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故事集》颜蜚语

7、牧秋

　　【第四集牧秋】
　　故事是从一间酒肆开始的。

　　祁风被人追杀，一路逃到凤凰镇。乔装打扮后，在一间破旧的酒肆暂歇；要了一壶热酒和两碟小菜，便坐看行人来往匆匆，脸上是冷淡的神情。他没有想过，会有人不知死活地，坐到他对面。
　　搭讪的是一个黑发的少年；祁风一瞥之下，只觉得他的眼睛很亮。
　　少年笑盈盈的，却非常无礼，开口就问：“你是大侠吧？很厉害吧？”
　　祁风觉得可笑，心想是这不是书里的情节吗：一心向往江湖的人，遇到了落难的大侠，从此跟着他风风雨雨，浪迹天涯。可按照书里说的，他遇见的，不该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祁风没理他，将银子放在桌上，便起身离开了。
　　他亦没有想到，少年还敢跟着他。跟了他一条又一条街，祁风努力想甩掉他，却竟是徒劳；最后别无他法，只得在一条小巷里将他堵住，冷冷问：“你想干什么？”
　　少年仍旧是笑着的，甚至扯住他的衣摆：“你叫什么名字？”
　　祁风甩开他，少年也不介意，自顾自说道：“我叫牧秋，我想做你的神兽。”

　　祁风愣了，旋即盯住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厉害。”
　　被牧秋的回答搞的无措，祁风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知道我是谁？”
　　牧秋摇头，继而可怜兮兮地求道：“我看得出来，你肯定是很厉害的人。你让我做你的神兽吧，我是一只猫，有九条命，替你挡刀剑都能挡好多次呢……”
　　祁风无言以对，只丢下他：“我不需要神兽。”
　　牧秋不死心地又挡在他面前，态度有些耍赖：“我在这个镇上出生，镇上几乎不来人，也没几个像样的主人。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不答应，我不会放你走的！”
　　祁风正想训斥他几句，余光瞥到巷口走过几个黑衣的人，连忙将牧秋压到墙边。他想，追杀他的人，竟然这么快，已经到了这个小镇。
　　牧秋却不知在想什么，羞红了脸，喏喏道：“也太快了……”
　　祁风一怔，连忙松手，表情仍是冷漠；想尽快甩掉牧秋，只得说：“我告诉你，我叫祁风，是一个杀手，正在被人追杀；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在你眼前。跟着我，你过的只能是亡命的生活。”
　　牧秋却以为他答应了，连连点头说不介意，甚至开心地抱住了祁风。
　　“你怎么听不懂？”祁风挣开他，语法愈发恶劣，“我根本不想要你，你跟着我就是个累赘，你……你给我放手！”
　　“不要。”牧秋摇头，“累赘”二字却让他有些受伤。只是仍旧抓着祁风不放。
　　“你再不放，我……我打你了！”
　　听到祁风的低吼，牧秋不管，只是把眼睛一闭；抓着祁风的手却更紧了。

　　祁风觉得很烦，见他这么不识好歹，怒气也上来了。将牧秋压到墙边，顿了顿，便一巴掌打在他的臀上。像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狠狠给了他几下。
　　“啊……”牧秋疼了，便不安分地挣扎。
　　祁风打一巴掌，就问一句：“你还要不要跟我？”
　　每次牧秋都是先哀哀地喊一声，然后噙着泪说要。那样固执的态度，让祁风既无奈又气愤。他原可以丢下牧秋，可现在，那些追杀他的人来了，若是牧秋与自己纠缠不清，定会受到牵连。再怎么说，他是无辜的。
　　“啪——”
　　祁风多用了几分力，牧秋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趴在墙边抽泣着，还不忘冲祁风喊：“啊……你知道有多疼吗？你怎么下手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