有那么顺利的。

　　对香阳道：“上茶。”

　　香阳让宫女沏了茶水送过来，江雪给他递过去，让他解渴消火，坐在软塌的另一侧，安慰道：“发生了何事？生这么大火气。”

　　太子只抿着嘴，一言不发。

　　许是不容易启齿的，江雪也理解，把空间留给他，自己仍去外面浇花。

　　一会儿太子走出来，倚着门框看她，“你怎么什么时候都那么悠闲？”

　　江雪笑笑，“您已经着急了，臣妾也着急，那气氛得多差啊。”

　　太子只是看着，听着水哗啦啦的声音，看着饱满的叶片上的水光，大脑中的火气渐渐退下，人也沉静下来。

　　他也猛地想起江雪那句，人不逢时，时不逢事。

　　“后日你还有事吗？”，太子问江雪。

　　江雪说：“怎么了？”，希望别是像灯花节那日一样约她出去，那趟游玩没意思透了。

　　“你得把手下的事都放下，后日西北诸国的使臣来觐见，咱们都要入宫。”

　　“咱们都要？夏良媛也去？”

　　太子话语中又夹着股闷气，“她去做什么，她的品级又不够。”，还是没从刚刚那股气中走出来，江雪真不知道夏芝是怎么惹到他了。

　　......

　　香阳去关门窗，昏黄的灯光下，江雪在收拾自己的书桌，她的侧脸被灯光照亮，而显得恬静自然。

　　太子还没有走。往日不是这样的，他几乎不留宿。这个讯息让临华殿的侍者都感到紧张。

　　江雪也抬头向他看去，正撞进他眼睛里，他不自然的瞥开视线。

　　“嗯......安寝吧。”

　　江雪手下动作不停，这是眼睛越发清明，他什么意思？

　　“殿下。”

　　太子：“嗯。”

　　江雪心里一时慌乱，不知该怎么开口。

　　外面突然传来奴才的声音，说求太子去看看夏良媛，夏良媛病了，求太子赶紧过去。

　　香阳开了殿门，那个奴才冲进来扑倒在江雪与太子面前，把这话又重复一遍。

　　太子紧皱眉头，看向江雪，江雪反而松了一口气，道：“去吧。”

　　太子紧步离开。

　　江雪走到软塌上坐下，捧着水杯浅浅抿了一口，眼里出神。

　　香阳和明月在寝殿的小门口处骂骂咧咧，熟悉地声音让她一下子不感到孤单，她的心情渐渐平复。

　　也许她也不是完全的坚强，她有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也有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只是好在她不会将那些波动宣泄出来。

　　“安寝吧。”，江雪自己说这三个字，声音轻快了很多。

　　香阳为她整理床铺，道：“良媛娘娘是得了多急的病，早不喊太子过去，晚不喊太子过去，就会在这时候搞幺蛾子。”

　　江雪：“她既是生病了，明日就为她准备些礼送过去。”

　　更衣时取下了香囊和玉坠，那翠绿的玉晶莹剔透，好似会发光一样，让人心情好了很多。

　　到第二日晚从哥哥传来的书信中，才看出了太子生气的端倪，也得到了另一个让人猛地心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