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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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的挥发带走了身体的温度，沈零回过头，看到练习生们眼底浓浓的敌意，只觉后背发凉。
平时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小优在经过她时直接撞上她的肩膀，侧着头，冷笑道：“抱歉，眼瘸，我可没有郝总和乔治那样的‘慧眼’，真是可惜。”
另一个人紧跟着撞了上来，一点余力没留，直接将沈零撞倒在了地板上。
她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零，嘲讽道：“郝总和乔治都对你这么好，你可得用心点报答他们父子，到时候也算成就了一段佳话。”
就像破窗效应一样，有了第一个、第二个人后，更多的人都围了上来，活动着手腕和脚腕，蠢蠢欲动。
沈零依旧瘫坐在地上，碎发遮了她的眼，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千钧一发之际，蓝菲拨开人群冲了上来，一把拉起沈零，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紧张地对众人道：“公告都没发，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你们冷静点，想想自己的前途！”
小优不耐烦地放下双手，咆哮道：“我们都要被淘汰了还管什么前途？”
站在她身边的女生依旧一脸尖酸，恶毒地揣测道：“她肯定能冷静，她跟沈零关系那么好，只要让沈零去跟郝仁父子求求情，随便就能跟着出道了。”
“就是，蓝菲你滚开！别在这儿假仁假义！”
蓝菲气得浑身发抖，正想继续跟她们理论，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沈零拉开蓝菲，本就白皙的脸在黑色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她扫视了周围一圈，淡淡地道：“我不出道，事情不就解决了？”
众人愣住，还是蓝菲最先反应过来，反握住沈零的手，急声阻止道：“沈零你别冲动！我们还能想到别的解决办法的，别为此搭上你的前途！”
她的话提醒了众人，陆陆续续有人开口。
“那你去找郝仁说啊！别在这装模作样，谁知道你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就是，趁郝仁现在还没离开公司，你去说啊，别拖到最后来句‘不好意思，郝总太忙，我见不到他’。”
“走走走，一起去！光说不练假把式，干！”
“......”
沈零拍了拍蓝菲的肩膀，递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转过身，率先向郝仁办公室走去。
到了郝仁办公室前，刚刚叫嚣得最厉害的练习生们全哑了火，一个推一个，就是不敢往里走。
没了退路之后，他们可以歇斯底里，可以装疯卖傻，但一旦看到希望，便一个个又戴上了藏好的假面。
沈零嘲讽地勾起嘴角，抬脚踹门，进去后反手握住门把手，重重往后一靠。
大门紧闭，隔绝了练习生们或是好奇或是担忧的视线。
看着一脸惊讶的郝仁，沈零挑眉道：“意外？你不就是想得到这个结果吗？”
郝仁笑着站起身，亲自为沈零拉开座椅，等她坐下后才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呢？说吧，找我是为了什么？替别的练习生求情？”
见沈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是不说话，郝仁眼珠一转，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谆谆教诲道：“离别这种事是无可避免的，与其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如想想看怎么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权益？比如说，如果你有想要一起出道的姐妹，可以把她们的名字说出来，到时候我这边也好运作......”
“怎么运作？将她们找过来狠狠打压一番，告诉她们如果没有我的话她们根本不可能出道？然后让她们永远活在我的阴影下，每天都恨不得杀了我？”沈零的身体往前倾，拉近了跟郝仁之间的距离。
她仔细地打量郝仁瞳仁中的情绪，见里面不带一丝情欲，心下有些疑惑，微微皱眉道：“说吧，到底为什么针对我？因为乔治？你看上去可不像是对我感兴趣的样子，反倒像是......厌恶极了我。”
郝仁对于沈零的敏锐有些意外，见瞒不过，索性坦诚地道：“对，我的确讨厌你，乔治才15岁，还没到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你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只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另外，蒋帅那件事我也略有耳闻，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麻烦精。”
沈零脸色一冷，不带任何情绪地道：“乔治不是已经出道了吗？接下来我跟他几乎没有交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另外，如果你真正了解蒋帅那件事，就该知道，我才是受害者。”
郝仁翘起二郎腿，随意点起一根烟，眼眸微垂，淡淡地道：“所有对他不利的可能性，我都要掐死在摇篮里，换句话说，只要你还在野火，我就会想尽办法让你离开。并且，是主动离开。”
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沈零却并不开心，冷着脸道：“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你就那么笃定直接让我离开，我会不同意？”
郝仁看着烟支前端的灰烬，瞳孔有些失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飘忽起来：“谁知道呢？你们这种人都喜欢反其道而行，不下点猛药根本没办法......”
他说的话沈零听不懂，也不想继续追究，既然两边将话说开了，她也就少了许多顾忌，直接点了刚才挑衅她的那四个人的名字，冷静地道：“你不是给了我四个名额吗？无法一起出道，一起被淘汰也挺好。”
郝仁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跟之前的公式化笑容不一样，明显多了几分真心在里面。
“好，够狠，我喜欢。”
他的速度倒是也快，当着沈零的面编辑好内部邮件，抬眸示意沈零确认无误后，毫不迟疑地按下回车键。
送沈零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对沈零的背影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但别找乔治，永远都别找他。”
沈零顿了顿，头也不回地拒绝了：“不必，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找你们父子俩。”
郝仁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沈零刚才说的那句话。目送沈零坐着电梯离开后，他低下头，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连性格都一模一样......”
沈零走进练习室，随手打包好自己的私人用品，转身时正好跟蓝菲撞上。
蓝菲看上去已经得知了郝仁刚下发的通知，两只眼睛红红的，直接扑进沈零怀里，抽抽噎噎地道：“沈零，你真的要走啊？都怪我没本事，要是我很厉害的话就可以保护你了，而且，当初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来当练习生，呜呜呜我好没用啊......”
她单纯的性格倒是一如既往，沈零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不管是来当练习生，还是终止我的练习生生涯，都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唯一遗憾的是以后不能跟你一起奋斗，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忍着，知道吗？”
蓝菲还是头一回听到沈零絮叨这么多，刚停止的眼泪又有了决堤的迹象，抬手抹了抹眼角，点头道：“我知道的，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你说，你也一样，不管遇到什么烦心事都要跟我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见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沈零开口想要安慰，没想到小姑娘自己醒悟了过来，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道：“但是！我会努力出道，成为更厉害的人，然后就可以满足你的所有愿望了！”
沈零愣了愣，看着蓝菲坚定的眼神，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粉丝会喜欢上偶像了。
在无助又黑暗的小房子里，一束光投下，明亮又耀眼。
那就是偶像给予的力量。
......
从野火公司走出来后，沈零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眼里难得地流露出一抹迷茫。
其实要说她多喜欢偶像这个行业，倒并不见得，但在得知自己被淘汰的消息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这种难受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上辈子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她都做得顺风顺水、红红火火，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都要忘记“失去”是什么滋味了。
她自嘲一笑，摇头甩去这种郁闷的感受，漫无目的地往一旁的小巷走去。
沈零转身的时候，许裕坐在车里，手上拿着管家说的那个据说跟沈零长得很像的人偶，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U盘他已经看了，里面装着两篇文档，一篇是沈零为星灿写的中长篇小说，另一篇是一个几千字的小短篇，是沈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个生日礼物可以说是许裕长到这么大以来，收到的最特殊的生日礼物，无他，只因文里最大的反派，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他。
在那个短篇里，他俨然一个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又阴郁的大魔王，以折磨人为乐，完全不懂得体恤他人的感受。
虽然看完后他觉得沈零写得很传神，但任谁被这样写，心情都美好不了。
从管家口中得知沈零去了野火后，他快速处理完剩下的工作，连水都没喝，直接赶来了野火公司门口，就为了给沈零一个“沉重的打击”。
但是，在看到沈零从野火公司出来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的样子，他竟然会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1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