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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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约定好的英语初试时间，每个参试者都要事先佩戴好麦克风，在后台等候上台。
沈零嫌麦克风碍事，顺手将其从领口摘了下来，别到了腰间。
恰好此时连翘跟一个长得挺高的少年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两边一打照面，那少年便冲着沈零嘲讽道：“沈零，听说你这几天连课间休息都在背单词？背下几个了？知道bitch怎么拼吗？”
沈零挑眉看了连翘一眼，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
这几天的课间休息她倒是的确在写写画画，但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背单词，而是在完善自己的大纲和人设。
“怎么？要我用英语再说一遍吗？你这种下等人压根就没听过纯正的伦敦腔吧？”少年的脸上写满了尖酸刻薄，不等沈零开口就用英语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的话。
连翘拉了拉少年的衣袖，眨眨眼道：“秦柯，你的英语真好，不愧是在国外读初中的人。咱们去那边聊吧，别耽误沈零背演讲稿了，她英语都没及格过，参加这种比赛真是为难她了......”
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闻言更不可能放过沈零了，往前一步逼近沈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桀骜，压低声音威胁道：“识相的现在就给我放弃参赛资格，连翘是我亲自辅导出来的，你一个乡巴佬有什么资格跟她站在同一个演讲台上？”
连翘微微一笑，语气莫名地道：“给她一个机会吧，万一有奇迹发生呢？人总是要亲自尝试过，才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
沈零突然伸出手，往后拉了一把红色的幕布。
幕布陡然跌落，露出坐得密密麻麻的观众席。
他们看着跟沈零相对而站的连翘和秦柯，脸色复杂。
沈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主持人，淡定地道：“抱歉，手滑，该我上场了。”
可怜的主持人迅速说完开场词，火烧屁股一般溜下台，将舞台留给沈零一人。
秦柯和连翘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下的台，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发现其他参赛者都站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哇，你刚刚听到没？没想到秦柯和连翘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私底下这么没素质，明明知道沈零的英语不好，还跑过去讽刺她。”
“沈零真的倒霉，听说当初是连翘推荐她参加全国英语大赛的，结果最后关头连翘反悔了，在课堂上胡搅蛮缠，他们班班主任没办法才提出弄个年级初试，要不然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们。”
“什么？那连翘也太恶毒了吧，明明自己想参加还假惺惺推荐别人，发现自己得不到就也不让别人得到，难怪我一看她就觉得反胃，装死了，呕。”
“......”
连翘从小到大都以乖乖女的形象示人，耳畔响起的永远都是同学的赞美和老师的夸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她“装”、“没素质”、“恶毒”......一个没忍住，捂着脸大哭起来。
秦柯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狠狠地瞪了周围的人一眼，咬紧牙关道：“没想到沈零那么狡诈，竟然一直开着麦克风，等她下来，我一定要她好看！”
连翘恨极秦柯，在心里怪他多事去挑衅沈零，但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抹着泪道：“我好怕啊，会不会因此被评委扣分啊，他们刚刚都看清我的脸了......”
看着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模样，秦柯陡然从胸中生出一股责任感，抬头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沉声道：“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出面说明的，要是实在不行......我把我的名额给你。”
连翘一惊，见秦柯的脸色不似作伪，破涕为笑，抬起手背擦掉脸上的泪，轻轻点头道：“那就都靠你了。”
两人在后台紧张等待结果的时候，沈零的演讲已经接近尾声。
她没有高谈阔论，只简单说了说自己的家庭，神态放松，表情自然。
出乎意料的是，演讲的反响相当不错，台下的人完全沉浸在她的演讲当中，时而认真思考，时而担忧出神，等她结束演讲时还流露出几分不舍。
最后还是评委们带头鼓掌，观众才回过神，举起手用力拍了起来。
到了评委提问的环节，刚开始的问题还十分简单，后来也不知道是看沈零回答得太轻松，还是想考校她的真实英语水平，问题一个比一个难，有的甚至直接问起了沈零对于刚才那起冲突的看法。
见沈零听完这个问题后沉默了下来，提问的评委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沈零表现得再好，也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这个问题就算是用中文回答都很难答得尽如人意，更别说用英语了。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换问题，沈零却突然开了口。
“他们输了。”
全场安静了片刻，旋即响起能掀翻屋顶的热烈鼓掌声。
评委们欣慰地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写下同一个分数。
没错，他们输了，输得很彻底，从人品，到实力。
......
轮到连翘上台，她往下扫了一眼，恰好跟前排的评委对视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那个评委一看到连翘就皱紧了眉头。
注意到这一点，连翘心里咯噔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是因为之前的事吗？他会不会不管我说什么都决定好给我打低分了？
各种各样的念头从连翘脑袋中闪过，唯独准备好的演讲词像约定好了一样，全部躲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刚冒出一个“Dear......”便看见角落里有人在捂嘴偷笑，指着她窃窃私语。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脸色“轰”的一下爆红，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疑似被所有人笑话的窘迫，落荒而逃。
一回到后台，她便投进了秦柯的怀里，捂着脸，崩溃大哭，“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不是我的错......”。
秦柯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余光瞥到看笑话的众人，怒气上头，一把推开连翘，抓起后台的麦克风跑上了台。
“这不公平！”
他站在聚光灯下，表情严肃，声音洪亮，像镀了一层金光的救世主。
最中间的评委皱了皱眉，发话道：“什么不公平？”
秦柯扫视一圈，正义感油然而生，震声道：“我跟连翘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凭什么要因此对我们差别对待？英语大赛选的难道不该是英语好的人吗？”
评委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耐着性子道：“这场比赛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差别对待的情况，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如果你不信，也可以自己去翻看摄像机。”
秦柯突然抬手指着站在侧台的连翘，沉声道：“如果不是你们故意针对，连翘为什么会哭着跑下台？”
不等评委发言，坐在前排的家长就耐不住了，好笑地道：“这你得问她啊，上来说完一个词就跑了，我们还纳闷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表演舞台剧......”
旁边的家长们哄然大笑，评委们微微翘起嘴角，齐齐起身道：“比赛到此结束，现在来公布排名结果，最终获得第一名的同学是——”
“沈零！”
伴随着结果的公布，礼堂内响起激烈的鼓掌声，甚至还有人大喊道：“实至名归！”
站在台上的秦柯目露迷茫，虽然没有一个人看向他，他却觉得自己就像个供人取乐的小丑。
“砰！”
他跳下台，双手撑在评委的桌子上，大喊道：“我不信！沈零的英语怎么可能比连翘的好？这一定有内幕！我要把我的参赛资格给连翘，让她们俩公平地再比一次！”
评委转过身，脸上虽然还带着笑，眼底却平静如水，“你确定你要让出三年级的参赛名额，让连翘和沈零两位同学再加试一场？不论谁赢，三年级的名额都会自动取消。”
秦柯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对连翘的信任占了上风，肯定地点头道：“行！但如果连翘赢了，你们要对之前给她造成的伤害道歉！”
他没看见之前那一幕，所以直到现在还认为刚才是有人故意给连翘穿了小鞋。
殊不知连翘在看到秦柯的举动后，脸色由白转红，继而转紫，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能晕倒。
这个傻子！把名额让给她不就好了，还要再多此一举跟沈零比什么？她要想比，等参加全国大赛的时候再比不好吗？要是一会输给了沈零，她的脸要往哪搁......
她转过身，想要装病离开，没想到手腕上一紧，沈零拦在了她面前。
“不是要公平地比一场吗？那就请吧。”
连翘张开嘴，还没等说出一个字，秦柯的声音便从台下传了过来：“连翘你可以的！别怕！有我站在你身后！”
对，她在害怕什么？只要自己好好发挥，怎么可能会被沈零这个英语都及不了格的人比下去？
连翘深呼吸一口，展露出一贯以来的明媚笑容，用力点头道：“好！献丑了！”
她大步走上台，再也不关注别人的视线，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冲她微笑的秦柯。
“对于刚刚发生的不愉快，我感到很抱歉，并诚挚的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请大家花几分钟时间听我说完我想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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