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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酒后无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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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一杯酒,颜宁想在出丑前,离开这里。“厂公,酒我喝了,恐怕一会儿就得醉。在小的还没发酒疯之前,能否先离开?免得……一会儿,冒犯您。”
冯广有心叫她试酒,又怎么会放她离开。若是高手,纵是喝了毒酒,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毒给逼出体外,在他没看到结果之前,是不可能放颜宁离开的。
冯广扯唇道:“你坐下,陪咱家一起吃饭。”
“啊?厂公,我真不能再呆下去了。”颜宁有点儿急。
冯广并不搭理她,拿起筷子往碗里加了几样菜,递给颜宁,“吃吧。”
此时,颜宁似乎明白了冯广的用意,这家伙不仅在试探我,还要让我当白老鼠,替他试毒。
这个死太监,长得好有什么用,心好毒啊……
颜宁感觉头越来越晕,自知没有酒量的她,很是担心,她想尽快把菜吃完离开,便狼吞虎咽一样地把菜吃了下去。“厂公,我能走了吧?”
冯广并不准备放她离开,反而双手撑膝,慢条斯理道:“日后,你代替了沈连在咱家身边伺候,同吃同睡。以后送饭,记得多盛一碗。”
颜宁耷拉着脑袋,感觉头越来越疼,听冯广说话,也带着“嗡嗡”声。
她稀里糊涂的,好像听到了冯广的声音,又好像没听到,身子开始打晃。
冯广看她面色通红,的确像是喝多了的醉鬼。
“你……”
冯广刚张了张嘴,颜宁竟自己站了起来,迈着晃动的步子径直往屏风处走去。
他在干什么?
冯广目视颜宁晃动的背影暗想。
“我不行了,要醉了,我要睡觉……”
颜宁绕过屏风直接就想跳上冯广的床。
冯广是有点点洁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尤其是床。眼看这么一只醉鬼就要跳上他的床,压在他崭新的被褥上,冯广伸手一把将颜宁拉了回来。
颜宁好似无骨的身躯顺势跌入他怀中。
颜宁张开一双醉眼,朦朦胧胧看到一个白净的小生,似乎还在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呵~,这是在做梦吗?好帅哦~”颜宁伸手在冯广的脸颊上冷不丁的摸了一把。
冯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怒火中烧,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他一把抓住颜宁的手腕儿,狠狠地瞪着她,“别再装腔作势!”
“嗯?嘻嘻嘻……”颜宁借着酒劲儿,朝冯广眨巴了十几下眼,醉笑道:“什么装啊?你才装呢。假正经……”
颜宁几句说完,又在冯广的脑门儿上戳了一指。
冯广的火腾的起来了,一把将颜宁推在床榻旁边的柱子上。“饮一杯酒就能醉得连人都不识,你以为咱家会信?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颜宁又是一阵怪笑,重复着冯广的话,“咱家?哈哈哈,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中毒了。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好当,要当太监。不过……”颜宁使劲儿张开眼睛,打着酒嗝,趴在冯广脸上看,“你长得这么帅,就算是真太监,我也不嫌弃……”
话说半句,颜宁手托额头,感觉头痛欲裂,“不行了,我实在撑不住了。让开让开……”
颜宁转了个身,一个猛子扎在床上,没了动静。
冯广看着被“玷污”的床,有种电闪雷鸣的感觉。
他紧攥了拳头,这该死的东西!
此时的冯广有一个冲动,他想无论此人是不是杀手,干脆一掌灭了算了,世上也少一个祸害。
“厂公!”冯广的手掌暗暗发力,门外传来赵呈的声音。
冯广收了掌,绕出屏风,“你来了?”
赵呈进入内堂插手道:“厂公,西北的地理通已经找到,属下也私下问过,那里根本没有个什么抹油村。”
冯广回头往屏风处扫了一眼,说谎~,看来就算她不是杀手,也一定有见不得光的事。
赵呈顺着冯广的眼神往里看,隐约中好像听到其内有呼吸声,他眉头微蹙,“呃,厂公,屏风后有人?”
赵呈知道冯广一向不喜有人进入他睡觉的地方,这么多年,也就沈连在更衣就寝时才进去一下而已,如今沈连已死,里面的人还半天不出来,更奇怪的是,这声音似乎是在睡觉啊。
赵呈注视着冯广的眼神有些奇怪。
冯广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竟然一时语塞。
“厂公,后院儿墙外的井中,发现一具死尸。”这时,一个内使匆匆跑来道。
冯广一愣,心说这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东厂的地盘行凶?
“去看看。”冯广与赵呈说一句,撩袍前往后院。
院墙外,一具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倒在地上。
冯广和赵呈俯身尸体旁边观察。
这具尸体,全身被井水泡得发胀,腐坏严重,看不清面容,但单从形体上看,生前应该是个健硕高大之人。
“难道是侍卫?”冯广道。
赵呈拉开死者裤子……
是个宦官。
“厂公,这个人在东厂附近发现,会不会是来刺探的?”赵呈道。
冯广默默摇头,“死者身着中衣中裤,脚下赤足,俨然是在将要就寝时被人杀害,然后再拖到此地抛尸。”
说完这句,冯广四下查看,希望找到其他线索。
依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者至少死了一月左右,地面被雨水冲刷,早就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赵呈检查了死者的头部颈部,忽的满脸疑惑,“诶?”
“有何发现?”冯广闻声回头。
“死者颈骨尽断,应该是致死原因,但他的脖子上并没有留下指印,也没有其他外力伤痕。很奇怪,他是被什么弄断了颈骨。”
听了赵呈的分析,冯广沉思片刻,然后在旁边的院墙上摸索观察。
果然,在附近院墙的墙中间位置,有一道明显的划痕,自上而下,从左向右,斜斜而下,痕迹由粗变细,由深变浅。
“你来看。”冯广对着墙上的划痕道。
赵呈立刻来到冯广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道划痕?您是说,这是凶手在抛尸时留下的痕迹?”
冯广摇头,“这里应该就是死者死亡的地点。”
赵呈皱眉不解。
冯广接着道:“你看这痕迹,是斜着自上而下,说明他很可能是被某个从上而下的外力撞击,导致颈骨尽断而死。而这道划痕最深的地方,正与死者高度相符,很可能是他身上的某一物,所留下的。”
赵呈仍是不解,“这怎么可能?正常人出门都应该穿戴整齐,即便是半夜来刺探的,也应该身着夜行衣,怎么会穿着中衣中裤出现在这里呢?更何况还是赤足。”
冯广扯唇道:“如果他原本外面穿着衣裳,却被人故意脱去呢?”
赵呈一怔,恍然道:“厂公的意思是,有人想故意隐藏他的身份,所以脱去他的衣物?”
“不只是衣物,还有他身上的一样东西。”冯广注视着墙上半腰处的那道划痕。
赵呈顺着冯广的目光,仔细地观察那道划痕,“照这道划痕来看,应该不是尖锐之物。”
“既然死者是宫人……”冯广托腮稍事一顿,从腰间掏出自己的腰牌,在那道划痕上相比对照,果然相符。
“原来是腰牌的划痕。”赵呈讶然,“可是,死者究竟是被什么砸死的呢?任何硬重之物砸下来,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伤痕的。”
“除非是重,而不硬。”冯广好似在自语。
“重而不硬?”赵呈绝得匪夷所思,“什么啊?装米面的麻包袋?”
冯广眼睛亮了一下,心道:的确很像。
不等冯广说话,赵呈自语,“可如果真是这种东西,又从哪儿砸下来的?墙头吗?”
冯广默默无语,死者的死亡原因的确值得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