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一场战斗 ...
-
逼迫着德尔曼低头的是扔到他脚边被箭支刺穿的小鸟。
“这不是第一只，但是我想它会是最后一只飞往卢瑞安的百灵鸟。收下它吧，德尔曼，这是你的晚餐，来自我的馈赠。”泰瑞丝的语气可算不上友好，其中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更不要谈她扛着猎物一副凶狠又充满压迫气息的样子。
德尔曼压下心中的畏惧感，强挺起胸膛佯装镇定道：“我与父母报平安难道也不行吗？”
“既然光明正大的父子之情，又何必行鬼祟之事。”泰瑞丝将地上还没死透的百灵鸟踢向德尔曼，“我可不希望队伍里有个会向我捅刀子的骑士，你说是吗？”泰瑞丝扯着冷笑，满眼寒光。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泰瑞丝的直言讽刺让德尔曼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激动起来，“你是在怀疑的我的忠诚吗？”这是任何追随者都无法容忍的羞辱。但是他们之间有多真正的忠诚就很难说了。
“呵，但愿吧！”泰瑞丝无所谓的轻叹一声，随后靠近德尔曼在他的耳边用缓慢的音调低声说着：“你说外这面的世界那么危险，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是不是应该多加注意点呢，毕竟能让年轻精灵发生意外的事情简直太多了，你说是不是！”
泰瑞丝低沉又冷清的音调萦绕在德尔曼的耳边，就像魔鬼在吟唱着招魂的赞歌，德尔曼第一次知道牙齿打颤是什么滋味。可是他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所以，我们接下来走着瞧！”当他回过神时，泰瑞丝已经离开了。
就如泰瑞丝所说的那样，当泰瑞丝扛着猎物回到营地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从今晚开始，我拒绝德尔曼分享我的食物，直到我愿意原谅他的那一天。”然后也不管众精灵惊讶的神色，开始喊卡尔帮忙处理猎物。
泰瑞丝选择卡尔帮忙时因为他很会给猎物剥皮，处理猎物的皮毛是他父母的主要营生，大概在他们的耳渎目染下，年轻的卡尔的手艺也不错，至少泰瑞丝已经收获了两张完整的鹿皮。
其他精灵则在一边干着自己的事情，一边暗中观察泰瑞丝，还有一带着脸败色回来的德尔曼。
“怎么了，德尔曼？那家伙找你茬了？”费德南背着其他精灵，搭着德尔曼的肩，低头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问。
德尔曼现在一肚子心思，尤其烦别人凑近自己，这感觉就像泰瑞丝在威胁自己时留下的记忆，一时摆脱不了。德尔曼不耐烦的摇头，“没什么。”就将头转到一边，不再理会德尔曼和其他精灵的打探。
这还是第一次泰瑞丝如此直白的表示讨厌某个精灵，很多时候泰瑞丝对他们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如果偶尔的挖苦讽刺也算是情感流露的话，那泰瑞丝确实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精灵。
所以当泰瑞丝当直接表达自己的喜好时，精灵们觉得很诧异。毕竟德尔曼这几天从没有招惹过泰瑞丝，就连他们也都是很老实的听从泰瑞丝的安排，虽然会在心里诽谤几句。
“大人，如果德尔曼有什么冒犯，”泰瑞丝举手，冷漠的打断了安达的劝和，“这不是冒犯的问题，他做错事了。”
安达怔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在他的印象中，德尔曼虽不是什么谨慎的性格，但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泰瑞丝。“可是，”安达还是想替同伴说些好话，可泰瑞丝却异常固执，她有些不耐烦的对安达摆摆手，“这事和你没关系，别乱搅和。”
安达也有些生气了，他觉得泰瑞丝的态度太糟糕，总是没有礼貌的打断别人说话，还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是一个固守己见的可恶精灵。安达拉着脸走到同伴们身边。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没？”欧瑞费尔问。
安达摇头，他看着坐在一边与费德南低声交谈的德尔曼有些疑惑的蹙眉，“德尔曼是不是做了什么？”安达低声反问。这种做法不像泰瑞丝以往的风格。
“不知道，但是说不好，毕竟泰瑞丝要去的是卢瑞安。”其实欧瑞费尔已经在隐晦的向安达提醒，他们两个之间本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经欧瑞费尔这样一说，安达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确实一个问题，虽然泰瑞丝是大家承认的领主继承人，但是德尔曼的父亲才是卢瑞安真正的管理者，德尔曼机缘巧合加入了泰瑞丝的骑士队伍，但他不可能摆脱他的出身完全站到泰瑞丝这一边。现在安达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泰瑞丝说德尔曼做错了事。
安达看着指挥精灵烤肉的泰瑞丝，看着她没有变化的神情，有些好奇她接下来的做法，不与德尔曼分享食物，这恐怕只是刚开始，泰瑞丝不可能就这样揭过，她从不是一个豁达大度的精灵。
其实对德尔曼来说，食物现在不是重点，泰瑞丝说的那些话才让他最在意。但是从这一路走来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安全的，也许泰瑞丝时虚张声势，但这种事又不能绝对保证。总之，德尔曼满腹心事，辗转反侧。
因着泰瑞丝的强势，在明面上暂时没有那个精灵敢与她唱反调，他们也知道泰瑞丝的命令甚至算不上惩罚，毕竟泰瑞丝没有阻止其他精灵对德尔曼的帮助，也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德尔曼完全可以自己去捕猎。但是德尔曼没有那个心情，他的好运气似乎在离开多瑞亚斯后就消失了。
第二天，德尔曼在饥肠辘辘中醒来，这几天急行军般的生活，他们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即使最娇气的费德南也鲜少抱怨，因为他们谁也不想在泰瑞丝面前认输，没有那个男精灵会承认自己比女精灵差，虽然在他们前面领路的是个比大部分男精灵都要强悍的女精灵，既然泰瑞丝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们依旧可以做到。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在没有遇到挫折的时候。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我们要加速，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抵达下个扎营地点。”泰瑞丝看着远处有些阴暗的天色说道。
“确实要下雨的样子。这个季节雨水确实比较多。”科勒特也在一旁分析着，此时他们已经离开昨晚扎营的森林，走在旷阔无野的荒原上。
“而且，这样的天气半兽人容易出没。”
“我们应该注意点。”科勒特点头赞同。
“接下里就没有森林了，我们只能在原野上过夜，现在距离盖里安河渡口还有大概三四天的路程，如果这两天雨水太大，河流泛滥，我们就不好过河了。”
“空旷的原野不适合隐蔽，可能存在危险，我们需要警惕。”科勒特看着身后虽然在听，但是却有些不明所以的精灵们说，“今晚我们要重新安排守夜，两个人是肯定不行了。”
“嗯，你看着办。”泰瑞丝点头道，随后拍拍吧嗒，“我们快点。”在旷阔地带，吧嗒终于可以撒开蹄子跑起来。
比起长腿的吧嗒，其他的马就没有他那么神气了。泰瑞丝很轻松的就与后面的精灵甩开一大截。
“好好的跑那么快干什么！”爱瑞达尔一边紧拽着缰绳一边夹紧马背，抽着马鞭追赶泰瑞丝。其他精灵也没好到哪里，他们都不想被留在后面吃灰尘。一行精灵拼命追赶泰瑞丝，大概在原野中奔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发现远处的泰瑞丝突然停了下来。
“都别动。”科勒特拉住缰绳，扭转马头，将后面的精灵都拦了下来。“前面可能有情况。”
年轻精灵们顿时拉紧缰绳，这样突然的停下来让马匹都挤到了一起，它们不安的互相撞击着。
“安静点。”科勒特呵斥道，“准备武器。”因为他已经看泰瑞丝抽出了长锋。随后，耳目敏锐的精灵们听到了半兽人特有的嘶嚎声。
“是半兽人对吗？”乌鲁斯有些慌张的问，“我们该怎么办？”
“拿起你们的武器。”科勒特看都没看一眼瑟缩的乌鲁斯，只留下这句话就带着卡尔与佩德罗奔向泰瑞丝身边。
“那我们怎么办？”德尔曼看着远处泰瑞丝他们的身影，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大，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泰瑞丝昨晚说的那些话。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冲上去了，难道你们还指望他们保护我们吗？”此时的费德南到显得镇定，他看向周围表情令人意外的同伴们，嗤笑道，“怎么，你们以为我会逃跑吗？”
“不，”安达笑道，“你说的很对。”随后拔出自己的长剑，拉扯缰绳，“那就来比一场，看看我们今天谁最厉害。”
“这主意不错。”爱瑞达尔附和道，“有彩头吗？”
“晚上不用干活怎么样。”
“好主意。”这正和费德南的意。
“喂，你们，不是吧，来真的？”眼见着自己被抛下，乌鲁斯不情不愿的跟上去，反正现在也没人会注意他拿弓箭的手是否抖动的厉害。
“只是一小队半兽人，没有座狼，也没有半兽人首领。”科勒特观察后说。
“卡尔。”泰瑞丝突然喊道，“看到那个走在中间，一手盾牌，一手提着山羊尸体的半兽人吗？”
“看到了。”
“杀了他。”泰瑞丝冷静的吩咐，“他是号角手。”
“明白了。”
当年轻精灵骑士们赶到泰瑞丝身侧时，卡尔的弓箭已经射出。作为多瑞亚斯巡逻小队的弓箭手，卡尔的本领确实不错，在泰瑞丝自给自足的时候，大部分猎物都是他狩猎来的，他甚至还教导那些不太会捕猎的精灵如何正确使用弓箭。
一击即中，那个被泰瑞丝关照的半兽人被射中了脖子，随即倒下，余下的半兽人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朝着泰瑞丝的方向直奔而来。
年轻的骑士们握紧刀剑，他们人生中第一场战斗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一场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